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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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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11-30 12:31
  • 签到天数: 13 天

    [LV.3]偶尔看看II

    11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3:12 | 只看该作者
    烟雨江南(八)
    第八回   终南山天尊楼


          终南山,天尊楼。

          幽暗的空间里,天尊楼楼主青木道长独恃一盏小灯,缓缓地从他闭关了了十年之久的山洞中走了出来。

           就着灯火,他看着周围的石壁,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青木道长已是七十有余,是当今武林中少数亲身经历过五十年前灭魔大战的人。

           这五十年来他无时不梦见魔门东来。只是连他也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的快,更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会经历两次灭魔大战。

          上一次正是他衣正鲜,马正肥,壮志凌云的少年的时期,一心想要功成名就,少年的心事抛到九宵云外,可是这一次却是已近风烛残年。昔日的战友死的死,残的残,有的缠绵病榻。

           谢三少飞升,西门雪不知道所踪,独孤笑撒手人寰,大空禅师,梦影仙子圆寂。近五十年来江湖上的剑手没人达到谢三少他们的高度,佛门也无人有近乎当年大空禅师的修为。道家也不过出了个若雪仙子,这一战真的还有机会获胜吗?

          青木的眼神变得迷惘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变得越来越害怕死亡了。

          近来一段的日子,他经常失眠,很难有人想象,就象青木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失眠。

          而且,失眠己经成为他的习惯。有时候,他是被身上的旧伤所痛醒,唯有轻抚着皮肤上狰狞的伤疤,忆着那一幕幕刀枪箭雨与血雨腥风。有时候,干脆就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明明是很困了,一挨着枕,人的头脑反而一下子清醒起来,此种种拍打在屋外的一切声音都听得声声入耳。芭蕉花寂寞地开放的声音,窗下的竹拔节了,午夜的雨打在梧桐叶上,梧桐树落下秋天的第一片叶,清晨的第一滴露水从树叶上滑下来……        更多的时候,他是被恶梦惊醒。
          很多次被恶梦惊醒后他总会看到镜中的自己,镜子里恍惚中醒来的青木远比白天那个意定神闲波澜不惊的一代宗师要苍老。

          他轻衫掩不住日益削瘦的身躯,灰白的发杂草般零落在颅顶,夜里的寒风拂动着华发,也让他憔悴的身子在略显宽松的长衫中飘浮着,寂寞着。

          他最近时常会想起某个莫名骚动的夏日午后在那串在风中拂动着的风铃。

          而且他也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他有时会为落日下的一片残叶而触动内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而感伤。
        有时会在某个月上中天,午夜酒醒的深夜里,因为一滴无助的露水而记起在他生命中留下尘埃的某个事或某个人而有种莫名的心痛。

          很多时侯他都会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象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女这么多愁善感,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有理想,有抱负,可以为了正义,为了侠义牺牲自己的生命,以前他从来不会想到这些让人伤感的东西。

          可是幕然想起,突然觉得这样的他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以至他跟本回想不起来那个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时代那个满面青春痘时的少年和那些无畏无惧的诺言和年少轻狂的理想。

          难道我真的老了?老得开始怕死了?

          他无数次不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师尊,你曾授我以道,今日再授我以勇吧。”

          青木霍然转身,道袍翻飞如在嫉风中一样,转身掠下终南山顶。

          风,掀起无数尘沙,弥漫在空中。像一只巨大的手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人的双眼。

      初春的小路上已是渐绝人迹。

      路边的杂草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泛起了绝望的枯黄。

      静静等待着,在寒意未消的初春的杀戮中消亡。

      苍茫大地上,剩下的只有一片萧瑟与凄凉。

      所有的生机仿佛已在一瞬间被空中那只巨手清劫一空。

      天地之间,风过之处。

      死一般的灰色,死一般的寂静。

      古道被漫天风沙掩盖的黑土地,这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又将通往何处?

      也许,没有人能够知道。

      也许,只有一个。

          人,剑。

      人是一个沧桑的人。

      剑是一柄孤傲的剑。

      古铜色的脸上刻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沧桑与寂寞。

      一双刚健而有力的手上原本修长的十指却略显得有些干枯,然而每一丝绷紧的肌肉中都时刻在跳动着。

      无穷的力量,仿佛随时都可以将这世上的一切捏碎。

      剑藏在鞘中,平静却绝不沉寂。

      红铜鞘身上缠着几缕灰布,不断被怒风用力扯起,甚至撕裂,残落在荒凉的古道上。

      虽然有些残旧,但却仍然绝不容轻视。从鞘中散发出那慑人的气息,连空气似乎都已刹那为之而凝结。

      一片萧杀天地之中,寒意更甚!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柄剑,世上还有谁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太阳,渐渐沉入地下。

      夕阳将古道印成浓浓的昏黄,令人不由心中微颤,怆然而欲泪下。

      寒冬仿佛也失去了不可一视的威力,悄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微微的喘息着。

      那汉子还是屹立着,腰背还是那么挺直,双手还是那么强健有力。

          这样的人,这样的剑,当然只能是他!

          天下第一剑,大侠路乘风。

          路乘风找了家客盏,要了几个小菜和酒,路乘风虽是大侠,但他与江湖上很多大侠不一样,他很少喝酒,他总认为酒容易让人麻痹,会让人反应变迟钝,他不管是伤心时,高兴时都好,他从不轻易喝酒,纵然喝,也不过是一杯而已。

          他一直都认为,靠喝酒来逃避一些事是懦夫的行为,所以比起喝酒,他更愿意用剑去解决某些事。

          可是今天他却是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喝酒,想喝得大醉,不醒人事。

          醉得再也不去想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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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11-30 12:31
  • 签到天数: 13 天

    [LV.3]偶尔看看II

    12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4:01 | 只看该作者
    第九回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上


          一个人一心想醉时反而没那么容易醉得了。

          路乘风已经喝了三坛酒,可是还是没有一点醉意,反而越喝越清醒。

          一个人这一辈子若是没喝醉过的话,那么他所承受的痛苦一定会比别人多得多。

          路乘风的嘴角泛起一丝神秘而辛涩的笑意,他替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喝了下去,仿佛事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他又能等待什么呢?

          他早已过了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代,携手红颜,策马江湖的年代离他已很远了。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物早已随着年华逝去,现在他唯一还能等待的也许就是死亡。

           寂寞的死亡,有时岂非也甜蜜得很?

           喝着喝着,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得迷离了起来。

           一滴冰凉的雪水蜿蜒着,蠕动着,滑下大粱的残骸,“啪”的打在路乘风的额头上。

      他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母亲,侧头想了一阵,将瑟缩的小手伸到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冷硬的饭团。他那的冻得发紫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个饭团是他昨天偷偷瞒着母亲留下来的,因为他不知道今天是否还能找到吃的东西。  

          他将饭团举到母亲面前,轻轻的唤着:“娘,娘……”  

      母亲并没有回答他。

          “你娘已经去了……”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正用疲倦呆板的眼神望着他,洗得发白的长袍在寒风中瑟瑟飘拂。

           他转过头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又不解的望了望那中年,一时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在西沉的落日那血红的光芒中,他们的那呆滞的身形构成了黯淡的剪影。天边,寒鸦发出无助的悲鸣。

          "你听说过昆仑山神剑宗么?"那个人问。  "昆仑神剑宗?"路乘风问。
      "昆仑山在西边很远的地方,要骑快马才可以到。那里整年都是白雪,冷了一点儿,可是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搅你。你愿意和我同去么?"
      路乘风出了一下神,中年人转头直视他。
      也许是很冷的地方吧?但是很安静,就像是老君庙的那些下午,还有雪,路乘风很少看见雪,江南的冬天只是湿湿地冷,却很少下雪。
      路乘风点了点头。
      那人也点了点头:"那好,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弟子。我叫关震远,你要记住我的名字。你也不再叫路勇,你便叫路乘风。从今后我要看见你一拔剑,北风逆转。"

          路乘风凝注着母亲尸首,想起母亲一生过得凄苦,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己还没来得尽孝敬她就先他而去,心中无限酸楚,哭声便哽咽在喉咙中,而后放声大哭起来。
      "不要哭,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哭,因为你是路乘风,而你的老师是关震远。我会给你天下第一,而你为我杀了佛魔老人,这个便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中年人摸着路乘风的头顶。
      他转身而去,路乘风站了起来,跟在他背后。中年人带着孩子,消失在小街上。
      路乘风被雨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客栈的屋顶,乌黑的椽木堆积而成的屋顶,漆黑得如同一个大洞。简陋的小桌上放着空酒壶,昨夜他喝了太多的酒,做了很多老旧的梦。路乘风已经很多年都不做梦了。

           一座废弃已久的道观立在斜阳深处,断壁残垣,屋角锈蚀的铁马在风里叮叮当当地作响。道观前是一片白茅地,路乘风拨草而入。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路乘风一转眼,看见夕阳中缓步而来的一个影子。那是一个黑衣的道士,年纪轻轻,比起一般人来要好看那么一点点,但是绝算不上美男子,也没有摄人的气度,华贵的气质,属于那种走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人,因为他实在太平凡,平凡得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就象地上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绝不会引人注目。
      "在下天尊楼龙逍遥,见过路宗主,家师已经恭候多时了。"道士恭恭敬敬,向路乘风揖手。

          “青木道长倒是好耐心。”路乘风大笑道。

          “为了等天下第一剑路乘风,废些时日又有何妨。”青木大步走来,笑道。

          路乘风再次见到青木的时候,青木身上赫然带着一股利剑般的感觉。走出了天尊楼,这个老人忽地就变了。
      "道长法驾亲临,别来无恙啊。"路乘风大笑。

          "魔门东来,神州大难,岂敢畏首畏尾,不尽全力?"青木也笑。
      路乘风淡淡笑道:"有远客吧?"

