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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的小说网络连载火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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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4 16:45:5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劲敌

    高庸涵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将敛眉剑往石柱上一插,双手一合跟着双臂展开,生出一种怀抱天下的气势,一道粗如手臂的闪电在双掌间急速流动。接着,高庸涵的身体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整个七雷朝云阵也随之旋转,电弧在十几根石柱间来回穿梭,就像无数条飞舞的银蛇。

    眼见一百个虫人越冲越近,高庸涵突然站定,双手抱拳大喝道:“垂弦连疆!”七雷朝云阵中游走的银蛇齐齐飞了出去,汇聚成一张电网,纵横交错间足足有方圆数十丈,迎了上去。

    那一百名褐甲蠕虫侍从虽然畏惧高庸涵的修为,但是更怕虻尊残酷的手段,所以硬着头皮朝高庸涵俯冲而来,却被一道密集的电网拦住,狠狠撞到了上面。电网突然碎开,银蛇分别缠绕在虫人身体上,不住上下游走。就像盛世时节的烟花一样,半空中银花不断绽放,每一下,都有虫人被炸裂,爆出一蓬蓬褐色的血舞。

    转眼间,一百名虫人全部丧命,而高庸涵依旧站在七雷朝云阵中,不见一丝慌乱。

    高庸涵也被这等威力给吓了一跳,垂弦连疆本来只是他想像中的一招,因为修为不够从未用过,所以也不知道倒底效果如何。原本想着等这招击出以后,再借助法阵,将来敌斩杀。可是没想到,全力施为之下,竟然威猛如斯,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难道,灵胎不见了,灵力反而暴增不成?”不过眼下的情形,实在不容他多想,因为,那种危险的预感再次出现。但是,这股危险临近的感觉,反而更加激发了胸中的战意。

    让那一百名蛮尺侍从送死,倒不是虻尊单纯的残暴性格所致,而是为了重振已然低落的士气。他就是要让底下人知道,褐甲蠕虫不能没了那股子亡命的血性,所以他宁可牺牲掉这一百人,也要让其他人明白,就算是死无全尸,也不能后退一步。

    在那一百虫人冲过去以后,虻尊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对起先那个矮小的虫人说道:“你去杀了他,如果拿不来他的人头,就不用来见我了!”

    “属下遵命!”那矮小的虫人倒退出三十丈,然后慢悠悠飞到山崖边,远远朝高庸涵笑道:“我是虻尊座前护法,名叫赫源冠,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高庸涵当然不会被赫源冠的笑容所迷惑,不过本意就是要尽量拖延时间,倒也不妨敷衍他几句,当下淡淡答了一句:“我叫高庸涵。”

    “哦,原来是高道友,失敬,失敬!”赫源冠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嘴里不住客气道:“在下想向高道友讨教一下,还望道友手下留情啊。”

    “哪里,哪里,道友客气了!”高庸涵口中敷衍,却丝毫没有轻视此人,赫源冠在自己滔天战意的逼迫之下,仿佛不受丝毫影响,显见修为不弱,当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

    赫源冠手捏法诀,不断往地下弹出一道道符纹,符纹一一没入地底,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法力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

    高庸涵不知他这般举动是何用意,本想趁机将他格杀,但是赫源冠似乎算准了自己的修为,刚好站在攻击范围之外,而且在他身后还有十多个虫人掠阵,这些人看来也似乎都是修真者,在旁虎视眈眈。既然没有把握,那就没有必要远离七雷朝云阵,把自己置身于险地,索性静静地呆在法阵中,看看赫源冠倒底要做什么。

    随着法力直达地下,就见地面不断隆起,同时隆起了五个极大的土堆,不时有一些气流、石块喷出。随着土堆越来越大,连远处的褐甲蠕虫普通士卒,都显得十分恐慌,纷纷朝后退却,这下,虻尊却没有制止,任由手下后退。

    高庸涵隐隐觉得情形有些不妙,暗暗将灵力运转到极致,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赫源冠一扬手祭出五张灵符,灵符化作五道红光,分别射入到五个土堆里,接着,从地底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速度越来越快。土堆轰然裂开,五道炙热的气流夹杂着碎石泥土喷出,跟着五条长约十多丈的火螈,带着一身的地火熔浆钻了出来,围着赫源冠不住点头,十分恭敬。

