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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的小说网络连载火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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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2-28 13:21:3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密闻

    凤五也是那种果敢的人物,听了高庸涵的一番肺腑之言后,知道高庸涵已然做出了决定,神情缓和下来,便不再去考虑如何说服他离开焚天坑,转而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出来:“老弟,既然七虫族晚上会到地面上来,我们干脆就躲到地底下去,怎么样?”

    高庸涵深知这是险之又险的决定,不过却能出其不意,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可是心中还有几个疑问:“五哥,我下去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凤五除了灵胎以外,浑身上下都和七虫族没什么区别,只要小心谨慎,自然不会轻易被发现。倒是高庸涵很有些麻烦,他担心被发现以后连累到凤五,到时候在地底下,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而在地面上的话,至少还有逃跑的机会。

    凤五没有答话,反而冒出了答非所问的一句:“高老弟,你昨天也受了不少外伤,怎么今天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几天,我曾有过一番奇遇,之后,便似乎可以借用别人的血肉,来治疗各种外伤。”接着把王府地宫下的惊险,简略说了一遍,但是却没有提及诡鹏的名字。倒不是信不过凤五,而是其中牵扯到诡门,自己尚且不清楚,所以将此有意忽略过去。

    “嗯,这么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定是无意中,吸取了这位诡门修真者的灵胎,因此身具诡门的嗜血邪术。你福大命大,险些被夺了肉身,却也因祸得福,诡门之人算不得真正的修真者,以后要当心才是。”凤五的这番话,显见对诡门不甚瞧得起,高庸涵心想,幸亏没有说出诡鹏的名字,否则又会引来凤五的数落。

    凤五倒是对那枚藏鸦指环十分感兴趣,仔细看了半天,有些迟疑地说道:“这枚指环好生奇怪,里面似乎有一个法阵,厉害无比,刚才险些将我的灵念都吸了进去,回头找个时间好生琢磨一下。”接着,把头凑到高庸涵身前,嗅了嗅,很高兴地说道:“你昨天肯定用到嗜血邪术了,身上的气味和七虫族十分接近,这下不用担心了。”

    高庸涵听了凤五的话之后,也放下心来,当下二人收拾停当,顺着山崖下来,往焚天坑里面走去。一路走来,高庸涵大致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凤五听完以后竟然一言不发,紧锁眉头,似乎在有一个十分为难的问题,高庸涵自然不便去问,只跟在凤五身后,细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两人行走的速度很快,在太阳落山前,穿过相遇时的那片森林,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极大的湖泊。水光接天,万顷茫然,只见到两侧断岸千尺,怪石林立,其中掺杂着奇花异树,在夕阳下,湖面闪现出五颜六色的波光,当真是美不胜收。任谁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焚天坑里,竟然有如此美景,高庸涵对此大感诧异。

    二人停了下来,凤五看了看天色,长舒一口气说道:“高老弟,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太阳一下山,就可以下去了。”

    “五哥,焚天坑便是从这水里下去么?”

    “不错,这个湖古怪得很,里面的阵法凶险之极,就没必要再冒那个险了。”跟着悠悠说道:“十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被人追杀一路逃进这里,误入此湖,结果被困在湖里,连肉身都给毁了。要不是我见机的快,保住了灵胎,加上会还魂术,只怕早就葬身于此了。”

    “想不到,以五哥的修为,也会被人追杀?”

    “嘿嘿,我的修为高么?”凤五摇头苦笑道:“这个世上,有多少高手不为人知?什么九大门派,其实差的远呢。”

    “五哥?”高庸涵有个疑问,已经憋在心中半天了,现在索性提了出来:“你刚才提到还魂术,好像那是凤羽族究意堂的修真秘法,向来不传外人,莫非你是——”

    “我是凤羽族人没错,但却不是究意堂的人,至于你说的,那两个击杀你和叶帆的究意堂长老,我虽然和他们认识,却没什么来往。你如果日后要找他们报仇,我也不拦你,只希望你不要牵连无辜就是了。”凤五的语气略有一些无奈,摇头续道:“我被困十多年,不想玄元、重始二位道尊,一手开创的玄明盛世,已经荡然无存,唉,真正是命数!”

    说到这里,凤五话锋一转,对高庸涵正容道:“高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允。”

    高庸涵一听这话,就知道凤五所要说的事情,定然十分重要,当下肃然说道:“五哥,你有什么差遣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会尽全力去办好;如果办不到,我也一定会说明白,免得误了你的大事。”

    凤五点点头说道:“只要你愿意就一定办得到,不过此中可能会令你遭受种种艰险,所以在告诉你之前,我要你归在我门下,不是要你当我的弟子,而是我代我师父收你为徒,咱们依旧是兄弟。”

    “这个么?”高庸涵感到十分为难,迟疑地说道:“五哥,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我乃天机门弟子,实在是多有不便,还请你见谅。”

    “嗯,那就先不着急,等我们过了今晚再说。”凤五多少还是有些掩不住的失望,高庸涵也感到十分无奈,他是重情重义的人,一方面不愿脱离师门,一方面却也不愿让凤五过于为难,只得将话题扯开。

    “五哥,焚天坑的凶名传了几百年了,却不知道其中的来历是什么?”

    马上就要深入焚天坑,绝对有必要给高庸涵说说内中的缘由,凤五一拍脑门,是那种失策的表情,于是为高庸涵仔细介绍了一番。

    七虫族来自蜃沙界,身为九大种族之一,曾经出了不少的极道高手,相传远古时,曾有数位修真者渡过天劫,飞升仙界。只是九界坍塌以来,不知为何,七虫族人的灵胎似乎消失殆尽,逐渐没落到和兽族为伍的地步。不过,七虫族却也因为灵胎的丧失,其繁衍能力大幅提升,日益增多的七虫族人,如同蝗虫一般,席卷整个厚土界,几乎成为公敌。

    为了控制日益泛滥的七虫族,玄明盛世之前的一百多年,在修真者的介入下,七虫族人被大肆屠杀。后来,玄元道尊慈悲为怀,和重始道尊一起,将大多数七虫族人迁到焚天坑,为了使其不再危及其他种族,用无上神通,造了一处结界,并用镇天罗将其禁制,随后将这里设为禁地。数百年下来,除了修真界还多少了解一些详情外,民间以讹传讹,将这里形容为恐怖之极的地方。

    “这么说来,七虫族的境遇倒也有些可悲。”高庸涵长吁一口气,很有些感慨。

    “但是,你也见识过他们的疯狂了,一旦让他们从焚天坑脱困,凭借他们令人瞠目的繁殖能力,只怕要不了几十年,整个厚土界就成了第二个蜃沙界了。所以,当年玄元道尊苦心觅得这里,在彻底解决了七虫族这个难题之后,才开创了盛世。”凤五对玄元道尊可谓推崇备至,言语间充满了敬意。

    高庸涵这下,总算是对焚天坑的来历有了一个印象,但是对于即将进入的内部,仍旧十分好奇,接口问道:“五哥,你这么多年在焚天坑,想必对里面的情形有所了解吧?”

    凤五的眼光十分复杂,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自从肉身被毁之后——”

    凤五当年被困于湖中的法阵,由于算错了生门的方位,结果触动阵法,肉身被强大的水流挤的粉碎。幸亏,阵法设置的初衷,只是为了阻止七虫族人逃逸,所以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招数,加上凤五本人修为着实不低,总算是灵胎得以保存下来,但是灵胎虽在,却始终无法踏出湖水半步。

    要不是心中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凤五早就准备坐化投胎了,万般无奈只得呆在这里。就在他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大约是三年前,焚天坑似乎有人侵入,而且引发了镇天罗的反击,湖中的法阵全力迎战,凤五借此机会逃了出来。

    由于来人的实力异常强悍,而镇天罗乃是玄元道尊炼制的一等一的法器,两方交手时的法力碰撞声势骇人之至,凤五刚刚脱困,灵胎虚弱,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法力波动,只得拼命地往地下躲藏。后来才知道,来人最终败退,但是镇天罗也因此受损,用来禁制焚天坑的法阵功效大减,以至于夜晚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七虫族踏到地面上了。

    而凤五依然是厄运连连,焚天坑自上而下共分了三层,凤五为了躲避那些波动的法力,情急之下一路钻进了第二层。原本以为七虫族灵胎尽失,不会有什么修真者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种怪异的虫人,就是凤五现在寄身的这种大虫子。

    这种虫人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本能,可以感知到异族灵胎的存在,于是又一场追杀,令凤五疲于奔命。所幸凤五身为凤羽族人,抓住一个机会,凭借独一无二的还魂术,夺了一个虫人躯体,才暂时得到安全。

    也怪他自己太过好奇,而且有些托大,因为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十分古怪的气息,为了探察这股气息的来历,一路往下。结果才走了没多远,就被一种更为敏锐的虫人发觉,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不得已一路逃了出来,恰好遇到了高庸涵。

    后面和七虫族的打斗中,凤五本想借助炼制多年的血侍,却被那头虫的至阳之火一把烧了个干净,以至于自己灵胎遭到重创。要不是那个头虫为了吸食高庸涵的灵胎,将内丹逼入高庸涵体内,恰好凤五又醒转过来,趁机夺了那头虫的躯体,只怕两人都要丧命。

    说到这里,高庸涵被凤五的经历所震惊,凤五同样对七虫族展现出的异变,心有余悸,同时感到十分忧虑。所以一再告诫,等会进入焚天坑内,最多躲到第三层,万万不可再往下深入。

    就这么聊着,太阳终于落下。凤五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看着湖面说道:“等会你一定要跟紧我,千万要小心,去焚天坑的通道快要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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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2-28 13:22: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入地

    高庸涵闻言,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盯着湖面。

    远远地,就见到湖心有一些冒着红光,类似气泡一样的东西从湖底冒出,在水面下越集越多。那水泡十分巨大,随着数量的增多,渐渐有挤出水面的趋势,湖水也显得暴躁起来,从四周形成数道高约十丈的水墙,狠狠砸到那些气泡盘踞的地方,彷佛要将那些气泡逼回湖底。气泡不断爆裂,激起一道道冲天而起的水柱,蔚为壮观。

    气泡数量众多,一步步逼近水面,水墙也愈发狂暴,拼命从四周提取湖水,无数的水墙前赴后继,不停地轰击气泡。湖岸周围的水位迅速下降,露出无数狰狞的礁石,跟着湖底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声,红光大盛,气泡齐齐爆裂,将水墙击的粉碎。红光瞬间消失,湖水不再咆哮,转而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从漩涡中间再度冒出一团更妖艳的红光。