          青木微微比了个手势,路乘风回首,断壁之上,晚风之中,一袭白色的僧衣与一身白色的轻衫猎猎飘动,年轻的僧侣手握一串念珠单掌立在胸前,低低地唱了一声佛,另一个白衣女子也恭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两人同时缓步而下,仿佛摩云乘烟一般,一步踏下,行云流水般走近。

          两人一身白衣并排而立,仿如天上的金童玉女。

          路乘风看到这女子,心下也微微一荡,他一生自认见过不少美女,但是这白衣女子的这种美却不同于凡世间的美,那种美美到虚无,美得不真实,与杨蕊的国色天香所不同的是这女子的美更加梦幻,跟本不象活在尘世间的人。

          路乘风本以为号称江南地一美女的杨蕊已是人间绝色,那知这女子之美却比杨蕊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国寺玄空。”

          “飘渺峰五行门若雪。”

          “见过路宗主。”两人同时合十为礼,齐声道。

          “昆仑剑宗,终南道派,京师相国,缥缈五行的人全已到了,为何不见江南强武堂的人呢?”青木问道。

           “现在的杨飞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杨飞了,现在的他只能在家里逗孩子吧。”路乘风摇摇头,笑道。

          “杨飞的破天神拳威震天下,是个好助力呢。”青木叹了口气,有几分惋惜地道。

          “杨飞的宝贝女儿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嫁人了,还是让他等着抱外孙好了。”路乘风笑道。

          “杨飞在此。”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阵沙尘卷过,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已来到他们面前,脸上神情不怒而威。

          “哈哈哈,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路乘风朗声笑道。

          “因为家里闹了些事,所以来晚了些,还请宗主,道长,仙子,大师们别见怪。”杨飞有几分歉意地道。

          “堂主能来百忙之中前来赴约,老道已是荣幸之至。”青木作揖道。

          “是不是在帮你闺女忙着准备婚事呢?”路乘风笑道。

          “要是如此的话我万万不敢在青木道长的邀请下还迟到。“杨飞苦笑一声,摇摇头道。

           “那是因为什么事呢?”路乘风也有几分好奇地问。

          “还不是因为我那宝贝女儿离家出走快半个月了,还没回家,派人到处去找也找不到。”杨飞叹气道。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青木道长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到不会,我徒弟梅雪儿是与她同一天不见踪影的。我想她们应该是在一起才对,那梅雪儿虽是女子,但尽得我真传,当今武林罕有对手,与她在一起蕊儿应该很安全才对,可我就是怕她们玩得过了头,误了太子的婚期,那可就不好交代了。”杨飞面色有些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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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11-30 12:31
  • 签到天数: 13 天

    [LV.3]偶尔看看II

    13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4:54 | 只看该作者
    第九回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下

    “可是我听人说杨姑娘温婉贤淑,怎会离家出走呢?”路乘风问道。

          “路兄可不要给传言骗了,这丫头在外人面前是装得是很温婉贤淑,可是子骨里却是调皮得很,有时连我也拿她没办法?”杨飞正色道。

          “哦?这到是有趣得很,女孩要是太温柔反而就无趣了。”路乘风拍掌大笑道。

          “路兄就别再拿在下开心了。”杨飞道。

          “我说的可是真话,我就喜欢活泼调皮的女子,太温顺的我一向反感,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我肯定要娶你女儿。”路乘风大笑道。

          “你现在若向我求亲的话我也可以去和太子退婚,把女儿嫁给你,能让天下第一剑,大侠路乘风当我的女婿,夫复何求。”杨飞也大笑起来。

           “我不干的,我们说什么也是齐名江湖,我凭什么要比你矮上一辈啊。”路乘风征了半响,瞪大了眼睛道。

          “这嫁与不嫁恐怕还得要杨姑娘自己来决定,两位再这样说下去把杨姑娘置身于何地呢?”若雪巧笑嫣然道。

           “你看我真是,越老越糊涂,居然拿我女儿和你开起玩笑了,真该打。”杨飞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

           一番笑闹后,杨飞抱拳向若雪和玄空道: “你们是南宫烈与圆静大师的弟子么,真当年轻得很啊!”

           “仙子与道长与我打赌,谁能压下气息不让宗主感应到,不知道是谁输谁赢呢。”玄空双手合什,对着路乘风道。

           “是仙子胜了。”路乘风道:“我一走进这里就知道道长在等我。道长终究是有好胜之心,有一瞬间道长放出本命元神试探我,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他所在,玄空大师的般若空禅虽了无杂念,但呼吸吐纳之间仍能让我感应到空气微微的震动,我也能隐隐测出他所在之处,唯有仙子心静如水,气息随风而动,若有若无,我始终无法感应到仙子所在。”

          “果然。”青木淡然一笑,也比以为意。

         “只是两位都是方外之人,怎么也学起凡世赌徒来了?”路乘风道。

         “佛祖亦赌,我们怎么就不能赌?”玄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有赌胆但不知道可有赌术,杨兄,常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今天就看看这后浪是不是真的是一股惊天骇浪!”路乘风食指忽地一指,一道金色剑芒从指间射出,剑芒修为分为紫,白,青,红,蓝,彩,金,金色剑芒是剑气修为的最高境界,可划穿虚空,分金切石。

          “贫僧修为尚浅,不敢接宗主剑气。”玄空合十念佛,缓缓退了一步,他这一退,就如摩云乘烟,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

          同一时间,杨飞也向若雪出手,电光般的拳速冲向若雪,扫得三十丈内沙飞石走,拳势带着十龙十象之力,仿佛是雷神的震怒,方圆一里之内居然都隐隐震动起来。

           “堂主好功力。”若雪在这强招之下仍是巧笑嫣然,飘然一退,劲风聚笼在她身边,卷起满地落叶,把她人裹在里面,在狂风的旋转撕扯之下杨飞的破空拳劲居然如泥牛入海一般,全被风劲无形的消散。

          “好强的风劲,不愧是人世间最接近神的人。”杨飞心中暗道。

          “若雪姑娘,再接我最强的一拳,狂拳噬血。”杨飞一咬牙,人已化做一道火线,地面被这道火线拖出一道长十丈,深半尺,宽七寸的坑来。这一拳打出,连天都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满乌云,谁也不敢相信,这样单薄的一个中年人能打出天地变色的一招来,这一招已超越了武学的范畴,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才能拥有的力量。

          青木也不由色变,这一招就连他也没把握接下,何况只是一个年华双十的少女。

          只要是人,想去接这一招无疑是自取灭亡。

          但是若雪可以接,因为她不是凡人,而是最接近神的人。

          若雪周身的风劲再度散开,向四面八方散开,急风扫过,扯得满地青草笔直,直指周围。

          而若雪的身形却幕地消失不见,接着随着风劲地游走,无数个若雪以不同的姿态飘荡在杨飞的面前。

          此时的若雪已融进风中,化实为虚,化有为无,跟本就已经是无处不在却又处处不在。

          杨飞的拳尽聚在一点,硬生生打散若雪的一道劲风和一个残影,再穿透十丈外的一座小山坡。

          “好神通,在下甘拜下风了。”杨飞收手抱拳道。

          “杨堂主承让了。”若雪也从风中现出真身,微笑道。

          “我没有让你,我已全力以赴,而你却还游刃有余,你的修为的确远在我之上,果然是接近神一样的存在。”杨飞道。

          “若雪惭愧。”若雪垂头,低声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年轻人的时代已经来了,我们也真的老了。”杨飞低声说着,语声竟透出无现的伤感。老,这个字对江湖人来说是那个可怕。因为老对他们来说就代表着他们游剑江湖,拼将一腔血的豪情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余下的只是无穷的寂寞与孤独。

          路乘风指间剑气走空,瞬息再变,翩翩如蝴蝶穿花,这回是十道黄金剑芒划了出去。他举动之间也看不出杀气,带着文人雅客指点山水人物的风流。玄空这一次已经退避不及,眼看剑气扫到,他缓缓推出一掌,一道柔和的佛光如水波般在他身边荡开,把剑芒抵消。路乘风这回食中两指并用,一道更凌厉的剑气穿透佛光,只扫向玄空眉心,玄空单足轻轻一点,人已带动十数道残影,退出了十丈外,然后向后猛地一仰,剑气紧贴着皮肤划过,玄空眉间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默然良久,再退一步,合十长拜:"昆仑剑气,百代之下无虚士。"
      路乘风也不再进攻,看着自己的指间低笑几声:"大日如来咒,仙风云体术,好!你们的修为已超过了圆静,南宫烈,均是佛门与道家这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难怪相国寺和五行门会这么放心地让两个年轻人来做为抗魔的主力。”  路乘风道。

           “宗主过奖,若不是宗主手下留情,只怕贫僧早已身首异处。”玄空合十道。

           “你不用妄自诽薄,我的确未尽全力,可你又何尝尽了全力,而且在你那么年轻时我万万没有你那般的修为。对了,记得当年圆静给我一语,说只要我参破便可普渡众生,只可惜我读了许多年也不得明白其中含义。”路乘风道。