    赫源冠是褐甲蠕虫部族中的一个异类,自幼便有缺陷,不知是何原因,体形瘦弱总也长不开,一直到成年后还是一个侏儒,这令他十分自卑。尽管多少具有一点灵胎,却因为身材弱小,被阅昙洞的长老会所放弃,于是愤而投进地火熔浆中自尽。谁知因祸得福,在地火的熔炼下,不但没有被化为灰烬,反而体内发生了异变,自身实力暴涨,甚至不输于族内的普通修真者。正因为此,身为部族内三大尊主的虻尊,将其收在麾下,因材施教,教给他一些秘术,其中之一便是这符引术。

    赫源冠先天不足,所以无法修炼族内的一些传统法门,于是苦心修习符引术,居然大有所成。为了能用灵符召唤出火螈,不惜深入地火熔浆中,忍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煎熬,反复多次才得以成功。在第一次和红丝蛰虫的部族战争之中,赫源冠召唤出了一条火螈,令红丝蛰虫部族,猝不及防下吃了大亏,甚至连本族之人也对火螈大为畏惧。到如今,他已能同时召唤出五条火螈,而且对火螈的控制也愈发娴熟。

    赫源冠不像蛮尺那般鲁莽,自幼的经历使他十分谨慎,他有个宗旨,对敌时再怎么谨慎都没错,而一次大意则很可能送掉自己的性命。所以面对高庸涵时,他丝毫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符引术。

    五条火螈在赫源冠的指使下,随着法诀手势,攻向高庸涵。

    高庸涵一见火螈,立刻就想起计穹的那条火蟒,两者何其相似?他却不知道,计穹正是在看到赫源冠施法之后,才下到地火熔浆中抓了一条火螈,苦心修炼,只不过两人的法门大不相同。

    高庸涵还清楚地记得,计穹的那条火蟒何等厉害,这一下出现了五条之多,不禁暗自心惊,说不得只有再用聚象金元大法了。可是这法术厉害是够厉害了,但是太难把握,很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两军阵前一旦失常,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能不用尽量不用的好。

    这一错愕间,火螈已经到了阵外三丈处,五条火螈仿佛极有灵性,居然不再靠近,而是聚在阵外,五道熔浆朝着最外围的一根石柱喷出,那根石柱只是普通的山岩雕琢而成,哪里经得住地火熔浆的灼烧,瞬时便被熔化,化作一滩熔岩。

    高庸涵大惊,这赫源冠委实厉害,一上来的目标,竟然是先毁去七雷朝云阵!如果法阵被毁,自己没了立脚之地,必然陷入被动之中。

    “好眼力!好算计!”高庸涵双手一合,一式垂弦连疆再度击出。

    赫源冠早已见识到了这个电网的威力,急忙捏动法诀,令火螈后退,可是仍有一条靠的太近,躲避不及,被电网卷了进去。

    无数条银蛇缠在火螈身上,不断爆裂,火螈的身体是由熔浆组成,竟然在闪电的攻击下没有碎裂,但是身上的熔浆却一团一团被撕下,就像是被活活剐下皮肉。火螈痛到了极点,不顾一切朝高庸涵冲来,口中一股烈焰喷了出来,高庸涵挥手一道闪电击出,将烈焰炸开,跟着双手一搓喝道:“爆!”

    火螈身上的银蛇同时爆裂,一声哀鸣,化作了漫天的火花。

    这一下交手,双方各出奇招,当真是精彩纷呈,一众褐甲蠕虫看的如痴如醉。尤其是高庸涵最后一下,竟然把一条火螈给活活撕成碎片,令褐甲蠕虫更加为之胆寒,因为在他们看来,火螈的强大是自身无法匹敌的。

    虻尊在一旁也是不住点头,对众多手下训斥道:“赫源冠能召出五条火螈,实属不易,你们要多学学他,看看人家,修为始终在不断提高,而你们呢?”