    高庸涵正看的出神,就听见凤五低喝道:“走!”于是不敢停留,疾步跟着凤五往湖底跑去。顺着湖边低洼处,往下走了约摸半里路,就见凤五高高跃起,头下脚上猛地冲到土里,钻到地底下面。顺着凤五留下的一条通道,高庸涵也跟着爬了进去,爬进地道后,回头望了望形同龙挂的冲天水柱,不禁生出一种人力远不能及的无力之感。

    就这么顿了一下,就看见那条水柱突然分出一股,拟化成一柄利剑,直直刺来。在离自己尚有百丈之遥,高庸涵就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凌厉之极的煞气刮的生痛,最令人心惊的是,体内的灵胎也在煞气的逼迫下,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高庸涵大惊,拼命往里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道水剑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地道口。

    这时,高庸涵就觉得被人一把甩进地道深处,一道褐色身影从旁闪出,挥拳击向那道水剑。这一击凤五使出了全力,他曾被困湖中十几年,自然知道水剑的厉害,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七虫族人发现,一出手就是苦练多年的聚象金元大法,威力最大的一招玄月横烟,带着一片迷朦的轻烟迎上了那道水剑。

    高庸涵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把他死死挤在地道泥壁上,全身如同要被压成肉饼一样,接着凤五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到身上,那股巨力仍旧继续袭来,彷佛无穷无尽一般。高庸涵拼命运转灵胎,极力保持神智清醒,就在快要承受不起时,整个地面一震,数条巨大的裂缝急速蔓延,接着在“轰隆”声中坍塌了。

    随着湖底的坍塌,身后的压力随之消失,高庸涵和凤五夹杂在石块、泥土中一起往下坠落。高庸涵一咬舌尖,刺痛下神智恢复清明,由于他已可暗中视物,匆忙中反手提起已经昏迷的凤五,一边躲避着下坠的巨石,一边在巨石中来回穿梭,足足下落了近乎百丈的高度,才落到一处高台上。

    高庸涵急忙将凤五放倒在地,从怀中取出剩余的楚兰红泪,摘下几颗捏碎了喂到凤五嘴里,然后在一旁小心护卫。过了片刻,凤五悠悠醒转过来,神情委顿之极,虚弱地问道:“你没事吧?”

    一听这话,高庸涵大感愧疚,惭声道:“五哥,是我不好,不该回头张望,让你再次受创!”

    “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想到那法阵反应如此迅捷,就算你不回头,我们还是会被法阵攻击的。”凤五说着伸手扶在高庸涵的肩头,吃力地坐了起来四下打量,跟着皱眉道:“这下麻烦了,咱们刚才这么一折腾,焚天坑第一层被毁了,估计七虫族这下快发狂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高庸涵扶着凤五跃下高台,看着宽阔的如同旷野的山洞,茫然不知往那边去,凤五虽说在焚天坑内呆了将近三年,但是焚天坑实在太大,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只凭着记忆往东一指,说道:“我们往那边走,找个山洞、地道什么的先避一下。”

    由于地下全是刚才坍塌的山石、泥土,加上凤五受伤极重,二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怎么快。高庸涵惊奇地发现,这处山洞内的虫人,和昨夜所见到的那些虫人,在外表上有着极大的差异,可是时间太紧,来不及细看。一路行来,在废墟下,不时可以见到被巨石砸死的七虫族人尸体,还有一些没死的,在死命地挣扎。尽管心中大为不忍,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心肠往前走。

    走了约摸两三里路,来到一座石梁前,石梁宽约两丈,长有四十多丈,与对面的一个山洞相连,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忽然从深渊下传来一连窜的吼叫声,高庸涵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猜也能猜出来,七虫族已经有所动作了,急忙四下张望。

    这时凤五的精神已经好了一些,对于周围的地形似乎有了点印象,低声对高庸涵说道:“高老弟,我们先过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好像有一个小坑道,可以藏身。”

    二人快步走过石梁,绕过一块巨石,进入到一个不算太大的山洞。洞顶不高,有一些如同石笋一样的东西倒挂在石壁上,那些东西呈灰白色,表面光洁如玉,彷佛是活物一般微微颤动。高庸涵光顾着看头顶,却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团黏液上险些滑倒,定睛一看不禁暗自吃惊,满地都是墨绿色的黏液,一些低洼处形同水潭一样。

    凤五长舒一口气:“我们就藏在这里吧,此处是七虫族的卵房,一般除了产卵以外,没人会来的。”

    身后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两人不敢怠慢,顺着石壁往里面行进。才走出几步,凤五和高庸涵几乎同时戒备,一股杀气迎面逼来,高庸涵反手把敛眉剑拔了出来,横在胸前。一个体形比凤五还要大出一倍的肉虫,从石壁里钻了出来,两只泛着绿光的铜铃巨眼发出刺骨的杀意,一张钳形大嘴缓缓张开。

    此时已能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情势危急,高庸涵急速催动灵胎,感觉到体内的那个灵胎从紫府一跃而起,自己的身子也随之凌空腾起,如同飞起来一般。按住不断涌来的惊喜,一剑刺向那个虫人,敛眉剑竟然吐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剑芒。那个虫人似乎有些畏惧剑芒,但是却不知为何并不躲避,张嘴“呱”的一声,喷出一口猩红的黏液。

    这股黏液腥臭之极,高庸涵心知这黏液可能剧毒无比,不过他身怀诡鹏的血凝大法,夷然不惧,左手一扬击出一道闪电迎向那股黏液,敛眉剑已然刺了过去。闪电将黏液击飞了大半,但是仍有一些溅落到高庸涵的左臂上,那些黏液极具腐蚀性,瞬间将高庸涵的左臂皮肉化掉。高庸涵顾不得左臂的伤势,身形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射向那虫人。

    那虫人似乎没有想到高庸涵如此拼命,显得有些慌乱,此时要想躲避已然不及,当下把肥硕的身子微微一侧,避过要害,张开钳嘴朝高庸涵咬去。这一切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高庸涵的敛眉剑刚刚插进那虫人的身体,虫人吃痛发出一阵哀嚎,愈发暴躁起来,巨嘴两侧的利钳几乎同时插进高庸涵的腰间,将高庸涵死死钉在半空,跟着伸出一条长满倒钩的长舌,就要把高庸涵卷入嘴里,活活生吞。

    这时传来几声怪叫,那虫人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凤五。高庸涵勉力回头,只见凤五趴在洞顶,两只手按在两个虫卵上,显然是以虫卵相威胁。那个虫人无奈,利钳一松,将高庸涵扔在地上,高庸涵强忍住剧痛,丝毫不敢放松。凤五又说了几句话,那虫人显得十分愤怒,但是身子却挪到一旁,闪现出一个洞口。

    “高老弟,你先进洞。”凤五也是全神戒备,盯着那个虫人。

    高庸涵从这个情形,很容易就判断出,凤五必然是以手中的虫卵,换取了那虫人的退让。于是从虫人身边绕了过去,行将进洞之前,突然高高跃起,一把抱住一个虫卵从洞顶扯了下来。那虫人大怒,转身就要朝高庸涵冲过来,高庸涵将敛眉剑对准虫卵,一动不动,虫人无奈顿住身形,嘴里不住发出低吼。这时凤五从洞顶跳了下来,跟着高庸涵进入那个洞口,又发出一连窜的怪叫,似乎向那虫人又提出了几个要求。

    两人进洞以后,那虫人将身子移了过来,将洞口堵的严严实实,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无数的虫人涌进卵房内,外面的吼声此起彼伏,独独以刚才那个肥硕的虫人吼声最大。那个虫人似乎地位很高,在他连续吼了几声之后,其余虫人全部退出了卵房。

    凤五身子贴着洞口一动不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那些虫人全部退却,才真正放下心来,转头对高庸涵说道:“这下总算安全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上几天,几天之内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高庸涵听到这话,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甚至渐渐有些神智不清。他被那虫人喷出的黏液灼伤,黏液里的毒性已经遍布全身血脉,再加上腰间被利钳贯穿,留下两个恐怖的血洞,血流不止。迷迷糊糊见到凤五冲到身前,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还没说出口就此昏迷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虽然期间苏醒过几次,但每次时间都极为短暂,令他欣慰的是,每次都能见到凤五焦急地守在身边。直到最后一次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凤五的一句话:“兄弟,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哥哥能不能再生,就全靠你了。”高庸涵隐约觉得极为不妥,心中大急之下,再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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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2-28 13:24:0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入地

    高庸涵闻言,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盯着湖面。

    远远地,就见到湖心有一些冒着红光,类似气泡一样的东西从湖底冒出,在水面下越集越多。那水泡十分巨大,随着数量的增多,渐渐有挤出水面的趋势,湖水也显得暴躁起来,从四周形成数道高约十丈的水墙,狠狠砸到那些气泡盘踞的地方,彷佛要将那些气泡逼回湖底。气泡不断爆裂,激起一道道冲天而起的水柱,蔚为壮观。

    气泡数量众多,一步步逼近水面,水墙也愈发狂暴,拼命从四周提取湖水,无数的水墙前赴后继,不停地轰击气泡。湖岸周围的水位迅速下降,露出无数狰狞的礁石,跟着湖底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声,红光大盛,气泡齐齐爆裂,将水墙击的粉碎。红光瞬间消失,湖水不再咆哮,转而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从漩涡中间再度冒出一团更妖艳的红光。

    高庸涵正看的出神,就听见凤五低喝道:“走!”于是不敢停留,疾步跟着凤五往湖底跑去。顺着湖边低洼处,往下走了约摸半里路,就见凤五高高跃起,头下脚上猛地冲到土里,钻到地底下面。顺着凤五留下的一条通道,高庸涵也跟着爬了进去,爬进地道后,回头望了望形同龙挂的冲天水柱,不禁生出一种人力远不能及的无力之感。

    就这么顿了一下,就看见那条水柱突然分出一股,拟化成一柄利剑,直直刺来。在离自己尚有百丈之遥,高庸涵就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凌厉之极的煞气刮的生痛,最令人心惊的是,体内的灵胎也在煞气的逼迫下,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高庸涵大惊,拼命往里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道水剑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地道口。

    这时,高庸涵就觉得被人一把甩进地道深处,一道褐色身影从旁闪出,挥拳击向那道水剑。这一击凤五使出了全力,他曾被困湖中十几年,自然知道水剑的厉害,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七虫族人发现,一出手就是苦练多年的聚象金元大法,威力最大的一招玄月横烟,带着一片迷朦的轻烟迎上了那道水剑。

    高庸涵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把他死死挤在地道泥壁上,全身如同要被压成肉饼一样,接着凤五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到身上,那股巨力仍旧继续袭来,彷佛无穷无尽一般。高庸涵拼命运转灵胎,极力保持神智清醒,就在快要承受不起时,整个地面一震,数条巨大的裂缝急速蔓延,接着在“轰隆”声中坍塌了。

    随着湖底的坍塌,身后的压力随之消失,高庸涵和凤五夹杂在石块、泥土中一起往下坠落。高庸涵一咬舌尖,刺痛下神智恢复清明,由于他已可暗中视物,匆忙中反手提起已经昏迷的凤五,一边躲避着下坠的巨石,一边在巨石中来回穿梭,足足下落了近乎百丈的高度,才落到一处高台上。

    高庸涵急忙将凤五放倒在地,从怀中取出剩余的楚兰红泪,摘下几颗捏碎了喂到凤五嘴里,然后在一旁小心护卫。过了片刻,凤五悠悠醒转过来,神情委顿之极,虚弱地问道:“你没事吧?”