           “师尊所参的枯禅是佛门第一的智慧,我师兄弟等人没一个能参透枯禅玄机,只怕这个迷还得要施主来解开。”玄空合十道。

           路乘风愣了一下道:“你还是叫我宗主好了,路乘风剑下有冤魂,胸中有戾气,做不了你的施主。”

          玄空合十微笑,并不答话。

           “宗主与堂主远道而来,我们备了一些素酒和素菜,没带荤腥,还请两位见谅。仙子与大师也同坐吧。”青木道。

           “逍遥。”龙逍遥并不是天尊楼六千多弟中最出色,但绝对是六千弟子中对青木最忠心的一个。

           不管什么时侯,只要青木有需要,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师尊有何吩咐。”龙逍遥道。

            “拨出六百人马,去替杨堂主找回杨蕊姑娘。”青木道。

            “多谢道长,还是道长想得周到。”杨飞深深吸了口气,道。

           他很明白,这青木是怕他心有挂念,所以想先帮他找回女儿,好叫他能够全力以赴加入这场抗魔大战。

            “弟子明白。”龙逍遥拜别青木,然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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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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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5:33 | 只看该作者
    烟雨江南(十)
    第十回       蝶缘


          日落月升。
          一轮圆月就象浑圆的冰轮一样,挂在夜空中,一丝丝月光漫溢出去,中天一片通明。

          “酒喝完了,话可以说了吧。”路乘风环视四周。
          “我就先说好了,我年级最小,辈份也小。”若雪笑了笑道。
         玄空缓缓睁开眼睛,青木微微点头。
          “魔门此次再次东来,定然会以最精锐的力量来袭卷神州,依道长所见,我们这群人有能力来力挽狂澜么?”若雪嫣然道。
          “依仙子所见呢?”青木问道。
          “自从三千年魔君老祖第一次临驾人间后,数千年来人魔交战不断,互有死伤,但是从每次交战来看,人类都是以众敌寡,纵是如此,每战下还是死伤无数,每一次人魔交战,正道都会萧条上百年,而五十年前的人魔大战,神剑,圣剑,魔剑合力,却也仍未能将魔尊彻底斩杀,再观我们正道近五十年来又有谁能有近乎他们三人的修为呢?依我看的话,此战极不乐观。”若雪秀眉轻蹩,眉目间流露出一股隐忧。
           “仙子却也不必担心,那魔尊受了神,圣,魔,三剑合力之创,五十年来不断被三人剑气在体内蚕食魔力,早已功力大减,远非昔日的魔尊,而且我还知道魔尊的一个秘密。”青木神秘一笑道。
           “什么秘密?”若雪问。
           “仙子不必多问,到时仙子自会知道。”路乘风也微微笑了笑道。
           “魔门三使的千面天妖与太古猿君在五十年前惨死在我天尊楼的九味纯阳天罡离火阵里,今日我就再以此阵诛杀佛魔老人与圣手仙王!”青木的老脸上现出一丝绝决。
           “九味纯阳天罡离火阵,这可是温度接近的太阳的神界之火,五十年前在泉州发动此阵后,整个泉州存草不生,水源枯竭,整整三年热力无法消散,泉州府死伤无数,道长万万不能再发动此阵啊!”若雪玉容变色道。
           “佛魔老人不同于一般的魔族,他身上还有一半佛陀的血统,可以生生不息,永恒不灭,这也是为什么谢三少,独孤笑,西门雪都无法将他斩杀的原因,要将他彻底斩杀的话就必需要以炽热的火把他血气化干,元神焚尽,这一次一定要把魔门杀得干干净净再不留后患!”青木道。
           “可是要是发动离火阵的话肯定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啊。”若雪道。
           “在仙子看来为了一人而杀百人可敬还是为了百人而杀一人可敬,佛魔老人不死,这普天之下终无宁日。”青木道。
           “可是我们修道为了就是济世救人,要靠牺牲无辜的人来救更多的人并非我本愿。”若雪摇头道。
           “仙子的心终是太软了些,要成功就必定要有人牺牲,有时踩着无辜者的尸骨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若不这样做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路乘风接口道。
           “踩着的人是这么想,可是被踩着的人又怎么想呢?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才能解决吗?”若雪道。
           “老夫心意已决,仙子不必再多言,这五十年来我无一日不梦见在自己挣扎在末日的魔焰火海之中,也没有一日不在做准备,魔门想把这个天下变成他们的家,可是我们是人,我们留恋这个尘世,我们很想活下去。”青木抬头,脸浮现一抹淡淡的无耐。
           “若雪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若雪向在坐的几位微微行了个礼,转身驾风而去,在月光下那一身白色轻纱飘向远处山顶。
           “哎!”玄空完着若雪飘去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声,又转身向青木道:“道长诛魔之心如此炽烈,似乎已入魔道。”
           “在老夫眼中,无魔也无佛,只有人而已,我们要救天下人,我们又何尝有退路?”青木道。
           “道长,你终是要将天下人的头都压在你的赌桌上啊!”路乘风摇了摇头,缓缓走出营帐。
          玄空抬眼看他渐渐行远,只觉得他那高大的身影竟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寂寞。
           “杨堂主与玄空大师对我的决定还有异议么?”刚刚若雪已经明显表态,不赞同青木开动离火阵,而路乘风虽不明说,可那态度也有几分不满青木的决定,剩下就看杨飞与玄空的如何决择了,要是四人都反对的话那他也只能再另想法子,为了这事他已和若雪闹得有几分不快,他也不想再因为这事而去得罪更多的高手。

          “道长是前辈,晚辈自当以道长马首是瞻。”杨飞抱拳,恳切地道。
          “大师呢?”青木道。
          “佛曰,不可说。”玄空合十,淡淡道。
          “和尚就是和尚,居然打起机锋来了。”青木呵呵大笑道。  
          “可是我看仙子态度似乎对道长很不满,要不要去和她解释清楚?”杨飞望着远着山顶上那个独自仰望着月亮的白影道。
          “仙子毕竟还是太年轻,不明白我们的苦心,但是我相信仙子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会以大局为重的。”青木道。

          当龙逍遥回到天尊楼把青木交代的事安排好之后,自己按着杨飞所给的线索南下。
          一路上经过了四个城市,翻过了六座大山,趟过了三条小河。
          此刻的他停了下来,每天的午时他都会在用过午饭之后打一个小时的坐,借此来修心养气。
          这个习惯十六年来从未改过。
          每当这个时侯他的心境就会进一片空灵当中,而在这空灵中他总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让他所有的忧愁烦恼都尘埃落定。
          他想起十六年前的冬天,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日子,北风冷厉如一把把尖刀一样,在他那因为穿得单薄而被冻得裂开的皮肤上来回地刮着。

          痛。
          不是一般的痛,而是一种冷进骨髓的刺痛,加上那种让人发疯的饥饿。这一切都足以把一个强壮的成年人给摧毁,更何况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饥饿和寒冷更可怕的东西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失去了知觉。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轻轻地叹息,他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闪动着,仿佛一个,又仿佛几个,他只觉得那个人影不停地晃动着。
          等他再次醒过来后已是三天之后,他躺倒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换成了一套干干净净的厚棉布衣。
          一个老人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递给他。
          温热辛辣的姜汤灌进喉咙时,一股久违的温暖让他的泪也一起滚了出来。
           “孩子,苦了你了,跟我回终南山吧。”老人轻轻抚着他的头,柔声道。
          七天后他们回到了终南山,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华丽辉煌的阁楼,直到他学了读书写字后才知道楼外那块扁牌上的三个大字。
          天尊楼。
          在他看来师父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师父的话他他肯定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所以他对青木不单单只是崇敬,更有着感激。
          所以这么多年来师父叫他去办的事他总会尽力做得最好。
          不过今天他的打坐似乎怎么顺利,因为是在山脚下,所以刚好有一只粉色的蝴蝶从山上的林子里飞出来,四周打转,好象是迷了路的样子。
          只不过是只小蛾子,龙逍遥并没有去理会。
          可是这只蝴碟转了几圈之后并没有飞走,反而朝龙逍遥飞了过来。
          绕着龙逍遥打了几个转,却没有飞走的意思,反而落在龙逍遥肩上。
           “你长得好奇怪哦?你是什么东西啊?”一个细细的女声传进龙逍遥耳中。
          龙逍遥吃了一惊,这声音细若蚊鸣,就在龙逍遥耳边。龙逍遥四处张望,并不见人影。
           “大白天的难道有鬼?”龙逍遥暗道。
           “喂,你在看什么,我在和你说话呢。”那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龙逍遥侧过头去,只见那只停在他肩上的蝴蝶除了那双粉色的翅膀之外,居然长着人的身子,淡眉柳目,樱唇瑶鼻,秀美的脸上稚气未脱,身子用几片花瓣简单的包装着。
          此刻它正抬着头打量着龙逍遥,显然这只是只刚修炼成人形小蝴蝶,除了会说话之外还没有什么法力,可能人类都还未见过,所以才敢来打扰龙逍遥。
           “妖孽,多娇艳也仍是妖孽。”龙逍遥怜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屈指一弹,把它从自己肩上弹落下来。
           “哎呀。”蝴蝶一声娇呼,落在地上。翅膀正好划在荆棘上,然后落在刺从中,它挣扎着拍打着翅膀,想飞,可是翅膀已经受伤,身体也被刺从中的空隙卡住,动弹不了。