    当看到高庸涵击碎一条火螈,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虻尊目光如炬,不慌不忙,一句话点明要害:“此人最多还能击败两条火螈,必然会灵力不济,那时法阵已毁,我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虻尊看的一点都不错,接连两次使出垂弦连疆,的确使高庸涵有了吃力的感觉,但是他还是低估了高庸涵的实力。

    高庸涵从刚才的交手中,清晰地察觉到,赫源冠召唤出来的火螈,单论个体实力,比起计穹修炼出来的那只,相去甚远。因为计穹的那只火螈,可以和自己心意相通,进退有据,而赫源冠召唤出来的火螈,明显是凭借本能作战,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赫源冠唯一胜出的一点,就是数量。

    赫源冠虽然损失了一条火螈,但是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七雷朝云阵的石柱,也被毁去了好几根,只要再毁去三五根,想来这个法阵就被破掉了。赫源冠完全有这个自信,一旦高庸涵没了法阵的支持,被自己击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依旧捏着法诀,指挥着剩余的四条火螈,继续攻击法阵。同时,为了牵制高庸涵,赫源冠又祭出一道灵符,张嘴吞进肚子里面,身形一闪,竟然化出了一个分身,翅膀一振,朝高庸涵攻去。

    一时间,高庸涵被赫源冠分身缠住,无暇对付那四条火螈,尽管法阵急速运转,却很难支撑下去,情势变得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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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4 16:46:1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章  激怒
赫源冠的分身十分狡猾,并不与高庸涵正面交手,而是在高庸涵出手对付火螈时,从旁干扰。转眼间又有两根石柱被毁,高庸涵接连吃了几次暗亏,心头火起,火冒三丈,意识逐渐模糊,眼中只有一个奸笑的赫源冠,断然决定直接攻击他本人,一时间头顶冒出袅袅真气,褐纹犀甲也随之红光大盛。
赫源冠一直都密切注意高庸涵的举动,见状知道高庸涵必然有所动作,当下极力催动火螈,全力破掉法阵。
高庸涵俯身拔出敛眉剑,一道剑芒朝赫源冠的分身劈去,跟着也不管是否击中,左手一指,一道灵力注入到阵眼石柱上,七雷朝云阵顿时收缩起来,火螈随之靠近。
赫源冠一惊,害怕火螈被高庸涵趁机格杀,急忙收束,飘开十丈之外。赫源冠打定主意,没有把握之前绝不轻举妄动,果然,七雷朝云阵突然爆裂,几道夺目的电芒向天上激射而出。赫源冠颇有些成竹在胸的得意,可是猛然间发现很不对劲,因为高庸涵突然失去了踪影。
七雷朝云阵剩余的几根石柱全部炸成碎片,四下飞溅,可是爆炸过后,山崖上除了一片狼藉之外,空无一物。这下,连虻尊都睁大了双眼,仔细搜寻高庸涵的身影。
“高庸涵死了么?”许多观战的褐甲蠕虫都冒出这个疑问,但是虻尊不这么认为,赫源冠也不这么看,反而全神戒备,收回分身,命四条火螈紧紧围着自己。
那几道电芒冲破云雾,在半空中合在一起,随后又往下俯冲而来。电芒去而复返,所有的虫人都仰着头观看,那道电芒来的好快,瞬间就到了赫源冠的上方。这时,大家都看到了电芒的顶端,正是不见了踪影的高庸涵!
高庸涵来势太猛,赫源冠大惧之下来不及躲闪,手一挥,四条火螈迎头而上,跟着大叫声中张嘴吐出一颗丹丸,拼命之下不惜吐出内丹。旁边的十多个褐甲蠕虫修真者,也纷纷祭出法宝,帮着抵挡从天而降的高庸涵。
高庸涵这一下冒了很大的风险,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务求要将赫源冠击杀在当场。高庸涵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轻易不发作,一旦发作起来连叶帆都要退避三舍。这几个月来连番遭遇,早已将怒气堆积到了爆发的边缘,而灵胎的突然失踪,一下子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约束,再被赫源冠激的大怒,加上火螈不断喷出的地火熔浆的灼烧,心魔丛生,终于彻底爆发了。
以如今的修为而言,愤怒的高庸涵本就很可怕,更何况是已经彻底暴走的高庸涵?
此时的高庸涵,根本不是赫源冠所能抵挡的,光是这股气势,就把赫源冠硬生生打入地下。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暴喝声中,聚象金元大法再度出手,高庸涵本能地感觉到,已经顺利到达第三重境界。信手挥洒,一道金光挟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砸下,四条火螈不敢掠其锋,惊惧之下纷纷四散躲避。那十余位褐甲蠕虫的修真者,也被这股气势所折,急速后退。
赫源冠肝胆俱裂,只勉力催动内丹,但是硬拼本不是他的长项,在聚象金元大法第三重的威力下,不过是萤光一闪,瞬间便被淹没。但是赫源冠身为虻尊座前护法,当然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他选择了逃!在聚象金元大法所及的范围内,往别处逃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往地底逃。
赫源冠不断祭出灵符,希望能延缓高庸涵的攻势,顺着火螈留下的通道拼命往下钻。他因为曾数次进入地火熔浆,对里面的情形较为熟悉,而且在熔浆里还有成百上千的火螈,再说了,高庸涵能不能受得了地火熔浆的灼烧还未可知,说不定直接就被化成了灰烬。
赫源冠的应变能力不可谓不快,短短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而且他坚信,虻尊及一众同参,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自己能躲过这威猛绝伦的一击,高庸涵必死无疑。