    一听这话,高庸涵大感愧疚,惭声道:“五哥,是我不好,不该回头张望,让你再次受创!”

    “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想到那法阵反应如此迅捷,就算你不回头,我们还是会被法阵攻击的。”凤五说着伸手扶在高庸涵的肩头,吃力地坐了起来四下打量,跟着皱眉道:“这下麻烦了,咱们刚才这么一折腾,焚天坑第一层被毁了,估计七虫族这下快发狂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高庸涵扶着凤五跃下高台,看着宽阔的如同旷野的山洞,茫然不知往那边去,凤五虽说在焚天坑内呆了将近三年,但是焚天坑实在太大,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只凭着记忆往东一指,说道:“我们往那边走,找个山洞、地道什么的先避一下。”

    由于地下全是刚才坍塌的山石、泥土,加上凤五受伤极重,二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怎么快。高庸涵惊奇地发现,这处山洞内的虫人,和昨夜所见到的那些虫人,在外表上有着极大的差异,可是时间太紧,来不及细看。一路行来,在废墟下,不时可以见到被巨石砸死的七虫族人尸体,还有一些没死的,在死命地挣扎。尽管心中大为不忍,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心肠往前走。

    走了约摸两三里路,来到一座石梁前,石梁宽约两丈,长有四十多丈,与对面的一个山洞相连,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忽然从深渊下传来一连窜的吼叫声,高庸涵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猜也能猜出来,七虫族已经有所动作了,急忙四下张望。

    这时凤五的精神已经好了一些,对于周围的地形似乎有了点印象,低声对高庸涵说道:“高老弟,我们先过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好像有一个小坑道,可以藏身。”

    二人快步走过石梁,绕过一块巨石,进入到一个不算太大的山洞。洞顶不高,有一些如同石笋一样的东西倒挂在石壁上,那些东西呈灰白色,表面光洁如玉,彷佛是活物一般微微颤动。高庸涵光顾着看头顶,却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团黏液上险些滑倒,定睛一看不禁暗自吃惊,满地都是墨绿色的黏液,一些低洼处形同水潭一样。

    凤五长舒一口气:“我们就藏在这里吧,此处是七虫族的卵房,一般除了产卵以外,没人会来的。”

    身后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两人不敢怠慢,顺着石壁往里面行进。才走出几步,凤五和高庸涵几乎同时戒备,一股杀气迎面逼来,高庸涵反手把敛眉剑拔了出来,横在胸前。一个体形比凤五还要大出一倍的肉虫,从石壁里钻了出来,两只泛着绿光的铜铃巨眼发出刺骨的杀意,一张钳形大嘴缓缓张开。

    此时已能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情势危急,高庸涵急速催动灵胎,感觉到体内的那个灵胎从紫府一跃而起,自己的身子也随之凌空腾起,如同飞起来一般。按住不断涌来的惊喜,一剑刺向那个虫人,敛眉剑竟然吐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剑芒。那个虫人似乎有些畏惧剑芒,但是却不知为何并不躲避,张嘴“呱”的一声,喷出一口猩红的黏液。

    这股黏液腥臭之极,高庸涵心知这黏液可能剧毒无比,不过他身怀诡鹏的血凝大法,夷然不惧,左手一扬击出一道闪电迎向那股黏液,敛眉剑已然刺了过去。闪电将黏液击飞了大半,但是仍有一些溅落到高庸涵的左臂上,那些黏液极具腐蚀性,瞬间将高庸涵的左臂皮肉化掉。高庸涵顾不得左臂的伤势,身形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射向那虫人。

    那虫人似乎没有想到高庸涵如此拼命,显得有些慌乱,此时要想躲避已然不及,当下把肥硕的身子微微一侧,避过要害,张开钳嘴朝高庸涵咬去。这一切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高庸涵的敛眉剑刚刚插进那虫人的身体,虫人吃痛发出一阵哀嚎,愈发暴躁起来,巨嘴两侧的利钳几乎同时插进高庸涵的腰间,将高庸涵死死钉在半空,跟着伸出一条长满倒钩的长舌,就要把高庸涵卷入嘴里,活活生吞。

    这时传来几声怪叫,那虫人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凤五。高庸涵勉力回头,只见凤五趴在洞顶,两只手按在两个虫卵上,显然是以虫卵相威胁。那个虫人无奈,利钳一松,将高庸涵扔在地上,高庸涵强忍住剧痛,丝毫不敢放松。凤五又说了几句话,那虫人显得十分愤怒,但是身子却挪到一旁,闪现出一个洞口。

    “高老弟,你先进洞。”凤五也是全神戒备,盯着那个虫人。

    高庸涵从这个情形,很容易就判断出,凤五必然是以手中的虫卵,换取了那虫人的退让。于是从虫人身边绕了过去,行将进洞之前,突然高高跃起,一把抱住一个虫卵从洞顶扯了下来。那虫人大怒,转身就要朝高庸涵冲过来,高庸涵将敛眉剑对准虫卵,一动不动,虫人无奈顿住身形,嘴里不住发出低吼。这时凤五从洞顶跳了下来,跟着高庸涵进入那个洞口,又发出一连窜的怪叫,似乎向那虫人又提出了几个要求。

    两人进洞以后,那虫人将身子移了过来,将洞口堵的严严实实,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无数的虫人涌进卵房内,外面的吼声此起彼伏,独独以刚才那个肥硕的虫人吼声最大。那个虫人似乎地位很高,在他连续吼了几声之后,其余虫人全部退出了卵房。

    凤五身子贴着洞口一动不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那些虫人全部退却,才真正放下心来,转头对高庸涵说道:“这下总算安全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上几天,几天之内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高庸涵听到这话,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甚至渐渐有些神智不清。他被那虫人喷出的黏液灼伤,黏液里的毒性已经遍布全身血脉,再加上腰间被利钳贯穿,留下两个恐怖的血洞,血流不止。迷迷糊糊见到凤五冲到身前,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还没说出口就此昏迷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虽然期间苏醒过几次,但每次时间都极为短暂,令他欣慰的是,每次都能见到凤五焦急地守在身边。直到最后一次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凤五的一句话:“兄弟,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哥哥能不能再生,就全靠你了。”高庸涵隐约觉得极为不妥,心中大急之下,再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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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24
    丨一朵丶小扇 发表于 2010-3-1 16:13:17 | 只看该作者
    内容多了,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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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7:3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乱麻

        高庸涵终于醒转过来,彷佛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受尽了数不清的苦楚。一会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被人将血肉全部刮的干干净净,其中的惨痛难以形容;一会又感觉到白骨生肌,全身犹如被无数的虫子嗜咬,说不出的酸痒难耐;一会又感觉到灵胎在紫府内,受尽烈焰毒火的煎熬,不住地翻滚哀嚎;一会又彷佛回到了幼时,在天机门跟着师父学艺。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一一再现,最后是叶帆关闭晴空殿时洒脱的一笑,是魁豹临死前的怒目圆睁,是凤五扶着自己时焦急的眼神。

        一想到凤五,高庸涵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神智一清翻身坐起,环顾四周。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幅触目惊心的场景,但见凤五的躯体就躺在自己身边,却只剩下了一具空壳,里面的血肉几乎不剩!

        高庸涵大恸,一下子扑倒在凤五的残躯上放声大哭,喊出的声音都嘶哑了:“五哥?五哥?”

        这时,一只触手轻轻搭在高庸涵的肩头,拍了几下,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说道:“高老弟,我没死。”

        高庸涵一听急忙转身,一脸的不可思议,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大肉虫,张口结舌道:“你,你是五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凤五的声音,从前几日那个卵房里遇到的虫人嘴里传了出来,显得十分安详:“你难道忘了我有还魂术了吗?只不过是再换一个躯体罢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高庸涵指着地上的空壳,疑惑不解。

        “想不到七虫族灵胎尽失,还是这般厉害,自从你昏迷之后,我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去你身中的剧毒,后来我想到了一个险招——”高庸涵能复原,在凤五来说如释重负,于是把这几天所发生的变故娓娓道来。

        原来,高庸涵昏迷之后,被虫人毒液侵蚀的伤口逐渐扩大,渐渐蔓延到左胸,已经危及生命了。凤五情急之下,想起了高庸涵身具血凝大法,于是逼着那个大肉虫唤来一名手下,然后将其格杀,希望能借虫人的血肉帮高庸涵复原。可是,那个大肉虫喷出的毒液太过霸道,刚刚复原的躯体转眼又被腐蚀掉,反复几次,即便是凤五把所有腐肉全部刮掉,也无济于事。

        这么折腾了两天,凤五心力交瘁,一边要想办法救治高庸涵,一边还要紧紧看住那个虫卵,提防那个大肉虫的反扑。而那个大肉虫则在一旁不断地冷言冷语,对凤五的解毒手段百般嘲讽,凤五也不愿逼迫那大肉虫过甚,但是口舌上却绝不含糊,两个大虫子就这么相互辱骂,却都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通过两天的口舌之争,凤五总算明白了这个大肉虫的身份。此人原来是七虫族的一位贵族,算起来也是名门之后,是当年传说中的上仙,七虫大帝的后裔,名叫计虫匀,是七虫族红丝蛰虫部落的族长,难怪外面的虫人对此人十分恭敬。因为焚天坑内的七虫族人繁殖很快,以至于食用的一种苔藓越来越希缺,尤其是近年,为了食物,几个部落间发生了多次争斗。红丝蛰虫在争斗中败退下来,被驱逐到焚天坑上层的夜痕洞,而先前和凤五大打出手的,其实是身处下层墨石洞的褐甲蠕虫部落。