          它挣扎着,叫喊着,可是龙逍遥仍是闭目静坐,不去理会。或许对他来说杀这么一个小妖精也实在有损他的颜面。
          一声怪叫从天空传来,一只大鸟向蝴蝶猛扑而下,张嘴一叼,把它夹住。
          眼见它就要成了那大鸟的口中餐时,不知道为什么,龙逍遥又觉得让这么可爱的小精灵就这么死掉也确实可惜。于是随手捡起一粒小石子弹向大鸟,大鸟脖子中招,嘴一松,蝴蝶掉了下来,大鸟受惊,再也顾不得口中的食物,拍着翅膀飞走。
          龙逍遥走过去,把它捡起来,让它躺在自己手心,这才发现,它全身多处被刺划伤,流了很多血,把它身上都给染成了红色。它无力地拍打着受伤的翅膀,躺在龙逍遥温暖的手心中呻吟着。
           “你伤得很重吗?”龙逍遥问。
          它点了点头。
           “你这么娇弱还敢跑出来,不怕被那些东西吃了吗?”龙逍遥怜惜地看着它道。
          它又摇了摇头。
           “我帮你把伤治好吧。”龙逍遥道。
          它再点头。
          龙逍遥取出一个小瓶子,滴出几滴紫色的液体滴在它的身上,这是紫竹凝露炼出的药液。不管再重的伤只要滴上几滴在伤口,片刻就能愈合,这也是青木道长为了对抗魔门专门提炼出的圣露,可在战斗中帮人迅速回复伤势。除了天尊楼的人之外,这药液外人是千金难求。
          过了片刻,蝴蝶翅膀振动了一下,然后从龙逍遥的手中站了起来,又拍了几下翅膀,接着飞了起来,在龙逍遥面前打了几个转,龙逍遥微笑地望着它,道:“快走吧,记得以后不要再跑出来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呢,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样的东西呢?”蝴蝶问道。
          龙逍遥哑然失笑,这小蝴蝶还真是单纯得很,连人都没见过,不过他心下也有几分欣慰。这么单纯的小蝴蝶应该是不会去害人的,自己总算没救错它。
           “我是人,你以后要呆在家里好好修炼哦,别再乱跑出来了,要是下次再碰上什么东西要吃你就不好了。”龙逍遥道。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小蝴碟问。
           “只要你好好修行,我们就会见面的。”龙逍遥道。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谢谢你啊,人。”小蝴蝶在龙逍遥面前打了几个转,才慢慢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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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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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6:09 | 只看该作者
    烟雨江南(十一)
    第十一回    前尘忆梦

          
          龙逍遥望着翩翩飞去的小蝴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修道之人,他的师父教导他要与妖魔是誓不两立。因为妖精是会害人的,所以只要是妖精都该杀。

          这么多年来他对师尊的话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在他看来师尊的话每一句都是圣言。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去救那么一个小妖精。也许是它受伤时躺在他手心中那楚楚可怜的神态,与她的妹妹是那么的神似。

          想想那已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十六年的那一个冬天,应天府下着鹅毛大雪,正是腊月天寒地冻的时节。

          龙逍遥楼着衣衫单薄的妹妹,想用自己的身体给妹妹仅余的一点温暖,小小的女孩蜷缩着身子,在寒风中颤抖着。

          两个小小的孩子穿一身已经不能算衣服的破衣服,缩在那里。像是一条小毛虫一样缩在那里,又好像一个小乌龟缩在壳于里一样。他们没有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前途。

          他们什么都没有。   他们怕。
      什么都怕,所以他只有缩着。缩成一团,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来躲避他最怕的贫穷、饥饿、轻蔑和打击。
      因为他们是个孩子,所以不知道他所害怕的这些事,无论缩在一个什么样的壳子里,都躲避不了的。

          正如他的妹妹,颤抖的身子在寒风中慢慢僵硬,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冷得和石头一样的硬的馒头,那是两天前一个过路过给他们的,她一直没舍得吃。

          “哥哥……好冷……我想回家……”四岁的小女孩显然不明白他们那个家早在一场洪水中荡然无存。

          “好,哥哥带你回家。”龙逍遥抱着妹妹的,使劲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迎着寒风,坚难地迈开步子,在雪中留下一行行深浅不齐的脚印。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家……”  小女孩用微弱的声音问。

          “快了……就快到家了。”龙逍遥安慰着妹妹,道。

          “哥哥……我想睡……”

          “好,那你睡吧,到家了我会叫醒你。”龙逍遥也明白,只要这一睡下去她的妹妹就再不会醒来,可是他们的家早就不存在了,或许让妹妹能沉醉在回家的梦想中死去对她开说已是最好的归宿了,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小女孩最纯真的梦想更残忍的事了。

          “那…… 你一定…… 记得…… 要叫醒我…… 我要吃…… 娘亲…… 做的糖醋鱼…… ”小女孩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娘亲做的…… 糖醋鱼…… ”龙逍遥抱紧了她,她娇小的身子在怀中慢慢冰凉。

          风吹在他身上,一直冷到了心里。

          十六年前应天府,小女孩那双无暇的眼睛。

          他眼前幕地又闪过小蝴蝶那张天真的脸,怎么就这么象?

          他暗暗叹了口气道。

          若不是因为那张脸与他妹妹如此神似的话只怕他不会对它手下留情,更不会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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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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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7:5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回      公道   上


          月落乌啼。

          人未眠。

          大厅上灯火通明,蓝飞鱼与一个老者坐在我们对面。

          这老者头发虽已花白,但是仍是红光满面,一脸精神,并无半点老态。他那张威武庄严的脸上却配着一双和蔼的眼睛,让这个人在威严之中又让人觉得有几分亲和之感。

          这种和善非但无减他的威严,反而使人更对他增加几分钦佩。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杭州武林的前辈,长空展翅司徒云,这个人几十年来为了武林的纠分散去大量的家财,而且经常提携一些青年俊才,帮助武林排忧解难,在武林中深受人敬重。

           “蓝帮主,我这次来并不打算与你为难,但是江湖上的事总是要个公道,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梅雪儿向来爱管闲事,而且一管就肯定要管到底,所以这次的事我希望蓝帮主能向那位大嫂道歉。”师姐道。

          “梅女侠,你仗着天大名声跑来我飞鱼帮要我向一个妇人道歉,你如此的目中无人,我蓝飞鱼不见得心中就没火!”蓝飞鱼把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恼怒地道。

          “蓝帮主,我白天在众人面前可是给你留足了面子,如今只是叫你去道个歉就有那么难么?”师姐死死盯着他道。

          “梅女侠能容老夫说上几句话么?”司徒云呵呵笑道。

           “前辈请说。”师姐拱手道。

          “据老夫所知,提出赌那妇人肚中孩子是男是女的是大老虎,要破开那妇人的肚子看孩子是男是女也是大老虎出的主意,况且大老虎也受到你们的惩罚了,还望女侠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此事就此做罢如何。”司徒云道。

           “老头,你也不要老维护着他,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他不同意的话,那大老虎一个人也闹不起来吧。”我站起来指着司徒云,大声道。

          “杨姑娘, 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举指不要太粗鲁,以免传出去让人笑话杨堂主管教不善。”司徒云并不生气,只是微微笑道。

          “这关你什么事。”我劂了劂嘴,哼了一声道。

           “难道你爹你没教过什么叫妇言,妇容,妇德吗?就算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言行举指也得大方得体,何况你是大金千金,更应该温婉贤淑才对。”司徒空正色道。

           “你这臭老头……”我话还未说完却被师姐强行按在椅子上,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我师妹不懂事,还请前辈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师姐抱拳向司徒云道。

           “回去让你师父好好管教一下她,这丫头实在太没规矩。”司徒云向扫了一眼,眼中明显有几分不满。

           我伸出丁香小舌,向他做了鬼脸。

           “师妹,不得无礼。”师姐正色道。

          我冷冷哼了一声,别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

          “前辈,我知道蓝帮主是你一手提携的,于你而言,他就如你的弟子一样。但是希望前辈明白,不是晚辈不给你面子,正如我师妹所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蓝帮主也要逃脱不了干系。”师姐秀目泛起一丝寒芒道。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从前老夫就听说你梅雪儿如何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还一直不信,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不假。老夫在武林中好歹有些名头,纵是杨飞,路乘风之流也得给老夫几分薄面,而你却如此咄咄逼人,莫非硬是要驳老夫的颜面么!”司徒云脸色一寒,厉声道。

          “晚辈要前辈的颜面无用,晚辈要的只是一个是非公道,若蓝帮主真心认错的话又何必在乎这点点颜面。”师姐仍然面不改变色道。

          “哼!”司徒云扬手一挥,“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刀头上见是非,拳脚上讲公道!梅女侠莫非是来要这个公道的?”

          周围飞鱼帮帮众扬起了兵刃。

          师姐摇头:“我知道以自己这点道行,与前辈动手还是不够资格,这次来并没有和前辈请教的意思。不过是非公道,在下总觉得不能不重!”

           “梅女侠不是来打架,那到底要我们怎么是好?”