高庸涵一招击出,全力施为之下已经无法回头,狂性爆发,根本不理会周遭攻向自己的法术、法器。幸亏那些掠阵的修真者忙于奔命,加上自己速度太快,施出来的法术要么擦身而过,要么威力不足,虽然被击中了几次,高庸涵也只是咳出几口鲜血,身形却一点都没有减缓。
虻尊终于出手,他原本不屑对一个后辈出手,直到高庸涵施展出聚象金元大法,他才真正感到了一丝后悔,原来小看了此人!蛮尺的死,他认为是高庸涵出其不意,近似于偷袭,并非是修为高到了那种程度。赫源冠打的很聪明,这令他十分满意,认为高庸涵丧命是迟早的事,结果再度算错,没想到高庸涵还藏有这等厉害的法术。
所以,虻尊不顾身份,直接一道红光击出,使得居然也是万霞流光,当然,比起计穹来高明的太多了。一条火螈呼啸而至,火翅一展瞬间就到了二十丈开外,一股毒辣的熔浆喷出,跟着张开血盆大口朝高庸涵咬去。
眼见高庸涵就要丧身在火螈之口,突然一道淡淡的绿色光芒飞出,随即变成了惨绿,在高庸涵身侧形成一个透明的法盾,法盾中央一个绿色的尸螟蝠尖叫着飞了出来。火螈强大的法力波动下,竟然激发了藏鸦指环内尸头蝠王内丹的回应,尸头蝠王受瞑尸果的影响,本性阴邪无比,所以对于火螈毒辣的地火,本能地产生了极大的排斥。而藏鸦指环在高庸涵灵力四射的疯狂举动下,也出现了极大的法力波动,尸螟蝠趁机冲了出来,和火螈缠斗在一起。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虻尊惊诧下,还来不及反应,高庸涵已经跟着赫源冠冲入地下。尸螟蝠似乎不能离藏鸦指环太远,也被扯入地下,随同一起的,还有虻尊放出的火螈,和赫源冠召唤出来的那四条火螈。
且不说虻尊在上面连连施法,指引火螈追杀高庸涵,赫源冠此时已是亡魂大冒,尽管七虫族一向亡命,但也没高庸涵这般不依不饶的,已经深入地下十余里了,这都已经到了地火熔浆的边缘,仍然紧追不舍。赫源冠往下一看,暗暗叫苦:“怎么会这样?”
赤红色的地火熔浆缓缓流动,表面浮着一层淡青色的火苗,远处一个耀眼的火团悬在熔浆上,似呼吸一般,一张一缩,从地火熔浆里不是有火链被吸进火团中。这个火团里,是一只修炼了近千年的火螈,早已修出了灵性,是地火熔浆中最危险、最凶猛的一条火螈,被称之为火螈王。
赫源冠虽然进过好几次地火熔浆,却从没见过这条火螈王,也压根不想见到。他从虻尊的嘴里隐约得知,虻尊在炼化火螈时,曾经在火螈王手下吃了大亏,险些把命都丢掉。赫源冠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修为比得上虻尊,所以每次下来时,都是小心翼翼,谨慎到近乎草木皆兵的地步。
可是这次,慌不择路下,却不死不活地碰上火螈王,当下停住脚步,无论如何,高庸涵总比火螈王要好对付得多。刚才吐出的内丹,被高庸涵强大的气势逼回体内,赫源冠转身,面对越来越近的高庸涵,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吐出内丹,没成想,居然挡住了那道金光,这令赫源冠又惊又喜:“这个法术看似威猛无比,却如此差劲,莫非是中看不中用?”
其实也是赫源冠运气,高庸涵的聚象金元大法到了此时,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因此才这么容易被接了下来。
高庸涵猛地从狂暴中清醒过来,还来不及看清四周的环境,尸螟蝠已经跟了上来,身后是一大四小总共五条火螈,不住喷出烈焰。
赫源冠一见到自己召唤来的四条火螈,大喜过望,连声呼啸,四条火螈挡在身前,顿时胆气大壮。和虻尊的那条火螈,一前一后把高庸涵围在中间。
地火熔浆极高的温度,令赫源冠感到十分难耐,但是那五条火螈则明显亢奋了许多。
高庸涵相反还不怎么觉得难受,因为在凤五帮他重塑躯体时,曾被灵胎阳火反复锻炼,加上全身血肉都来自那个褐甲蠕虫修真者,所以比赫源冠的情形要好得多。连带着身上的褐纹犀甲,也由血红色变得愈加明亮,在地火熔浆的烘烤下,竟然自行将刚才被损伤的部位全部弥合。
两人还未动手,尸螟蝠和虻尊的那条火螈已经斗在一起。尸螟蝠由尸头蝠王内丹而来,阴寒之气精纯无比,火螈被虻尊炼制多年,也自不差。尸头蝠王的修为虽远逊于虻尊,但是尸螟蝠乃是自身所化,胜在施展自如,而火螈毕竟只是虻尊炼制的一个魔宠,离真正的修真者尚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两只异兽竟是旗鼓相当。
高庸涵没了后顾之忧,深吸一口气,不敢再使用聚象金元大法,信手挥出垂弦闪电,击向赫源冠,两人重又战在一起。这一来,赫源冠没了族人的支持,不至于再像开始那般肆无忌惮,高庸涵也没了七雷朝云阵的护卫,两人也是势均力敌。
可是,他们都忽略了远处的那只火螈王,赫源冠是无法分神,高庸涵是根本就不知道。两人的打斗越来越激烈,不断四溢的法力,早已将火螈王惊动,慢慢地游了过来。感受到火螈王越来越近的威严,那五条火螈的动作逐渐迟缓下来。
高庸涵固然是暗自欢喜,赫源冠却是知道的,当下急呼:“快停手,快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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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8]以坛为家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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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丨一朵丶诛仙 发表于 2010-3-4 18:24:1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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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6 19:38:1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章火螈