        而这处卵房,则是计虫匀产卵的山洞,要不是第一层坍塌,将外面的守卫全部压在废墟下,二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闯入卵房。而且,他们闯进来的时机很巧,恰恰是计虫匀产卵的时候,身体虚弱之极,同时为了保护自己的虫卵,才被二人相要挟。想通了这些前因后果,凤五也自感到着实是巧到了极点,不过正是从计虫匀的耻笑间,凤五才知道高庸涵所中的剧毒,其实是红丝蛰虫一种极其歹毒的法术——蚕嗜冥毒,这种法术练出的毒液,腐蚀的竟然是灵胎。

        明白了剧毒源自何处,相对来说就要好办的多了。凤五本就是凤羽族人,对于灵胎的了解远超于普通修真者,当下放出神识,一直游遍了高庸涵的紫府灵台,才真正明白高庸涵曾经提及的,他的灵胎怪异之处了。

        普通人的灵胎,绝对容不下外来的东西,否则肯定会引发灵胎的剧烈反噬。但是在高庸涵的紫府内,不仅有他自己的灵胎,还有他曾提到的那个诡门修真者的灵胎,甚至还有前几夜那个虫人的内丹。最令凤五称奇的是,整个紫府都被蚕嗜冥毒弄得毒气弥漫,高庸涵自身的灵胎躲在一边,那个诡门修真者的灵胎,却和那颗内丹联手在清除毒雾,一待清理出干净的地方出来,两团灵胎又反目成仇,斗在一起,就这么来回反复着。

        “嘿嘿!”凤五从未见过这般离奇的事情,“一个人的紫府内,居然可以容纳这么多外来的东西,而且其本身还若无其事,当真是前无古人的怪事。”既然如此,为了救回高庸涵的性命,只有冒险一试,设法将这么多的外来灵胎糅合在一起,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有听天由命了。

        凤五的胆子很大,却不代表他做事莽撞,经过仔细分析,他决定先从蚕嗜冥毒入手。为了不至于受到计虫匀的偷袭,他把洞口给封了起来,由于没有合适的材料,只能勉强布下一个低级法阵,同时警告计虫匀,一旦她有所异动,便毁去手中的虫卵,拼个两败俱伤。计虫匀除了愤怒之外,只能呆在洞口之外。

        可是这蚕嗜冥毒顽强之极,凤五耗尽法力,也只能将其暂时逼退,一旦收手,毒雾很快就会恢复,始终无法根除。于是转而另寻了一个法子,先试图和高庸涵自身灵胎取得联系,这一步倒是很顺利,因为高庸涵和凤五的交情很深,灵胎自然早已感知。通过灵念间的交谈,凤五决定将法力,尽皆输入到高庸涵灵胎内,然后选择和诡鹏灵胎合作,先将那颗内丹清除掉,再想办法除去蚕嗜冥毒。想法是不错,可是这一步还是出错了,错的险些令高庸涵丧了命。

        高庸涵自吸取了诡鹏灵胎之后,由于诡鹏灵胎虚弱的太多,所以不但没能控制住高庸涵的躯体,反而被困在高庸涵紫府之内。并且自作主张,把高庸涵的紫府灵胎统统修理了一遍,居然使得高庸涵的灵胎重新凝聚。后来,那颗内丹的侵入,由于危及紫府,引起了诡鹏灵胎的反击,凤五强占那虫人躯体,这颗内丹也就留在了高庸涵体内。双方的争斗,反而激发了高庸涵自身灵胎的成长,一举凝出本体模样。

        经过凤五加持的灵胎,一靠近那争斗的地方,立刻被吸了进去,成了三方混战的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蚕嗜冥毒。凤五一下子头大如斗,这样下去,高庸涵迟早会送命,当下一咬牙,逼出自己的灵胎,强行闯入高庸涵的紫府,加入到战团之中。两人联手,自然成了最强的一方,眼看就要把那多出来的两团灵胎给灭掉,洞口的法阵却意外地运转起来,凤五知道,计虫匀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刻不容缓下,凤五使出了全力,而那两团灵胎也似乎知道大难将至,于是转而联合在一起,拼命反击。这一来,形势突变,剧斗之中,凤五的灵胎被弹出紫府,回到虫人体内,而高庸涵虽然还是人事不醒,却异状连连。

        从高庸涵双眉之间,射出一片模糊的影像,只见两道人影,一黑一青,和一个红色光团绞在一起,不停地撞击旋转,而且越转越快,渐渐混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光团。不过片刻功夫,光团颜色由黑转红,由红变青,跟着往外一涨一缩,渐渐归于沉寂。

        凤五看的目瞪口呆,不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怪笑,一个虫人闯了进来,一口把高庸涵额间的那个光团吞了下去。凤五大惊,回头看时,却是自己刚才心神耗尽,计虫匀已经轻松破了法阵,冲了进来。

        计虫匀在外面等了足足三天,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想要夺回虫卵,将胁迫自己的那两个异族碎尸万段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七虫族原本就十分嗜血,而且在焚天坑内被困了数百年之久,早已没了什么耐性,计虫匀的身体这几天也恢复了不少,自信可以收拾掉凤五和高庸涵,所以不再顾忌虫卵,直接破开洞口。至于那个法阵,对于计虫匀来说,勉强算个小小的障碍,没花费多少功夫就给破掉了。

        一进洞,计虫匀就看见了高庸涵额间的灵胎,眼见这团灵胎灵气四溢,而且浑厚无比,比起族中的一些修真者来说,都要好的多,当真是不可多得的补品。所以毫不犹豫地,张嘴就将其吞下,对于凤五的奋力一击,根本不看在眼里,一挥手将凤五打落在一旁。跟着对凤五森然一笑:“等我消化了这个灵胎,回头我要慢慢吃了你,连你的壳都要吞掉。”

        凤五自从遇到高庸涵以来,连番受伤,而且又换了一个躯体,现在已是无能为力。凤羽族的还魂术虽然大有妙用,但是至多只能用三次,凤五此时已经用过了两次,眼下计虫匀守在身旁,只怕自己的灵胎一旦逸出,就被她给生吞了。心中一声长叹:“罢了,高老弟,哥哥陪你一起到黄泉路上走一遭。”这么想着,就准备将自己的灵胎兵解。

        哪知计虫匀乐极生悲,偏偏低头看见了高庸涵手上的藏鸦指环,她虽不识藏鸦,却直觉地感知到这个指环绝非凡品,贪念大起,将高庸涵的右手举到面前。藏鸦的法力,岂是计虫匀所能抗拒?被吞在嘴里的光团,借助藏鸦生生逃了出来,而且还把计虫匀的灵胎也带出了体外,结果被藏鸦活活给吸了进去。

        至于那个光团,则趁机缩回高庸涵的紫府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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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8:0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重生

        凤五早就从藏鸦内的法阵中,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法力波动,却还是被其显现出的威力所震撼。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爬到高庸涵身边,查看他的伤势。高庸涵身上的伤口,仍然没有一点好转的趋势,被毒液腐蚀的部位仍在蔓延,凤五又试着将灵念伸入其紫府之内,结果被一股十分霸道的灵力给赶了出来。

        凤五隐约窥得,高庸涵紫府内蚕嗜冥毒似乎已然不见,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只要再把高庸涵伤口处的腐肉割下,利用血凝大法便可复原了。不过,此时凤五又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

        从刚才那三团灵胎相斗的情形看来,高庸涵的灵胎已经完成了融合,而且适才的那一下之霸道,就算是凤五没受伤之前,只怕也会被弹出来。想不到高庸涵的灵胎如此古怪,古怪的令人称奇,令人羡慕,其灵胎虽然仍旧不算清晰,但是灵力却浑厚之极,只怕一些名门大派的修真弟子,也颇有不如。可是从厚土界的九大种族来看,就属人族的身体最为脆弱,反正高庸涵的整个左肩和左胸都已经腐烂,倒不如趁这个机会,给他重塑一个肉身。

        凤五仔细查看了一下,躺在一旁的计虫匀的躯体,结果令人大为失望。计虫匀修为虽然够高,但是肉身却远远比不上褐甲蠕虫,该怎么办呢?如果错失这个机会的话,实在有些可惜,这么想着,凤五低头看看自己,有了计较。

        焚天坑轻易不会有人涉足,即便是有人闯了进来,也多是修真高手,凭凤五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要想去夺别人的肉身,鸠占鹊巢。眼下,灵胎寄身于七虫族人体内,虽然在焚天坑内要安全了一些,但是要想踏出此地,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镇天罗被人破掉。可为难的是,还魂术最多只能用三次,到目前为之,已经用过两次了,第一次是借尸还魂,第二次是和高庸涵相识、联手的那晚。如果再用一次的话,将意味着有可能终生被困在这里,与虫人为伍。而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离开焚天坑去处理,所以,这个决定委实难下。

        凤五犹豫再三,始终有些下不了决心。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虫人的叫声,凤五悚然心惊,顿时有了决断,当即施法,灵胎从现在的躯体内逸出,钻进了计虫匀的肉身,跟着对外面喊了几嗓子。从外面的动静来看,那些红丝蛰虫并没有起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刚才传来的那阵叫声,使凤五意识到眼下的情形,如果计虫匀死了,外面那些红丝蛰虫必定和自己二人拼命,那么一来,不要说二人的性命保不保得了,只怕心中的那个秘密也会湮灭。退一步讲,即便能出去,以七虫族的模样,只怕也很难取信于人,倒不如全力提升高庸涵的修为,再拜托他全力查明真相。想通了这一节,凤五反倒安心了,于是将高庸涵的灵胎,用一个小小的法阵护住,然后开始着手为其重塑肉身。这也就是高庸涵醒转,听到凤五那句嘱托的时候。

        修真者在开始修行时,通常都已经具备了一些基础,不需要再靠师门长辈帮着筑基,所以各派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帮人筑基的法术。而玄元宗却恰恰就有这种法术,名叫筑像术,由于没多大用处,也没人去学。当年,凤五由于生性好学,所以学会了筑像术,想不到今日终有一用。

        灵胎通常具有阴阳二性,俗称为阳火、阴火。筑像术便是以法阵护住受者灵胎,用法力催动其阳火,将全身筋脉、骨骼炼化,把其中的俗念凡根去除,使筋脉、骨骼变得更加坚韧,以便能承受修真过程中的重重艰险。同时,又以法力催动其阴火,对其紫府灵台加以炼制,使其能更好地符合灵胎所需。

        由于高庸涵此时的灵胎已然十分强大,所以凤五不敢强行催动他体内的阴阳二火,而是试着用法力一点一点引导。在凤五的引导下,高庸涵体内的阴火,很顺利地被激发。通过灵念,可以很清楚看见,一团淡紫色的火焰从高庸涵紫府中生成,逐渐扩展开来,照得整个灵台紫气大盛。高庸涵的嘴里,也下意识地吐出阵阵呢喃,彷佛十分惬意。