           “只要蓝帮主真心向那位大嫂道歉。”师姐道。

           “梅女侠,此事与梅女侠并无关系,梅女侠犯不着如此咄咄逼人吧。”蓝飞鱼斜眼道。

          “请蓝帮主向她去道歉。”师姐打断了他的话。

      “梅女侠,请卖老夫几分面子,此事老夫自会派人去代为去赔礼道歉。此事不如就到这里。”司徒空道。

      “人命大于天,任何人都没有权力玩弄他人生命,请蓝帮主去道歉吧。”师姐的声音低了下去,她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侯已经无声无息地按进了雨花石所造的石桌上。
      蓝飞鱼与司突云对望一眼,踌躇良久,蓝飞鱼拱手道:“女侠有命,安敢不从,在下道歉就是了。”

          “谢帮主赏脸。”师姐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

           寒风吹,花朵动。花动,花会落。花落,花就会生。风吹花动,花动花落,管他一天落花几许,也都是寻常的事。       花落凋谢,人亡情死,天地无情。天地本来就无情。天若有情,天早已荒。地若有情,地早已老。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用一只如春葱般的手,折了一技花朵。
          桃花。枝已断,花未落。
          花开花落,管他一天花开几许,折断几朵?
          我像只愉快蝴蝶,在娇艳的花海中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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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38:37 | 只看该作者
    十二  公道  下

          我今天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腰上系着一恨鲜明的红色带子,更加衬出我身形的匀美。我的发丝不长也不短,左边用发夹夹起,右边却任凭它荡漾着,就仿佛杨柳在风中摇曳。

          我坐到一个红木制成的秋千上面,轻轻荡漾着。花在动,衣服在飘,我的长发也在飞扬。

          长发迎风荡漾,就仿佛岸边的杨柳。

          我轻轻打开喉咙,一首轻松欢快的歌从我口中慢慢递送出来:

          荡秋千 秋千荡漾着童年 荡几个轮回 说誓言  
          誓言说透了昨天 说了一世的悲  
          忽然间 翩翩风华的少年 风干了书眉  
          她眼前 是 那落雨的季节落了一叶的美  
          摘朵木叶吹 往那心上人儿吹 彩虹在潆洄  
          吹往那相思海边吹 思念被包围 吹 往那情字眼里吹  
          温暖一生一次的情味  
          酒不再陈年花期已改变 不再想错或与对  
          她扎着 一帘的马尾 和誓言来幽会  
          那妩媚 和她曾经的心碎 眼神多憔悴  
          那蔷薇 怀着爱的慈悲 用心来调味  
          在深闺那段情怅的芦苇 落下一岸的灰  
          她在流着哗啦啦的眼泪 她的心里不停地在想谁  
          我的世界漫无边际着她的雨水  
          滴滴落在手心手背  
          她在流着哗啦啦的眼泪她只需要一点点的安慰  
          我的知觉不能走出这爱的重围  
          谁能给结局的完美  
          风霜掩饰不了最深的脆弱  
          她在隐隐地作痛  
          岁月依旧很懵懂许多年华依然不变泪已凋谢  
          我的诺言背叛荒芜了从前

          “好一曲仙音,歌好人更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一个青年站在花园中,含笑望着我,虽没有俊朗的面目,却有着儒雅的仪表。

          “你是谁?”面对这不速之客我发问道。

          “在下是司徒云的弟子,家师得知杨姑娘和梅女侠暂居在清心雅筑阁,所以特命在下送上一些杭州的小吃,给两位姑娘享用。”青年恭身行礼道。

          “要吃的我们自己不会去买么?要他来送?”我本身就对那个司徒云没有什么好感,也没好气地说。

          “这些点心都是杭州城天香楼的首席大厨所做,整个杭州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纵是达官显贵想要一品也得提前好些天去预定,若不是家师在杭州薄有声望的话只怕也请不到那些大厨专门为姑娘来做糕点。”青年并不生气,只是温然笑道。

           “说得这么牛皮哄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嘀咕着道。

           “杭州天香楼的千层饼和百花糕响誉江南,我早有所耳闻,司徒前辈一番心意我们若拒绝就未免显得不近人情,礼我们收下了,请公子代我答谢司徒前辈。”师姐不知道什么时侯,已走了过来,接过青年手中精美的盒子道。

           “那在下就先代家师谢过两位姑娘了,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姑娘了。”青年笑了笑,行礼道。

          “我送公子。”师姐和青年并排走到门口,然后相互拱手为礼,一番客套之后青年才离去。
          
          “师姐,你怎么真把这那东西收下了,你就不怕他们下毒么?”我指着师姐手中那个精美的盒子道。      “这到不会,司徒前辈虽对我们有些不满,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有心胸有见地的前辈,在武林中深受人尊崇,而且这么多年来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人不称赞他义薄云天,想来他是不会加害我们的。”师姐把装糕点的盒子递给我道: “所以你这个馋鬼就放心的吃好了。”

           我打开盒子,取出一块千层饼,闻了闻,一阵糖香钻进鼻子,几乎让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咬了一口,入口不散,酥软油润,一口咽下,丝丝的香甜还残留在齿颊,回味无穷。

           我递给师姐一块,她轻轻推开,道:“我一向不喜欢甜食,你吃吧。”

           我见师姐不接,又把饼收了回来,自己咬了一口。

           可是这一口还没咽下去,我只觉得浑身一冷,脸上竟冒出一层薄薄的霜寒,整个人几乎失去了知觉一样。

            “师妹!”师姐惊呼一声,连忙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伸手探我脉博,只觉得脉博十分微弱,显然是中和了剧毒。

          她一把撩开我的衣袖,只见雪白的玉臂上一道黑气正在缓缓蔓延。师姐当机立断,立刻用截脉大法连封我手臂上十数处穴位,阻止毒性蔓延。

          “是天山冰魄精,司徒云,好你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绝不会放过你。”师姐眼中闪过一道火焰般般的光芒,亮得足以杀人。

          然后师姐就抱着回到房中,把我安置好之后轻声安慰我道:“师妹别怕,师姐一定会救你的。”

          我无力地点点头。

          然后就看到师姐风弛电闪般地冲了出去。

          “人参,熊胆,八角,麝香,乌川,青皮,每样半斤,要快,我急着救人用。”师姐喘粗气道。

          “姑娘,这些药都已经卖光了。”掌柜苦着脸道。

          “怎么又卖光了?”这已是第十三家药店了,和先前的十二家一样,师姐要用来帮我解毒的药居然又被人搜购一空。

          “本来这些药本店都是有很多的,可就在半天前,来了一伙人,说要我们把这些药全卖给他们,一点不许留,我看有生意可做当然欢喜得很,若知道姑娘要救人用的话我肯定会给姑娘留下一些的。”掌柜赔着笑脸说。

           “司徒云,你好狠的心,定是把我们赶尽杀绝你才甘心么!”师姐咬牙道。

          师姐再次转身,身法一动,再次掠向飞鱼帮。

          飞鱼帮里灯火通明,蓝飞鱼今天被逼去向那妇人赔礼道歉,手下的帮众虽不敢明说,可心里对这位帮主却也大为失望。要知飞鱼帮在杭州一向要飞得风,要雨得雨,却被一个女子欺上门来,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帮主却被她欺负到家门口还不敢还手,这叫他们如何厌得下这口气。蓝飞鱼私底下又听帮众闲言闲语,说他如何的无能,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他倒了杯酒,狠狠地灌下肚中,然后在桌子上奋力一拍,怒声道:“梅雪儿,我蓝飞鱼与你誓不两立!”

          “飞鱼啊,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好了,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丫头的功力,你跟本不是他对手啊。”司徒空语重心长地道。

           “可是这口气我真是咽不下去。”蓝飞鱼忿忿地道。

          他对面坐的那两个人脸色腊黄,太阳穴高高隆起,双手隐隐泛起铜色,显而易见是横练内家功夫的高手。

          他们一个叫赵三,一个叫李四,在江湖上并无名号,但是那一身武功却高得出奇,在江湖上不管什么时代,总是隐藏着无数无名的高手,这一点并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这两人今天找到蓝飞鱼,主动提出可帮他对付也梅雪儿,为他消去心中的一口恶气。蓝飞鱼本来也不相信这两人的武功能赢过梅雪儿,可是在他们露出那一手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时蓝飞鱼立马奉两人为上宾,这两人单打独斗的话也许并不及梅雪儿,但是两人联手的话绝不在她之下。

           “帮主不要担心,这梅雪儿欺人太甚,连司徒老前辈都不放在眼中,这简直无视我杭州武林。纵是拼上姓命我兄弟也要与她周旋一番,看看这梅雪儿是不是三头六臂。”李四道。

           “好,贤兄弟大义蓝某人谨记于心。”蓝飞鱼拱手为礼道。

           “帮主,大事不好了,梅雪儿杀进来了。”一个帮众跌跌撞撞地跑到蓝飞鱼身边。

           “什么,我没找她她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蓝飞鱼怒吼着道。

           突然间,一块铁门横飞而至带,砸向蓝飞鱼等人,这铁门少也有四五百斤,此刻加上高速破空而来,冲击力不下于万斤,纵是铁石做成的人被这一砸也怕特得化做粉沫。

         蓝飞鱼那里见过这等神力,等场被吓得脸色惨白,那李四只是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单手一伸,那几百斤重,速速而来的铁门竟被他单手牢牢抓住,这铁门被抓住后就如落在水中一般,再无声息。李四手一扬几百斤重的大门竟被他甩进地面两尺有余。