        虻尊与火螈心意相通,一见火螈王出现,心中一痛,知道赫源冠性命难保,而且自己苦心炼制多年的火螈,也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他曾和火螈王有过一次交手,交手的原因,便是源自一条火螈。那次,他看中了一条火螈,想收为己用,不料却引来了火螈王,幸亏火螈王的目的只是想吞食那条火螈,他才得以逃出性命。

        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寻找赫源冠的举动,虻尊无奈说道:“不用下去了,源冠大难临头,能不能活下来只有靠他自己了。”跟着话锋一转,厉声道:“给我仔细搜查,一定要把那三个红丝蛰虫找出来,我要活吃了他们!”

        虻尊手下的一众修真者,不知道尊主为何会放弃赫源冠,心里不由得一阵胆寒,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一起躬身领命,径自带领士卒搜寻计穹等人。

        高庸涵心中对赫源冠厌恶之极,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叫,照样左手放出垂弦闪电,右手挥舞着敛眉剑。由于四条火螈完全被火螈王的气势笼罩,趴在地火熔浆之上一动不动,吓得瑟瑟发抖,赫源冠少了火螈的支持,顷刻间险象环生,急得哇哇乱叫。

        高庸涵也早已感受到了,一旁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但是手下丝毫没有停顿,杀得赫源冠手忙脚乱。赫源冠勉力支撑了几招,终于躲不过最后的一剑,“嗤”的一声,一对翅膀被削掉了,落在地火熔浆中,瞬间就被熔化了。

        一阵钻心的疼痛,赫源冠惨叫一声,身子一晃掉在地火熔浆里,一阵淡淡的焦臭弥漫开来。赫源冠惨然一笑,说道:“高庸涵,我输了,赫源冠甘拜下风。不过,咱们都是输家,都要葬身在这里。”转头看了看缓缓逼近的火螈王,惨笑道:“黄泉路上,我等着你来作伴。”说完哈哈大笑。