        凤五微微一笑,仔细观察高庸涵紫府的变化,灵台的颜色逐渐由淡紫色,转为橙色,再而呈现出金黄色,最后耀出一团夺目的白光,跟着归于沉寂。紫府旋即暗淡下来,虽然仍是淡紫色,但是却隐隐有金黄色的流光飞舞,其中的灵力也不再那么霸道,而显得十分充盈平和。这次不但筑基成功,而且看起来,高庸涵灵胎内的隐患,似乎也被一并去除了,可谓是顺利之极。

        接着,又用法力去催动其体内阳火,不料怎么施法都没动静,凤五大为意外,于是试着一点一点增加法力。突然间,高庸涵的灵胎陷入到一种狂暴中,一股霸道的烈焰从紫府内喷出,瞬间布满全身,灼烧着他的躯体。这一下变故横生,凤五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之下,连番施法却无济于事。高庸涵全身的皮肉很快被烧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具白骨,在烈焰中挣扎。

        其实,高庸涵灵胎内的两股外来力量,毕竟才刚刚被融合,如果假以时日,用玄门正宗法门慢慢加以炼化、巩固,自然能水到渠成,被自身完全吸收。可是如今情势所迫,凤五不得已强行为之,便显得有些仓促了。

        刚才,在阴火炼制紫府时,灵胎内源自那虫人内丹的极阳之火,便蠢蠢欲动,却被源自诡鹏灵胎的那股阴气镇压。等到凤五欲激起高庸涵体内阳火之时,极阳之火便开始发作,而那股阴气则死死相抗,终于在凤五极力催动下,阳火勃然喷发,几成失控之势,几下子就把高庸涵的皮肉化为灰烬。

        这些情形,是凤五所不知道的,但是他很明白,如果再不想办法,高庸涵的这条命就送在自己手里了。情急之下,忽然看到那具褐甲蠕虫的躯体,凤五猛然间想起那个虫人的内丹,趁着高庸涵骨骼、筋脉还未被熔化之前,将那具躯体的硬壳生生砸开,盖到高庸涵身上。

        这一下误打误撞,却刚好做对了。因为那股极阳之火已成强弩之势,正准备做最后一次爆发,由于本出自于褐甲蠕虫的内丹,所以甫一接触到那虫人的血肉,便迅速合而为一,反过来帮着高庸涵吸取那血肉,此时,那个内丹才算真正被高庸涵所吸取。由于有了内丹相助,血凝大法也运转的十分顺利,只见白骨之上的血肉,以可见的速度复原,等到堪堪将好之际,凤五一把将那具空壳扔到一边,仔细打量沉睡中的高庸涵。

        但见他浑身依旧冒着烈焰,在烈焰下,全身的血肉呈现出赤红色的透明,映照出里面的骨骼、筋脉晶莹剔透。跟着烈焰一张,再一收,隐于体内,顺着筋脉自由流转,体表血肉的颜色渐渐恢复正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大功告成,而凤五由于心神、法力几乎耗尽,困乏到了极点,欣慰之下酣然入睡,直到被高庸涵的痛哭惊醒。

        听完了凤五的这一番话,高庸涵可谓是百感交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之后,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而且一件比一件来得凶险。尤其是凤五,为自己牺牲的太多了,当下纳头便拜:“五哥,你为了我,不惜性命,还要一辈子呆在焚天坑内,牺牲何其之大?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下来,只要高庸涵一天不死,便一定尽力去办好它!”

        高庸涵的这番话发自肺腑,凤五听了很是高兴,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于是扶起高庸涵笑道:“高老弟,我的事情肯定要请你帮忙,等会我慢慢跟你说。你的身体刚刚复原,最好先运功熟悉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

        “嗯!”高庸涵也对自己的新身体十分好奇,闻言当即放出灵念,内观紫府。一进紫府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整个紫府比起以前,可以说有天壤之别。打个不确切的比方,如果说以前的紫府是一间破茅屋的话,现在的紫府就像一座数百年的深宅大院,除了富贵以外,还多了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大气。这种大气,其实就是充盈的灵力,令高庸涵感到无比的舒适。

        此时,灵胎翩然而至,高庸涵仔细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密切相关的另一个自己,却生出了几分陌生。灵胎比起前几日的模样,此刻已然清晰了许多,满头乌黑的长发,全身上下流动着淡淡的金色流光,虽然面孔仍旧模糊,不过隐隐觉得,其眉目间和自己却似乎有了一些差异。

        从灵胎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举手投足间均生出一种非凡的气势。高庸涵试着询问道:“你又有了一些变化,固然可喜,但是为何,我又对你生出了些许的陌生?”

        “那是因为,你并没体会到自身的变化,其实,我变了,你又何尝没变?”灵胎悠然回道。

        “可是,我虽感觉到了不同,却不知道倒底是哪里不同。”高庸涵颇有些无奈。

        “你随我来,我带你四处走走,你自己体会吧!”于是,灵念跟随着灵胎,游走于紫府灵台,每到一处,高庸涵便能清晰地感觉,身体对应的部分一阵舒畅。

        灵胎越走越快,灵念随之加速,那种舒畅令高庸涵情不自禁地放声长啸,长啸声中手舞足蹈,兴起之下一拳击出,击到洞壁上,山洞顿时剧烈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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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8:1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往事

        这一拳威力极大,险些将山洞给震塌了,洞顶不断有石块落下,高庸涵一下子惊醒过来,回头看时,凤五抚掌笑道:“高老弟,恭喜,恭喜!从今日起,你算是真正踏入修真界了!”

        “这都是拜五哥所赐,请受小弟一拜!”说着高庸涵恭恭敬敬地,给凤五施了一个大礼。

        这次凤五并没有推辞,而是坦然受之,待高庸涵重新起身,神情肃穆地说道:“高老弟,我用玄元宗筑像术为你筑基,真正算起来,你也是我玄元宗弟子。”

        凤五摆摆手,止住高庸涵的张嘴欲言,续道:“你不要急,我不是要你退出天机门,玄元宗自创立之日起,就兼收并蓄,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是后来逐渐流俗,才有了门户之见。如今,我准备传你玄元宗修真秘法,只是看出你绝非平庸之人,希望你能籍此有一番作为,像我玄元道尊一样,做出一篇锦绣文章!”

        玄元道尊是什么人?那可是修真界高山仰止的绝代宗师,是九界坍塌以来,真正飞升仙界的二位道尊之一,是传说中神仙一般的人物。高庸涵听到凤五这番话,惊喜之余又感到十分惶恐:“五哥,高庸涵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看重?我不过是一介寻常武夫,才刚刚踏入修真界,比起那些名门子弟相去太远,何敢与玄元道尊相提并论?五哥,你的期许,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实在很怕自己力所不及,有负你所望啊!”

        “你不必过谦!”凤五对高庸涵显得十分有信心,语气低沉而有力:“你重情重义,宅心仁厚,又有担当,而且连番奇遇,可见受上苍垂青。我始终推算不出你的前世,想来你前世也必定是大有来历之人,自大固然不可,但是也不必妄自菲薄。”

        高庸涵看得出,凤五并非戏言,当下肃然道:“是,五哥的话我记下了。”

        “嗯!”凤五对高庸涵的这个态度很满意,点点头续道:“你还记得,在湖边时,我曾对你言及一事吗?”

        在湖边,凤五所说的不情之请,高庸涵当然记得,从当时凤五的神情来看,这事只怕十分棘手。现在凤五旧事重提,显然是因为当自己是玄元宗弟子,用不着再有所隐瞒。高庸涵笑道:“五哥,我已是玄元宗弟子,你就直说吧。”

        凤五摇头苦笑:“高老弟,非是我逼你,实在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不如此我无法开口,不管你承认与否,总之我认为你是我门中弟子就行了。”

        凤五这下不再有任何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高庸涵听了之后,才知道凤五原来是大有来历。

        凤五是玄元宗第二任宗主拓山的亲传弟子,算起来是玄元宗第三代弟子,辈分极高。玄元宗自玄元道尊之后,宗主一位传于源石族拓山,源石族寿命很长,几近千年,所以拓山在位有四百多年,一直到五十年前,才在垂暮之年将宗主之位传于目桑。以此算来,只怕现今大多数修真者,都是凤五的晚辈。

        高庸涵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嘿嘿,想不到我竟然成了玄元宗第三代弟子,这么算来,我师伯、师父、师叔不都成了我的晚辈了?这辈分可差的远了。”

        凤五笑道:“咱们各人交各人的,反正不过是俗礼罢了,也不用太在意。”然后接着反问道:“你可知,绵延四百多年的玄明盛世,为何嘎然而止么?”

        关于这段历史,除了一些修真者之外,大多数百姓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高庸涵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莫非是和玄元宗有关?”

        凤五点点头,沉声道:“不错,二十年前,焚天坑突然出现异象,修真界为之侧目。不久之后,目桑宗主在离开虚弥山后,神秘失踪,传言他私吞了采自虚弥山的先天灵气,老宗主当然不信,于是派我详查此事——”

        凤五追查了许久,终于被他查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令他大为震惊的是,目桑失踪前曾和一位千灵族修真者同行,至于那位千灵族修真者是谁,却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千灵族修真者是最后一个见到目桑的人。玄元道尊本身便有一半的千灵族血统,所以千灵族丹鼎门一向与玄元宗交好,这件事便有些诡异了。

        凤五不便擅作主张,于是返回倚刚山,打算向拓山回禀再作决定。可是,拓山却因为东陵道传出藏有仙器一事,已经离开了倚刚山,前往东陵道。凤五马不停蹄,赶到东陵道西南的焦垄山时,已是深夜,玄元宗的营帐有特殊的法阵护卫,极为好认,但是在营帐内除了十几个四、五代弟子,拓山却不见踪影。

        凤五接连询问了几名弟子,始终不得要领,感觉到一丝不妙,情急之下,使出大耗心神的法术灵识归舟,将方园数里之内搜寻了一遍。在焦垄山西边的一处峡谷内,感觉到了极其微弱的法力波动,再搜寻时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凤五祭出飞剑,御空而行,堪堪将至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内的修真者,那人一见凤五,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道金光打出。凤五猝不及防下,被那道金光震落,而那人趁机遁去。