           这样的功力……

           司徒云不由得心中一凛,以这李四的武功在江湖上绝非无名之辈,这样的功力足以在江湖排上前二十位。

           一道劲风划过,一个浅绿衣裤的少女已站在被李四插进地面的那块铁门上,玉脸生寒,杏目圆睁,秀美中又散发出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梅雪儿!”蓝飞鱼与司徒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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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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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8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40:28 | 只看该作者
    烟雨江南(十三)
    第十三回  中计

          “司徒云,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纳命来。”梅雪儿盛怒之下一拳爆挥而出,拳势带着熊熊的烈焰打向司徒云。这正是梅雪儿出道江湖后的成名绝招,爆火罡拳,一拳打出,开山之力还在其次,可怕的是那股火劲,侵入人体,把人五脏焚尽,身体的水份全被火劲化干,变成一具干尸。

          梅雪儿初入江湖时用此招杀了虽杀了不少不少恶人,但却也深觉这招式过于狠毒,有损人道。因此就弃而不用,只是这一次她因为深信司徒云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却因此导致师妹中毒,而且下毒之人更把这城中可解毒之药搜购一空,一心欲置我于死地。梅雪儿盛怒之下出手再无保留,出手就是杀招,欲杀敌而后快,炽热的拳风扫得司徒云须发翻飞。

          两个飞鱼帮众不识得厉害,挥刀砍向梅雪儿。梅雪儿稍一运力,臂上的火劲激射出两道,火劲如利箭一样,把人胸口贯穿,然后就听见两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司徒云虽知自己不敌梅雪儿。但对方来势汹汹,他也不能不凝神运气,准备全力以待。

          赵三李四一下闪到司徒云面前,道:“司徒前辈,让我兄弟来会会她。”

          赵三李四一声大喝,全身肌肉猛然暴涨,衣衫被突然暴壮的身躯一撑,猛然被撒裂成无数的碎片,赤裸的肌肉在灯火下竟发铜一般的光泽,那条条绽起的肌肉就如铁疙瘩一般,堆垒在身上。

          李四一马当先,碗口粗的手臂猛然迎向梅雪儿那只纤细的胳膊,只听见一声巨响,两人双拳相对,发出炸雷般的声音,在场中人无不觉得震耳欲聋,梅雪儿心下也吃了一惊,自出道以来纵是那号称一剑寒光震九州的神剑宗传人上官夜也不敢以硬碰硬地接她的拳,可是这人竟能徒手接下梅雪儿盛怒的一拳,这功力委实令人咋舌。

          梅雪儿,毫不犹豫,左拳又再次打出,带动一股凛冽的拳风,她也看得出来,这人硬接下她的爆火罡拳其实也不轻松,此刻的他已经是用尽全力在与自己对抗,而梅雪儿却还是有所保留,只要此刻再出一拳,此人必死无疑,就在她的拳头要打到李四身上时又杀出一双拳头与她硬碰,两拳相对,就象一个大铁锤子砸在一个大钟上,发出一声沉重长鸣。

          梅雪儿本身的功力已有大半用来与李四交锋,所保留的不多,此刻与赵三一对,再也承受不住两人的功力冲激,当然被震退丈远,那那李四也不好受,与梅雪儿硬拼一记铁拳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好不难受。

          “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使这失传近百年的神功?”梅雪儿寒着脸问道。

          “我兄弟两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听说你梅雪儿自恃武功高强就目中无人,跑来杭州做威做福,不把我们杭州无武林放在眼中,我等只是想教梅女侠知道,我们杭州武林并非全是易欺之辈!”赵三正色道。

           “好,司徒云,你今天有高手助阵,我耐何不了你,但是你最好给记住,若我师妹有任何不测,我会让飞鱼帮和你司徒家鸡犬不留!”梅雪儿咬牙道,面上仍是余怒未消。

           “梅女侠且慢,杨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致梅女侠来向老夫兴师问罪?”司徒云道。

           “司徒云,你不要装腔做势,就是你派你弟子给我们送去糕点,我不爱吃甜食,所以没动它。那知我师妹吃了你们送来的东西之后就中毒了,这事若不是司徒云在背后指使还能有谁?我本以为司徒云在江湖上有如此声名,必定是个谦和的正人君子,谁知道却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就为蓝飞鱼这点事就要致我们于死地。你们若要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我毫无怨言。可是江湖恩怨不涉及家人,我师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你们却对她也下此毒手,这是你们先不守江湖规矩,那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梅雪儿怒声道。

          “老夫跟本就未曾派弟子给杨姑娘送过什么糕点,怎么会下毒害她呢?”司徒云满脸诧异地道。

          “你不要再演戏了,我信了你一次就害得我师妹身中剧毒,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要再信你的话只怕我自己也性命不保了。”梅雪儿冷冷道。

           “梅雪儿,司徒老前辈深受武林敬重,他怎么可能会去下毒害你们,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蓝飞鱼一拍子,站起来喝道。

           “我血口喷人?我师妹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是我血口喷人?”梅雪儿冷冷一哼,反问道。

           “老夫年轻时也略学过一些医理,对于天下间的毒药也略知一二,女侠可否带我去见杨姑娘,看看老夫能不能帮她解毒?”司徒云问道。

           “哼,你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这毒并不难解,但是我连跑城里十三家药店,要配制解药的那些药材全被人搜购一空,我想另外的药店应该也是一样,偏偏这毒的毒性猛烈,六个时辰不没解药的话就连神仙也回天乏术,若我去城外买药至少要一天才能回得来,我怕我师妹撑不了这么久。司徒云既然还没有离开飞鱼帮的话,我想这些药材应该就藏在飞鱼帮内才对,如果真的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敢不敢让我搜你们飞鱼帮。”梅雪儿道。

           “梅女侠,你口口声声地说令师妹是吃了司徒老前辈弟子送去的糕点后才中毒的,那我们不妨把司徒老前辈的徒弟全叫出来,看看是那个送去的糕点,你们再当面对质怎么样?”蓝飞鱼道。

          “师父,又有一批药材送来了。”就在这时那个白天给我们送去糕点的人又带着几辆马车进来。

          “我几时要你去买过药材!”司徒空脸色一变,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怒喝道。

          “师父,不是你叫我去把这些药买来的么?”那青年委屈地道。

          “你……你……”司徒云气得浑身发颤,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梅雪儿迅速掠去,把那些麻袋打开,里面装的正好全是她需要拿来给师妹解毒的药材。她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把每样药材都取出来一些包好。

          “司徒云,这又怎么说?”梅雪儿冷冷望着他道。

          “这……这……”司徒云怔怔望着赵三李四。

          “司徒前辈,我两兄弟敬你是武林前辈,德高望众,可是你却做出这等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来,我兄弟两人虽不才,可是也不屑-与尔等小人为伍,此事恕我兄弟二人再不能插手。”李四怒冲冲地道。

          “这些麻袋不是你两位之物么,你们当初告诉我说是你们要北上做一些药材生意,所以收购了大量药材把它们先放置飞鱼帮么…… ”

          “司徒云,好你个伪君子,居然想把这事赖在我们头上,梅女侠,这人假仁假义地骗取武林同道信任,装出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来,如今还想把这事赖给我们,你千万不要听信他所说,我兄弟二人与梅女侠无冤无仇,犯不着下毒来害你们,再说如果真是我两人所做的话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还可能座在这里等女侠找上门来。”赵三连打断司徒云的话道。

          “师父,弟子一直敬重你的为人,以为你义薄云天,没想到你却是这么表里不一,更没想到你会对梅女侠她们下毒,还让我去把所有能解毒的药材买空,存心想致她们余死地,我竟然无知的做了你的帮凶,还好老天有眼,梅女侠没有吃那些有毒的糕点,从今之后你再不是我罗泽的师父,你如此的不仁不义跟本不配做我的师父。”罗泽说得悲奋,眼泪刷地从眼中流出,那样子又是悲痛又是不甘。

           “好你个恶徒,老夫授你武艺,教你做人,你却如此的血口喷人!看老夫不打烂你这张利嘴!”司徒云怒吼着,身型带起一股飙风,双掌只取罗泽面门。

          “师父,你好狠的心,居然想杀人灭口。”他虽极力装出慌张的样子,可是在嘴角边上看不到的角度,仍是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梅雪儿闪出,双拳对上司徒云双掌。司徒云在武林中虽有不小的名头,但他的名头是来自他的仗义和康慨,并不是以武功闻名,如何能敌得过天下第一刚拳,破天神拳。更何况这破天神拳是从当今后辈中内力最浑厚的梅雪儿手中打出来的,其威力足以开山裂石。

          司徒云的身子就向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飞出一丈,跌在地上。

          这一拳梅雪儿虽未尽全力,不过也把他震得吐血。

          “司徒云,你虽然对我不仁,可是我不能对你不义,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家准备后事,明天这个时候我必来取你性命,不管你逃到那里,我必取你首级!”梅雪儿冷冷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去。

          而赵三李四罗泽等人也随着梅雪儿之后离去。

          蓝飞鱼上前拦主赵三李四道: “两位贤兄请留步。”

          “蓝帮主还有何见教。”李四漫不经心地道。

         “两位不是说要帮我对付梅雪儿么,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呢?”蓝飞鱼虽明知要再指望他们帮忙对付梅雪儿已是没有可能之事,不过他毕竟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能看在与自己这点微薄的交情上出手相助,所以他还是想试一试。