        凤五不及追赶,匆匆赶到峡谷,入目之际悲痛不已,拓山惨遭毒手,不光灵胎石魂不在,其尸身也被击的粉碎,无数大小不一的灵石散落一地。拓山的死讯惊动了整个修真界,玄元宗弟子发誓要将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至于拓山的族人,源石族巨擎阁宗主古玉,更是暴跳如雷,将手下的修真者悉数派出,全力追查凶手。随后不久,再度传出一个惊骇莫名的流言,说目桑欺师灭祖,投靠魔界,是真正的凶手,修真界一片哗然。接着,又有数名修真者被袭杀,而凶手直指目桑,玄元宗因此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界。

        对于有关目桑的传言,凤五根本不信。目桑出自人族,自幼被拓山收为弟子,与拓山的感情极深,情如父子,而且为人温文尔雅,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其天赋极高,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灵胎便凝成本体,被誉为玄元宗、也是人族三百年来最杰出的修真者。凤五与这个小师弟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他是看着目桑一步步长大成人,并接手玄元宗宗主之位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性情如此温和的小师弟,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他极力为目桑辩解。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目桑极有可能是凶手,这让凤五非常难以接受。他仔细回忆了那夜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无论是身形,还是使用的法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目桑。于是,凤五又回到焦垄山的那处峡谷,花了七天时间,仔细搜索,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条线索,在一处石缝中,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金色丹丸。

        当今世上,对炼丹一门最为精通的,莫过于丹鼎门。凤五联想到曾追查的那个千灵族修真者,两厢一合,大致可以确定,玄元宗的连番变故,和千灵族丹鼎门有莫大的关系。

        凤五的性格不像一般凤羽族那样阴柔,反而因为在拓山身边太久,变得率直甚至有些莽撞。由于他一心要为目桑洗刷冤屈,所以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径直赶赴悬空岛,找到丹鼎门宗主丹泰常对质。

        丹泰常一眼就认出了那颗丹丸,正是丹鼎门暗中炼制的溃囹丹,专门用来禁锢修真者的灵胎。听说是在拓山丧身的地方发现的,丹泰常大为惊惧,拓山的死已经使修真界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如果让外界知道和丹鼎门有关,只怕不光是会为丹鼎门带来麻烦,甚至还会牵连到千灵族普通百姓。有了这种顾虑之后,丹泰常当即摇头否认,他的打算是,等凤五走后悄悄暗查,一旦查明真相,再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玄元宗表白。他这么想也不能算不对,因为溃囹丹一直是丹鼎门的一个隐秘,从来不为外界所知,所以不怕凤五不信。

        凤五见到丹泰常都不认识这种丹丸,自然十分失望,无奈之下,离开悬空岛,仍旧打算回东陵道做最后的努力。结果在下山不久,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凤五不惊反喜,故意装做不知,趁机反过来暗查来人的身份以及目的。

        不料来人也极其狡猾,一见势头不妙转身就跑。于是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不知不觉深入到焚天坑内。凤五也是过于托大,自认为修为足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凶险,所以毫不迟疑地追了下来,结果在焚天坑遭到数名修真者围攻。

        凤五巧妙周旋,加上实力的确胜人一筹,倒也尽显从容。可是仅过了一天之后,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再度出现,凤五此时已经明白,中了此人的圈套。那黑衣人将局布在焚天坑,显然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要想脱身只怕很难,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凤五原本还想套一下那人的话,谁知那人一言不发,一上来就和那些修真者联手一通猛攻。那人修为极高,而且出手狠辣,凤五灵胎接连遭受重击,一路节节败退,在焚天坑顶部的湖面上,被团团围住。在格杀了两名修真者后,凤五被那人偷袭,生生打入湖底。

        后面的经历,高庸涵已经大致了解,所以凤五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高庸涵一听完就发觉了一个疑点,当即提了出来:“五哥,你没上悬空岛之前可发觉有人跟踪?”

        “没有!”

        高庸涵声音顿时提了起来,大声道:“那就是了,只怕丹鼎门就是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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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8:2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传功

        “我也曾仔细想过,丹鼎门的确嫌疑很大,但是又有一些疑问。”凤五彷佛自问自答,神情中满是疑惑:“丹鼎门自盛世以来,没有出过什么杰出的人物,哪怕是现在的宗主丹泰常,单就修为而言,最多和我也就在伯仲之间,根本不可能是我师尊的对手。况且,丹鼎门一向与我玄元宗交好,也没有理由做出这等事来。”

        高庸涵沉吟道:“五哥,从你刚才所言看来,即便不是丹鼎门所为,也必然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我倒有一个看法——”

        “哦?但说无妨!”

        “我以为,你被人跟踪,乃至于被人围攻,其症结都在那颗丹丸身上。为什么这么说呢?那颗丹丸只怕就是凶手遗留,所以当你找上悬空岛,此情形必然被凶手侦知,所以才意图杀你灭口。”看到凤五不住地点头,高庸涵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五哥,你再仔细想想,在悬空岛的前前后后?”

        凤五努力回想当初的情景,无奈时隔多年,加上自身经历了数次剧变,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对此颇为恼怒。

        高庸涵见状,不再追问,反过来劝慰凤五:“五哥,你也不要太着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真相也一定会大白于天下。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条线索,等出去以后,就先从丹鼎门着手。”

        凤五一笑,不再去费心思回想当初的情景,对高庸涵说道:“反正暂时也出不去,不想就不想了。从明天开始,我便传你玄元宗修真秘法,就花上些功夫,先把根基筑好。”跟着环顾四周,显得十分满意:“这里人迹罕至,我现在又顶着红丝蛰虫族长的名头,不虞有人打搅,安全的很。”

        高庸涵从这些天来的经历早已明白,在厚土界,没有高深的修为、雄厚的实力,不要说为亲友报仇,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住,所以对于凤五的提议欣然接受。此刻,他不再固守所谓的门户传统,实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大气、甚至有些不羁之人。原来的坚持源于对师门的尊敬,如今的转变,则是源于对朋友苦心的体谅。如果此时仍然拒绝凤五的好意,那就显得过于呆板,不通情理了,当下接口道:“一切都听五哥的安排,总之我一定倾尽全力,不令五哥失望!”

        凤五拍了拍高庸涵肩膀,很是高兴,说道:“可惜无酒,不然倒真想和你痛饮一番,不过,楚兰红泪还是有的,我去叫那些虫人弄点来。”跟着,出了山洞。

        高庸涵听着外面传来凤五略带嘶哑的吼声,不禁心中一暖,回想起短短数天来的种种,无论是魁豹,还是凤五,虽然都是萍水相逢,却都给了自己极大的爱护,甚至不惜牺牲掉性命。这一切,都令高庸涵感激不已,在他心中,早已存下了生死与共的念头。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当他看到凤五拿着几株楚兰红泪进来时,也不客气,伸手摘了几个扔进嘴里,虽然眼中泪水模糊,但是却笑得极为开心。

        从第二天开始,凤五便开始正式传法。

        玄元宗讲究的是正本清源,从一个“念”字入手,体认阴阳,再逐步内观灵胎,由“势”入道。因为天机门是由“术”入道,而玄元宗的修行法门与之相比,大为不同,所以得从头学起。

        高庸涵盘膝坐在对面,凤五肥胖的身躯盘成一团,为高庸涵细细讲解玄元宗的道法总纲:

        “何谓灵胎?灵胎以天地为逆旅,以日月为过客,以万物为游丝,以世事为梦幻,以人情为寇雠,以富贵为浮云,以形骸为桎梏,以四大为枯木,以六根为孔窍,以身心为灰土,无动无摇,无声无息。至于‘道’,有体有用,有进有退,有逆有顺,有急有缓,有止有足,有始有终,有先有后,有爻铢,有层次,有变化,有种种大作用、大神通。”

        这一段总纲很是微妙,在天机门却从未有这种言论,而高庸涵因为灵胎已然凝出本体,所以对此理解的十分透彻,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凤五的性格颇有些急躁,但是在传法的过程中,却大反常态,而是一力追求细致、完善,不厌其烦地反复为高庸涵讲解,直到他能真正体味、吸收。高庸涵深知这段总纲的重要性,不但不认为凤五罗嗦,反而为凤五的细心、严谨所感动,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三天时间,才算通透。

        三天后,凤五从玄元宗最基础的法门教起,对于高庸涵的根基是否牢固,可以说要求的近乎苛刻。高庸涵从中敏锐地察觉出,灵胎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比起当初,就灵力而言,似乎更加悠长、纯正,于是也没有半句怨言,苦心修行。

        凤五的修为,原本就不输于当世九大修真门派的宗主,虽然肉身接连被毁,以至于法力大减,但是见识仍在。在这么一位高人的指引、督促下,高庸涵修为的精进可想而知。

        洞中无岁月,高庸涵每天都要内观灵胎,随着灵胎一点一点的变化,都会给他带来喜悦,他也完全沉浸在修真的乐趣之中。每天,凤五都会出去一趟,而且出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拿回来的楚兰红泪却越来越少,用这种仙果当饭,高庸涵的福缘可谓深厚之极。

        不知过了多少天,高庸涵的修为突飞猛进,此时的灵胎,已然看的清眉目了,离凝出真正的本体不过一步之遥。

        凤五对此也是十分吃惊,这一日开始传授玄元宗诸多运用法门,传功之前颇有一番感慨:“高老弟,你果然天赋异禀,不过才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如此境界,当初我却是花了足足八年的时间。单论这一点,你便是玄元宗创立以来的第一人,比之当年的目桑师弟,还要更胜一筹。”

        “这还是多亏了五哥的悉心调教,而且还有楚兰红泪的功效,所以五哥的赞赏于我,实在是愧不敢当。”高庸涵对此倒是十分清醒,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别人有多强,有眼下的这种修为,其实更多的还是得益于自己的连番奇遇,所以连声谦逊。

        “呵呵,你也不必推辞,你说的固然没错,但是你的悟性之高,定力之强,心性之坚,除了目桑师弟以外,是我平生仅见的修真奇才。”凤五侃侃而谈,眉宇间满是掩饰不住地欣喜:“说来,倒要感谢你那位师父,想必是当年,他见你灵胎怪异,在没弄清楚之前并未传你真正的法术,以免伤及灵胎,影响你日后的修行。反而将修真的诸多理念,一一传授于你,所以你才能对这三个月来,我讲这些东西理解的如此透彻。说来,你这位师父,待你着实不错。”

        因为凤五言及自己的恩师,所以高庸涵不便接口,只恭恭敬敬应了一个字:“是!”

        “你的根基已经扎的十分牢靠,足以修习我玄元宗种种修真大法,从今日起,我便传你聚象金元大法。”跟着,凤五突然厉声说道:“你记住,这种法门威力巨大,你初学之下根本无法掌握分寸,极易生出祸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断不能轻易施为。一旦让我知道你用此法为非作歹,定然会废了你的修为,你可听清楚了?”