          “蓝帮主,我兄弟二人本是看不惯那梅雪儿不把司徒老前辈放在眼中才决定为帮主助拳教训她,可是想不到司徒老前辈却是个如此鼠肚鸡肠的小人,更想不到司徒前辈会枉顾道义,对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毒,此事我们兄弟再不会插手,蓝帮主和司徒前辈就好自为之吧。”赵三仰着头,似乎很无奈地把这句话说完。

           “可是……”

           “飞鱼,你过来吧,让他们走好了。”司徒空咳嗽着道,刚刚梅雪儿那一掌虽有所保留,但是仍震伤了他的心脉,他毕竟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体力远不及盛年之时,自然难以抵挡梅雪儿的刚拳。

           “飞鱼啊……你用不着……求他们……难到你……还看不出来……咳咳……这事就他们……从中做怪……想至我们于死地啊……咳咳……”司徒空咳嗽着道。

            “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蓝飞鱼变色道。

            “这谁又知道呢……江湖上的杀戮……并不一定是因为仇恨……别人想要害你的原因……真是太多了……”司徒空满脸悲痛地道。他自己一生为武林行尽仁义,到头来却落得个身败名裂,不得善终的下场,这一切怎么能让这个老人不悲痛呢?更让他心痛的他的弟子居然会倒打一耙,在关键时把他出卖。他一身授徒无数,从没看走眼过,可是这一次那个罗泽却真让他看走了眼,只是看走眼一次他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难道这就是命运么?司徒空苦笑着问天,苍天却也是寂然无语。

           “前辈,都是晚辈害了你,要不是晚辈引狼入室,前辈就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蓝飞鱼黯然道。

           “你也不用……自责……怪只怪那赵三李四……心计实在是深啊……咳咳……连老夫也着了他们的道……”   

           蓝飞鱼见他诺大年纪,却还落得这般凄惨,心中不觉惨然,强笑道:“前辈赶紧到后面歇歇,先将养伤势……”

           司徒云惨笑道:“明日便是你我大限,养好伤势又有何用?”

           蓝飞鱼道:“那……那只怕也未必,梅雪儿人已走了。”

           司徒空长笑道:“他们人虽走了,老夫难道还能逃走不成……咳咳,不想老夫一世英名,到老来竟要死于屈辱!”

           司徒空仰天道:“事到如今,老夫已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与其等到明日,倒当真不如自己先作了了断也罢!”

           一言未了,竟已热泪盈眶,这老去的英雄又逢末路,怎不令人神伤。

          蓝飞鱼骇然道:“前辈切切不可如此,事情只怕还有转机。”

          司徒空道:“事已至此,我等已是百口莫辩……铁证如山…… 那梅雪儿如何还听得下我们的话…… ”

          蓝飞鱼黯然道:“一天……未时……”

          司徒空仰天笑道:“梅雪儿呀梅雪儿,老夫并不怪你,事到如此,咳咳,你还能多给老夫半天时间,已是大仁大义。能当得起一个侠字,老夫……咳……老夫还该感谢于你…… 咳咳”

          他一面说话,一面咳嗽,鲜血已溅满衣襟。

          “事到如今…… 我已无面目再活下…… 梅雪儿…… 咳咳…… 老夫就不劳你出手了…… ”话刚说完,司徒空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只听见啪地一声,天灵盖已被击碎,鼻血从鼻中缓缓流出,一双怒目还是不甘心地睁着,看向远方,虽然断气但是身子却还是站得笔直不肯到下,仿佛恒立在那里的巨人。

           “司徒老前辈……” 蓝飞鱼,跪在地上,两行悲泪划落下来,心中更是无比的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执意要找梅雪儿晦气的话就不会引来赵三李四,若没有赵三李四的话司徒空就不会为奸人所害,更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一个锦衣少年从屋顶上掠下,走到司徒云身边,探了探鼻息,皱眉道:“糟糕,来晚了一步。”

           “是什么人害死司徒前辈的?”少年问道。

          “司徒前辈是被梅雪儿逼死的!”蓝飞鱼咬牙切齿地道,他心中悲愤,加上本身也对梅雪儿不满,更认为要是没有梅雪儿的话司徒云也不会中计,若不中计的话也不会落到自杀的下场,所以一股脑的把所以的责任全推到梅雪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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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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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9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41:4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回    丧尸    上


          当我醒来来时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张云绣软榻上。

          身边放着一盆郁金香。

          花香氤氲四散,一阵阵送到我鼻子里,仔细一嗅.又有些像女子的脂粉。

          我也懒得去分辨,只觉得嗅起来舒服得很。

          但这间屋子就只有这点装饰,其余都简陋得很,只是四面都打扫得一坐不染,叫人感到舒服得很。

          我转了转头,立刻就瞧见了座在我床边的师姐。

          看她满脸憔悴,眼眶上布了乌黑的一圈,很显然是为了照顾我一整夜也未曾睡过。

          我看着师姐憔悴的样子心下有些酸楚,我相信如果我有亲姐姐的话她对我也不会比师姐对我更好,而且从小到大,我给师姐添的麻烦并不少。有时甚至害得师姐几乎为我送命,可是师姐对我从无怨言,仍是一如既往地保护着我,呵护着我。她把所有的苦难凶险都一人承受了下来,让我在她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同是美丽的女子,可是她所要承受的比多太多了。

          与师姐相比我已经幸福得太多了,在我自由自在的唱歌玩耍时师姐却要为强武堂的兴衰殚精竭虑,魔门东来,她又得准备为了神州而去拼死一战,有时为了杀一个恶名昭著的坏人她不得不爬山涉水,远赴千里。有时她也可以为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好人被害而去与人做一次生死大战,没有别的目的,为的只是她心中觉得那个好人不该被人欺负。就算死也不能让好人被人欺负,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她可以以生命做为赌注,或许正如她所说,这世上有一种叫做正义的东西必须有人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

          当我在闺房中读书写字弹琴作画时她却喝着最烈的酒,爬着最高的山,骑着最快的马,去杀最狠的人。

          毫无疑问,在世人的眼中师姐是个强者,强者不应该有泪,可是越坚强的人就越渴望有人来抚慰心底的脆弱,师姐也不例外,这个在江湖上除了路乘风之外唯一个担得一个侠字的女子同样也有疲惫的时候。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见过师姐流泪,那是两年前的一个中秋佳节,不知道师姐那天是怎么回事,才喝了半斤酒就醉得不醒人事。师姐的酒量虽不能与关东那些豪客相比,但是两三斤烈酒并不在话下(注:因为古代的酒没蒸馏技术投入使用,酒的度数才相当于现在的啤酒,虽然有酒的味道,但是酒精含量少,所以能喝得很多,对于肚量大的人来说喝那么十斤八斤不成问题,所以才有了会须一饮三百杯,酒逢知已千杯少之类诗句出现,若换成现在的酒谁还敢整坛整坛地灌的话那只好让牛头马面来请他去地府做客了)

          爹让我把师姐扶回房中休息,可是回到房中师姐却紧紧抱着我,娇小的身子在抽泣中轻轻颤抖着,就象一只受了伤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中,再也不受到任何伤害。

          “爹……不要丢下雪儿……雪儿……好害怕……爹……”师姐在我怀中抽泣着,口中不停地梦呓着,哭得就象一个孩子般无助。

          很难相信,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在世人心中那个铁一般刚强的梅雪儿会哭得这么的无力。

          可是名声再大,武功再高,她仍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她的心中同样希望有个能呵护自己她,保持护她的人,而不管什么时侯父亲都是女儿心中那座不会倒塌的大山,是能够保护她,让她依靠的所在。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师姐流泪,因为她是世人眼中的强者,所以她的泪也只会在无人处默默地流下。然后给我们展现的依然是刚毅硬朗的一面。因为是侠女,所以她不能象我这样伤心了可以随便倒在某个人怀中大哭,因为柔弱,所以我这样做只能更让人怜惜,而她如果那样做只会遭到众人的白眼和耻笑。

          “师姐……  ”我一把抱住师姐,想起她十岁习拳,十五岁名动江南,别人只知道她的风光,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什么女中豪杰,什么江南第一女侠,可是回想她的江湖生涯,多少次生死徘徊,又有何人献上过半点关怀?想到这里我心下酸楚,眼泪再也忍不住,象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地眼中滚落。

          “师妹不要怕,有师姐在。”师姐轻轻抚摸着的秀发,柔声安慰我道。

           本是因为想到师姐的感到心酸才落泪,照理说是应该由我去安慰她才对,却还要她反过来安慰我,我心中难受,于是哭得更大声了:“师姐,对不起。”我伏在她肩上嚎啕大哭着。

          “傻丫头,师姐不是说过吗,做姐妹永远不要说对不起。我们虽不是亲姐妹,可是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亲妹子,照顾妹妹本就是姐姐应该做的事,不是吗?”师姐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她轻声说着,目光移向窗外。

          “师姐,你好好休息下吧,我去买点吃的。”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只觉得筋骨松软,全身跟本使不出半丝力道来。

           “师妹,你体内的余毒未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买吃的好了。”师姐连忙扶着我的头,让我重新躺到床上。
          
          “嗯。对啦师姐,你把那司徒老头怎么了?”我问。

          “我给了他一天时间,让他准备后事,今天未时去取他性命。”师姐道。

          “你怎么不立即杀了他,还给他时间,要是他跑了的话怎么办?”我忿忿地道。

          “不管他跑到那里我都会取他性命,但是做人不可太绝,司徒云虽不仁不义,但他毕竟是武林前辈,还是让他有个机会给自己好好安排后事,以免传扬出去别人说我不顾江湖道义。”师姐道。