        高庸涵肃然而立,正声道:“我记下了,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用!”

        “嗯,”凤五点点头,转而笑道:“这是传授聚象金元大法时必须交代的,当年我师尊教我时也是这样,不过我性子鲁莽,早就违背师尊的教诲了。其实,法门学来就是用的,不然学来做什么?只要施法时,心存善意就是了,所谓的规矩,也不必过于在意。”

        “是!其实无论那种修真法门,只有深浅之分,却无善恶的区别,只要能把持住心中的浩然正气,的确不必理会那些所谓的规矩。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光明磊落、顶天立地,至于善恶与否,是错是对自有上天俯察,何必受俗世牵绊?”高庸涵性格中,虽偶尔有不羁的时候,却不失纯良率直,所以对凤五的这句话大感痛快。

        两人相视大笑,均感到对面的这个朋友,实在可以称得上知己。

        笑声渐毕,凤五说道:“这聚象金元大法,讲究的是对灵胎内阳火、阴火的运用,通过法咒、手诀调动法力,然后击出。这阴阳之火,源自先天——”

        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气以生以长,但自阳极生阴,阴极生阳,以先天入於后天,这便是灵胎分阴、阳二性的原因。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这便是聚象金元大法的总纲。

        “这聚象金元大法,据说是玄元道尊受教于仙人所学,修炼到天人合发的境界,便可以飞升仙界,成为长生不老、身怀造化神通的上仙。可惜的是,自玄元道尊之后,修习这大法境界最高的便是我师尊——拓山真人,也不过才刚刚迈入人发杀机的境界。至于我嘛,在肉身被毁之前,才不过修炼到地发杀机的第三重。”说到这里,凤五满脸的不甘,恨声道:“要是我到了地发杀机的第五重,那个神秘人定然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高庸涵知道,泛泛的安慰根本没有用,只是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揪出那个神秘人,为凤五报仇。

        凤五仰天长啸,大声说道:“所以,我的诸般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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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8:3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炼器

        在凤五的殷切希望下,高庸涵的修行突飞猛进,尤其是灵胎,在每天五个楚兰红泪的填补下,终于顺利地凝成本体,连带着很快就突破了天发杀机第一重。凤五早已见怪不怪,对于高庸涵灵胎的怪异、强悍,除了时常独自咂舌以外,心中却大感痛快。

        这日一大早,高庸涵刚刚收功,将灵念从神与物游中收回,一睁眼就看见凤五皱着眉头坐在对面,不免有些好奇:“五哥,怎么了?”

        “高老弟,我要离开几天,你自己小心些。”

        “哦,你到哪里去?”凤五一听颇有些诧异。

        凤五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那张胖胖的虫脸,居然出现了一些尴尬的神色,令高庸涵既好笑,又好奇。

        原来,计虫匀的那些卵已经孵化出一个多月了,可是凤五压根就不想理会那些幼小的虫人,只是将其交给外面的那些手下照看。七虫族虽然灵胎尽失,但是传统仍在,每有一批虫人诞生,在其开始长出触须之时,都会在一处祭坛,为这些新生的虫人举办一个仪式,而这个仪式,则非要这些虫人的母亲和其部落族长出席不可。

        凤五现在顶着计虫匀的躯体,一方面是那些虫人的母亲,一方面是红丝蛰虫的族长,所以无论从那方面来讲,都应该前往设在最深一层,也就是焚天坑圣地阅昙洞的祭坛,主持仪式。凤五和七虫族之间,有着太多的争执,所以对七虫族非常反感,而且还一下子变身成为虫后,多了这么多的虫人后代,心里自然十分的恼火,所以一直对此事采茸哟笕爽度。

        但是外面的红丝蛰虫不知道这些情形,只是反复地恳求,凤五一口回绝之后,压根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一拖再拖,令那些虫人十分焦虑。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虫人,不得已向阅昙洞的七虫族长老会汇报了此事,引起了那些长老的重视。为此,长老会专门派了一个信使到夜痕洞,严辞要求凤五必须到阅昙洞,否则,将由一位长老亲自前来“相请”。

        说得好听点叫“相请”,如果真的要惊动七虫族的长老,只怕到时候就会很麻烦了,所以凤五无奈之下只得答允,约定第二天去阅昙洞,而今天便是成行之日。

        “五哥,你大概要去几天?”

        “我问了一下,整个仪式只需要三天时间,但是来回就要二十天,最快也得二十五天。如果那帮子长老,还要留我谈些什么的话,也许时间更长,不过最多三十天之内,我一定回来。”

        “我只担心,你对于七虫族的内部事务并不了解,如果出现意外就危险了。”高庸涵不无忧虑地说道。

        “是啊!”凤五沉吟着,低声说道:“我惟有守着言多必失的宗旨,尽量低调,希望能过了这一关。如果三十天之内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赶紧离开焚天坑,至于追查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也只有重重拜托了!”

        跟着,凤五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个沙漏,往地上一翻,说道:“沙漏中的沙子一旦漏完,就是期满之时。”

        高庸涵郑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拉着凤五的手说道:“五哥,你一定可以平安回来,我也一定会查明真相!”

        凤五十分洒脱地一笑,说道:“高老弟,我怎么说也是红丝蛰虫的族长,麻烦可能会有,危险嘛倒不至于,我这就去了。”跟着拿出一个玉柬,递到高庸涵手里,正色道:“你一定切记,一旦情势不妙,马上离开此地。我所知道的诸般修炼法门,都在这玉柬之内,聚象金元大法也在其中,在没有修炼到天发杀机第三重之前,万万不可和修真者动手,切切!”

        高庸涵藏在卵房的一块岩石后面,目送着凤五在一群红丝蛰虫的簇拥下,顺着往下盘旋的石梁离开夜痕洞,往深处走去,终于隐在一片石壁之后。高庸涵知道,凤五临行前曾严命手下,不得踏入卵房半步,所以也不担心会被那些虫人发现,当下坐在一块岩石上,考虑着凤五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由于对七虫族的情形了解的极少,所以实在无法判别出,凤五此行倒底是凶是吉,这么想着,目光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自他重塑躯体以来,每日都呆在那个石洞内勤加修炼,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踏出石洞,进入卵房。初次进来时,那些倒挂在洞顶的虫卵,已经全部孵化出来,只剩下一些空壳散落在地面。在一处角落中,最为醒目的,是那个褐甲蠕虫的硬壳,在被自己吸干了血肉之后,那个硬壳也被凤五扔在了卵房。

        高庸涵走近前去,颇有些感慨地看了看那个硬壳,从破烂不堪的长袍上撕下一截布,将那个硬壳仔细擦拭了一番。将硬壳表面的尘土污垢去掉,入手处有些粗糙,但是却又一种异样的熟悉涌上心头,高庸涵知道这是血脉相连的缘故,良久才返回石洞内。

        因为刚刚修炼完不久,闲来无事,高庸涵取出那枚玉柬,用灵识一番探察,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十分庞杂。除了玄元宗的诸多修真法门之外,尚有一些粗浅的炼丹法门,想来是从发现那颗金丹之后,凤五有意收集的吧。另外,居然还有精铸鬼工的炼器法门,而且是最高深的炼甲秘术,令高庸涵大感意外。但是最令他感动的,还是玉柬最后记载的还魂术——凤羽族秘不外传的独门法术。

        每个族、每个门派都有一些禁忌,违反这些禁忌的族人,其下场均非常的惨。比如说,凤羽族的禁忌,便是把族中的秘法泄漏给外人,一旦被发现,除了与此事有关的外族之人,将被究意堂追杀直至挫骨扬灰以外,泄密的本族之人,其魂魄灵胎将被所有的族人吸食,以示惩戒。

        高庸涵想了想,还魂术尽管算不得是顶尖的修真秘法,但也非同小可,即便是要修习的话,还是等到凤五平安回来以后再说。倒是那个炼甲秘术,很有些对自己的脾胃,于是用灵识,将这个法门从玉柬内剥离出来,细细体味。

        炼甲秘术说穿了,就是用灵胎内的阳火,将材料炼制熔化,然后用阴火细加锻炼,护甲行将成型之际,由灵胎在其表面刻制一种特殊的符纹,并设法与之合而为一,便大功告成。

        这种秘术炼制出的护甲,有诸多妙用,比起一般的护甲,甚至是天机门的重甲,都要好上很多,绝对是修真者才能拥有的护甲。平日不用时可藏于体内,意念一动,护甲便可自动显现,护住周身要害。在炼制过程中,还可根据个人喜好,随意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样式。不过,这种秘术很难把握,尤其是灵胎内的阴、阳之火的交替运用,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将护甲材料报废;另一方面,越是难得的材料,则越难炼制。

        这些问题对高庸涵来说,反而不是难题。因为原本穿在身上的迴纹犀甲,早已经残缺不堪,加上在重塑身体时,被体内阳火完全熔化,如今成了一砣废铁。既然炼甲秘术中没有对材料的专门论述,所以大可以拿外面的那个褐甲蠕虫的硬壳,掺杂在剩余的灵犀寒铁之中试一试。如果真能给自己弄一件战甲,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想到这里,高庸涵不禁有些迫不及待了。

        按照玉柬中的记载,高庸涵布下一个简单的法阵,将灵犀寒铁和褐甲蠕虫的硬壳放在阵中央,盘膝坐在一旁,连续祭出几个手诀,口中默念咒语。阵法内的灵犀寒铁和硬壳,缓缓升到半空,高庸涵双手一扬,两道赤焰祭出,围绕着寒铁、硬壳上下翻飞。随着赤焰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刺眼,灵犀寒铁渐渐变得柔软,倒是那硬壳却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原本暗褐色的表面变成一片赤红,鲜艳欲滴。

        灵犀寒铁终于完全熔化,宛如一团细小的珍珠,随着赤焰飞舞。此时,硬壳在赤焰的反复炼制下,也慢慢缩成一团,本来两丈多的长度缩短了至少一半。高庸涵不知道还要炼制多久,初次炼甲也不清楚火候,只是感觉体内的阳火隐隐有衰竭之势,顾不得那么多,双手一合,收了阳火,同时从鼻孔中喷出两道青气,朝阵中飘了过去。

        这团阴火显得凝重无比,不像阳火那般轻盈盘旋,而是逐渐弥漫散开,将寒铁、硬壳层层包裹起来,反复的挤压揉动。这一下,情形刚好和刚才相反,那硬壳没几下便开始变形,接着碎裂成几片,继而在阴火的挤压下,终于承受不住,成了齑粉。而那块灵犀寒铁则显得十分从容,在阴火之中随意舒展,将硬壳的粉末完全吸收。

        由于褐甲蠕虫的硬壳很大,所以两者融合之后,整体色泽仍旧以褐色为主,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褐色,显得晶莹透亮,内中有银白色的犀纹流动,十分漂亮。

        高庸涵看着阵中的变化,心中暗喜,觉得时机已到,当下手诀翻飞,阳火再度祭出,和阴火一道做最后的炼制。脑海中想象着战甲的模样,那块似铁非铁、似壳非壳的材料,按照他的想象不停地变化,一件绚丽的战甲终于成型。

        到了最后一步,高庸涵大喝一声:“疾!”灵胎从紫府内窜出,合身将战甲抱在怀里,跟着一连窜的印记刻在战甲之上,战甲宛如活了一般,随即套在灵胎外面。灵胎也显得十分高兴,围着高庸涵转了好几圈,才回到紫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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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 17:48:4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闯关

        高庸涵长舒了一口气,意念一动,一件暗红色的战甲随即显现出来,战甲的样式略显古朴,但是十分霸气。

        头盔如同一个缩小的虫头,威武之中带着些许狰狞,尤其是眉心处,一片形状象舌头的鳞甲延伸而下,直至鼻尖,隐隐有赤气不时喷涌而出。比起以前的迴纹犀甲,除了仍旧防护着前心、后背的要害,多了保护肩臂的“披膊”,及保护腰胯的“垂缘”。脚上也多了一双战靴,后侧有突起的甲片,如利刃般锋利。整个战甲,异彩流动,边缘处全是细密的甲片。

        高庸涵心中一动,为了验证新的迴纹犀甲的性能,拿着敛眉剑,试着在战甲上轻轻划了一下,以敛眉剑的锋利,只留了一道细细的白印。跟着,高庸涵又重重朝战甲砍了一剑,这一剑中夹杂了几分灵胎之力,即便是以前的迴纹犀甲,在他已具修真实力的重击之下,只怕都很难承受,而眼下,也不过才出现了一条划痕。战甲内流动的犀纹似乎察觉到了这条划痕,迅速聚集在划痕周围游走,很快地,战甲便完好如初了。

        高庸涵欣喜若狂,轻轻地抚摸着身上的战甲,口中喃喃道:“以后,你就叫褐纹犀甲了!”

        其实,以高庸涵目前的修为,和对炼甲秘术的理解、运用程度,原本是没有办法炼制成功的。只是,迴纹犀甲在先前早已被毁,里面的符篆也荡然无存,而灵犀寒铁尽管十分难得,但是被体内的阳火,在重塑躯体时无意中焚毁,才会很容易地随着他的意念炼化。而褐甲蠕虫的硬壳,原本就坚韧无比,若非得力于那颗内丹的功效,也不可能为己所用。

        这里面的种种机缘,高庸涵一点都不清楚,但是能炼制出这么一件战甲,对于他的修为而言,还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回到洞内,沙漏中的沙子已经去掉一大半,原来炼甲竟然用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高庸涵颇有些诧异。又修炼了几天,相约的期限越来越近,高庸涵不再修炼,怕一旦入定耽误了大事,每天只思索各种法门的运用技巧。

        终于,那个沙漏已经空了,也就是说三十天之期已到,而凤五却还没有回来!

        “五哥难道出事了?”高庸涵不由得心里一紧,转念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外面的虫人并无什么举动。

        将沙漏仔细擦拭干净后,倒置在地上,看着缓缓流动的沙子,高庸涵想起了凤五临行前的那番话,微微一笑,大步朝洞外走去。

        高庸涵并没有像凤五交代的那样,设法离开焚天坑,而是毅然决然地朝深处行进。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无论是反应、速度都提升了不少,一路上很轻松地避开了红丝蛰虫的巡查。

        焚天坑之大远远超乎想象,连绵不断的山洞、石崖层层叠叠,说不尽的险峻,光是夜痕洞就走了大约三天。自褐纹犀甲炼制成功以来,不知是何缘故,高庸涵对于七虫族的吼叫声,也听懂了不少。所以在一处断崖边的岩石后,高庸涵隐去自己的踪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弄明白此地的情形。

        从这里的断崖再往下,就是褐甲蠕虫的领地了。由于两个部落间,近年来时常发生冲突,所以红丝蛰虫部落专门将往下的石梁毁去,并在这里屯下重兵,以防止褐甲蠕虫部落的进犯。尤其是凤五假扮的计虫匀,前往阅昙洞之后,红丝蛰虫部落的长老、头目,挂念其安危,更是驻扎在此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应付不测。

        可是,石梁一断固然可以阻止褐甲蠕虫,可是凤五他们又怎么下去呢?可以想见,定然是有奥妙的。

        高庸涵本就性情沉稳,也不急于一时,当下悄悄伏在山岩上一动不动,细细打量着红丝蛰虫的分布、举动,很快,高庸涵就发现一处地方有些异样。

        七虫族人大多灵胎已失,所以行为多有随意性,全靠一些数量很少的小头领约束。断崖旁的空地本来就不算太大,根本装不下这么多虫人,空地上密密麻麻挤着胖胖的虫人,显得十分杂乱。

        在断崖一侧的石壁上,有许多悬空的山洞,里面不时冒出几个虫人,搬运着大小不一的岩石,往下一扔,看来是在开凿洞穴。想来,这些山洞便是红丝蛰虫寄居之所,而异样的,便是这些山洞的位置。

        无论是否开凿完成,洞口恰好都在断崖平台之上,从乱哄哄的场面可以看出,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洞穴。在这些山洞之下,有一块不大的岩石,表面光洁如镜,凝神细看,隐隐有雾气升腾。

        这块岩石离断崖很远,足足有四十丈开外,原本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只是在其上方的所有洞口中,那些虫人却从不将碎石抛下,而是转到一旁,在不会碰到岩石的地方,才将碎石扔下深渊。以七虫族的随意,这么做便可以肯定,那块岩石一定有些古怪。

        高庸涵从怀里取出一颗楚兰红泪,轻轻放进嘴里,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块岩石。足足等了几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变化。

        先是平台上的红丝蛰虫一阵骚动,腾出一条通道,只见三个色泽鲜艳之极的虫人,一摇三晃走到断崖边,又过了片刻,那块岩石波纹流动,渐渐消失,背后显现出一个十分工整的洞口。两个体型彪悍的虫人,站在洞口,彷佛是发动了什么法阵,一道淡淡的白光射出,将洞口与断崖连在一起,那三个貌似长老的虫人走上白光,跟着白光缓缓进入洞内。

        高庸涵默默地观察着,他知道,洞内一定藏着一些秘密。又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终于可以确定,前往墨石洞的通道,一定是藏在那洞内了。因为,除了这个山洞之外,整个山崖再无任何可以上下的地方。山崖一侧的深渊深不见底,四周都是如利刃般的岩石,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更别说还有这么多的虫人守卫。而且山洞每日开启一次,那些虫人头目均是第一天进第二天出,每次都是三人,似乎是在轮换把守。

        而且最为怪异的是,山崖方圆百丈之内似乎有一种禁制,足以限制法术的施展,至少从灵胎处传来的感觉,是有些凝重的。就是藏身的这块山岩,高庸涵在腾身潜伏时,也明显感觉到了些许的凝滞。如此一来,是不用想飞过去了,何况以现在的修为而言,离御风而行也还有不小的差距。

        此时回头还不算晚,可是对情若父兄的凤五,高庸涵又哪里放心的下?所以,高庸涵准备趁那个山洞开启的时候,硬闯过去。

        闯,当然得有筹划,否则直接硬冲过去,只怕光是这平台之上的虫人,就会把自己给淹了,更别说还有那么多虫人头目。高庸涵不会逞那种匹夫之勇,可是又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至于那些虫人,则似乎精力旺盛的很,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意思,整日不停地喧嚣,混到山崖边也不太可能,怎么办呢?

        第三天了,又有三名红丝蛰虫的头目,来到了山崖处,虫人让出了一条通道,高庸涵不再犹豫,一闪身从山岩上跃下,趁着虫人忙乱之际挤了进去。所幸这些虫人身躯都很大,借着这些遮掩,高庸涵挤到了离山崖边三十多丈的地方,此时,对面的山洞已然打开,那道白光也再度横跨山崖。

        尽管高庸涵已经非常小心,还是被一个虫人发觉,随着一声吼叫,山崖陡然安静下来,无数道敌视的目光,朝高庸涵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高庸涵心里暗叫不妙,意动之下,褐纹犀甲显现出来,护住全身,跟着抽出敛眉剑,脚下不敢有丝毫迟疑,全力朝山崖边冲去。

        几张钳形厉嘴当头咬下,高庸涵此时的反应迅捷之极,身子一扭堪堪躲过,跟着又是几个厉爪迎面砍来,手中敛眉剑信手挥出,竟然将这几个厉爪全部砍断。

        这一下电光火石一般,高庸涵又往前冲了四五丈。可是,七虫族的威名也绝不是空口而来,回过神的虫人,瞬间将前行的道路堵的死死的,无数张钳嘴、厉爪蓄势待发。

        高庸涵不管不顾,仗着灵巧的身手,一猫腰躲过高举的数对厉爪,朝缝隙中钻了进去。这看似莽撞的举动,其实是高庸涵早就想好的对策。虫人体型高大,转身时自然有些迟缓,而且褐纹犀甲连敛眉剑尚且不惧,又何惧这些钳嘴、厉爪?

        这个策略无疑是正确的,这么一冲之下,除了褐纹犀甲不时被击中,传来几声刺耳的交鸣,倒是把虫人队形冲的零乱不堪。

        眼看离山崖边不到十丈的距离,突然一股法力波动瞬间到了面前,高庸涵来不及多想,左手一挥,一道闪电击出。照高庸涵的估计,自己眼下修为大进,这一掌的威力,比起以前大了何止一倍,所以浑然不惧,依旧极力前冲。

        “轰”的一声闷响,电光夹杂着一层猩红的雾气,四散荡开,高庸涵也被逼退数丈。

        高庸涵强行稳住震动的灵胎,抬眼望去,只见那三名虫人头目,不知何时已经站到面前十丈处,在他们身后,上百个虫人已经重新集结,竟然排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虫墙。

        虫墙把山崖团团围住,高庸涵已经看不到后面那块岩石,但是也已经明白,那道白光法阵想必已经关闭。高庸涵并不想和这些虫人过多纠缠,可是除了这条路以外,再无其他通道,难道要进焚天坑深处,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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