           “可是是那老头先下毒想害我们的啊。”我嘟着小嘴道。

           “他对我们不仁,但我们还是不能对他不义,否则传出去的有损我们强武堂的威名。”师姐道。

           “这也是江湖规矩么?”我问。

           “这是我梅雪儿的规矩!”师姐将头一扬,傲然道。她本也是个姿色过人的女子,此时在晨光下这么一扬头,更多了十二分的韵味。

           “哦?”我半解不解地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师姐拍了拍我的额头,轻声道。

           梅雪儿轻轻推开门,走出了清心雅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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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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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9 17:42:2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回    丧尸  下


          与往常一样,路边的王二麻子在炸着烧饼,李大娘在下着馄炖,张三叔在幺喝着冰糖葫芦,梅雪儿走到一个小摊上自己吃了一碗杂碎面又加了个卤蛋,然后再让老板打包一分牛肉面,又在另一处买了些白糖糕。

          一边走一边思量着要买些什么东西。

          “姐姐,卖朵花戴吧。”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走了过来,拉着梅雪儿的衣服恳求着道。

          “好香的海棠花。”梅雪儿靠近小女孩手中拿的花,轻轻嗅了嗅道。

          “这花很好看的,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戴上这花你会更美的。”小女孩甜甜的笑着道。

          “姐姐不喜欢戴花,你去卖给别人吧。”梅雪儿微微笑着,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

          “那有女孩子不喜欢戴花的,姐姐要是戴上这花后,你的爱郎肯定会更喜欢你的。”小女孩还是不依不挠地道。

          “这花我买下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出现在梅雪儿身后,她转身,看到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正是那不久前才碰面的上官夜。

          “谢谢哥哥。”小女孩欢快的跳跃着,把花递给上官夜,上官夜从怀中摸出一两碎银,递给小女孩。

          “不用找了,剩下的钱你拿去给自己买几件新衣裳。”上官夜道。

          “谢谢哥哥,祝哥哥和姐姐能够白头谐老。”小女孩接过钱,欢天喜地的蹦开了。

          “那位小姑娘说得对,女孩子那有不喜欢戴花的。”上官夜从花束中轻轻抽出一枝,递给梅雪儿。

          “俗话说得好,红粉赠佳人,宝剑配名士,象我我这种整天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女子要花何用?”梅雪儿口中虽拒绝,但手中还是接过花朵,轻轻把玩着。

           “不错,海棠花得确不适合你这种侠女,它太娇弱。”上官夜道。

           “不过我想我师妹应该会很喜欢,我就先谢谢公子的花了,这花开得真的很美呢?”梅雪儿微笑道。

           “只可惜这花染上了血的味道,真是大煞风景啊!”上官夜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梅雪儿已经听出他话里那不同寻常的味道。

           “梅女侠,你为什么要杀害司徒云前辈!”上官夜厉声道。

           “这个人假仁假义,就因为我不给他面子坚持要飞鱼帮帮主蓝飞鱼去向那天那位被他和老大虎拿来玩命的大嫂道歉,他就一心想致我们姐妹于死地,把含着剧毒的糕点派他弟子送来给我们,还把解毒的药材搜购一空,如果他只想杀我的话,我还无话可说。可是上官公子,你也应该明白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恩怨不祸及家人,可是她连我师妹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也不肯放过,你说他该不该杀!”师姐抬头,凛冽的目光与上官夜对峙着,没有半分畏缩。

           “司徒老前辈义薄云天,在江湖上人尽皆知,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上官夜道。

           “江湖上欺世盗名的伪君子还少了吗?这件事铁证如山,那些解毒药材是我自己在飞鱼帮找到,他的弟子也说是他派他们去搜购这些药材的,若不是他下的毒为什么他要把城里能配制解药的药材全搜的精空。难道还是我冤枉他么?”梅雪儿秀眉一扬,傲然道。

           “你能保正这些药材就是司徒老前辈搜购来的么?”上官夜道。

           “他的弟子都是那样说的,当场在场的还有两个身怀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人,本来是他请来助拳对付于我的,结果连他们都不屑他的所为,与他翻脸而去,难道这还会有假?”梅雪儿冷冷道。

           “梅女侠,你行走江湖的日子也并不算太短了,难道你就一点看不出司徒老前辈是受人栽赃的么?”上官夜道。

           “难道连他的徒弟也要栽赃于他?”梅雪儿诧异问道。

           “梅女侠,你中了那赵三李四”的计了!”上官夜摇头叹息道。

           “这话怎么说?”梅雪儿吃了一惊道。若司徒云真是受人陷害的话那么那么她梅雪儿也在无形中成了那人的帮凶,这对一向自付侠义的她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哎,难道梅女侠真看不出来那赵三李四的来历么?”上官夜道。

           “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早在一百年就失传,我自当看不出他们的来历了。”梅雪儿道。

           “那两个人其实就是一百年前身怀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元龙元虎两兄弟。”上官夜道。

           “那两兄弟不是一百年前就死于关中大沈洋手行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梅雪儿问道。

           “梅女侠,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那两个跟本就不是人啊!”上官夜道。

           “不是人!”梅雪儿这才吃了一大惊,脸色惨变。

           “对,我曾经与他们交过手,我扣住过他们的脉门,却完全感觉不到他们脉博跳动,而且我用听心术去听过他们的心跳,他们跟本就没有心跳,那跟本就不是人,而是两俱会跑会跳的丧尸!”上官夜道。

           “可是我听他们说话有条有理的,不象是什么丧尸啊。”梅雪儿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意识在给人用妖术操纵着,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全不是他们自己的意识,而是另外有人把自己的思想注入了他们脑中,他们只是两个被人操纵着的木偶。”上官夜道。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梅雪儿有些好奇地问。

           “就在一个月前,我在杭州碰到过这二人,起初我也并不在意,可是直到我见到他们居然身怀着失传了一百多年的奇功后才开始跟踪这二人,直到有一个夜里我追踪他们直到一个乱葬岗,发现他们朝着一个墓陵走去,我想跟踪他们探个究竟,谁知道我明明看见墓陵在我眼前,我却怎么也没法靠近,走了半天居然还在原地打转,我这才知道,原来是碰到了鬼撞墙。我当下就闭目凝神,以风向的流动做为跟据,才冲破了鬼撞墙,之后我就直钻进墓陵,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眼中闪着幽幽的绿光手中捏着两个木偶,木偶头上直直插着一根银针,显然是她用以控制元家兄弟傀儡。我本想杀了这个妖妇以免她为祸人间,谁知道她看到我并不慌张,只是口中喃喃地念着什么咒语。然后那木偶就动了起来,随即元家兄弟就向我出手,我虽自附剑气绝世,可是面对这种没有知觉的怪物也是无可耐何,我的剑气数次击中他们,却是徒然无功,他们跟本就没有感觉,我以剑指扣他们脉门,点他们死穴都没一点作用,最后还被他们打伤,我也是拼尽全力才逃出生天。”上官夜想起那一夜的事也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我也觉得奇怪,我与他们动手时他们竟能以血肉之躯硬撼我的爆火罡拳,纵是有神功护体,可是也不可能硬撼爆火罡拳而不痛的。我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们的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真的能与破天神拳硬拼。”梅雪儿也若有所悟地道。

           “直到前日,我又一次在杭州城中见到这两人,于是这一次更为谨慎的暗中跟踪他们,看到他们在城南破庙和司徒老前辈的徒弟罗泽在商量着什么,之后又看到他们又找上飞鱼帮帮主蓝飞鱼,我隐隐感觉到这事不简单,然后跟踪他们混进飞鱼帮。就见到他们二人让罗泽把大堆大堆的药材往飞鱼帮里运,说是北上做药材生意,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师妹中毒这事。却也隐隐觉得有人什么大阴谋,于是我连夜御剑飞回昆仑山,取来克制他们的法宝,谁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司徒老前辈已死在你手上。”上官夜悲痛地道。

           “这件事是我冤枉了司徒前辈,但是我没有杀他。”梅雪儿低着头,轻声说着。

           “不是你还会是谁?”上官夜狐疑道。

           “上官公子,此事是我冤枉了司徒老前辈不假,但是我梅雪儿敢做敢当,是我做的我不会不认,我开始的确是想杀司徒前辈,但是我也说过,我会给司徒前辈一天时间,我也是打算今天未时再去取他性命,江湖上信字当先,时辰未到,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梅雪儿神色凛然,毫无惧容地道。

          “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还是因我而死,这事我难辞其咎,上官公子若要替司徒前辈讨回公道的话就尽管取我性命,我毫无怨言,只不过我希望公子杀了我之后能帮我把师妹送回强武堂,那我就感激不尽了。”梅雪儿闭上眼睛,仰着头,雪白的脖子闪动着晶莹的色泽,脸上并无畏惧。

           “上官公子,请出手。”梅雪儿道。

           “此时杀你还不是时机,你若真的有心谢罪,就应该帮我把陷害司徒老前辈的真凶找出来,以慰司徒老前辈的在天之灵。”上官夜道。

           “好,此事我义不容辞,雪儿的命就交到公子手中,事成之后要杀要剐,雪儿毫无怨言。”梅雪儿抬头,清凛的眼神对上上官夜如电的利目。

           “好,一言为定。”一声击掌声响起,两人相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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