        火螈王已经游到赫源冠身旁,一口把他吞进了嘴里,笑声也噶然而止。

        高庸涵静静盯着那条火螈王,震撼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威猛的异兽。

        火螈王和高庸涵所见到的火螈,从外表上看,有极大的区别。它的体形并不算大,长不过三十余丈,通体雪白,晶莹剔透。一对铜铃巨眼,不时闪过一丝寒光,一排獠牙伸出唇外,一个翠绿的尖角竖在头顶,颌下一颗硕大的宝珠缓缓游动,发出柔和的白光。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只火螈王生着一对巨大的翅膀,上面覆盖着雪白的鳞片。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些鳞片,竟然是传说中炼器的极品材料——仙鸾龙磷!

        高庸涵一向都不怎么贪心,他并没有对仙鸾龙磷产生贪念,倒不是因为自身修为不够,即便是修为高出这只火螈王,他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与,将其斩杀,反而对这只漂亮的异兽说不出的欣赏。就在念头流转之间,这只火螈王似乎感受到了高庸涵的善意,滔天的杀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亲近的味道。

        高庸涵很是诧异,这只异兽的感觉如此敏锐,竟然能读懂自己的心思,当下把敛眉剑收了起来,静静地站在原地。

        火螈王朝高庸涵微微颌首,跟着几口,将那四条火螈一一吞进口中,然后游到一边,好整以暇的观看尸螟蝠和虻尊火螈的争斗。

        虻尊火螈被火螈王的气势所震慑,早就想逃了,却被尸螟蝠紧紧缠住,无法脱身。火螈王离得越近,虻尊火螈越焦躁不安,分神之下,终于被尸螟蝠有机可趁,躲闪不及被一口咬中头部。剧痛之下,一股烈焰喷出,尸螟蝠却早已没入体内,虻尊火螈感觉体内似乎有无数的蝙蝠,在撕咬自己,狂暴剧痛中来回翻滚,激起无数的地火熔浆,不过片刻便奄奄一息,哀鸣声中慢慢闭上了双眼。远在地面的虻尊,此时猛然感到体内灵胎一阵剧烈颤抖,强行压住翻腾的灵力,知道苦心炼制的火螈已经丧命,大为痛心,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手下身上,极力搜寻计穹等人。

        尸螟蝠欢快地从虻尊火螈体内钻出,围着高庸涵上下飞舞。高庸涵定睛看时,发现尸螟蝠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原来通体绿色,如今在绿色中却夹杂了少许的红光,想来是吸食了火螈精髓的缘故吧。

        火螈王在一旁仔细看了看尸螟蝠,似乎对这个小东西十分好奇,忍不住往前凑了凑。高庸涵知道火螈王没有恶意,也不紧张,倒是尸螟蝠似乎对火螈王十分忌惮,不住地尖啸,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火螈王却不甚介意,咧嘴一笑,张嘴发出一声龙吟,高庸涵只觉得紫府内巨震,大骇之下险些掉进地火熔浆中。尸螟蝠更是惊恐万状,竟然失去了抗衡的勇气,连连低鸣,钻进藏鸦指环中躲了起来。

        那只火螈王朝高庸涵低吼了几声,似乎在询问什么,高庸涵虽然听不懂,但是隐约能猜出几分,于是很客气地说道:“在下是被人追杀,才到了此地,并无恶意。”

        看着火螈王不住地点头,高庸涵知道,这只异兽一定能听懂自己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喜,接着问道:“请问,此地可有出路?”

        进来的那条通道,早已在尸螟蝠和虻尊火螈的打斗中给毁了,现在深埋地下十余里,而且到处都是流动的地火熔浆,高庸涵自知坚持不了多久。

        火螈王是地火熔浆中的霸主,自然知道哪里有出路,当下点点头,转身朝熔浆中一跃,钻了进去。高庸涵一见,摇头苦笑,暗想:“莫非这火螈王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要不然就是真的有出口,可是却在地火熔浆之内。不过,看这熔浆冒出的气泡,底下的温度显然还要高得多,恐怕自己很难承受。”

        正自犹豫间,那只火螈王从熔浆中又钻了出来,朝高庸涵清啸了几声,似乎在催促他跟着自己。高庸涵指了指沸腾的熔浆,再一指自己,摇了摇头,示意无法禁受得住。

        火螈王哼了一声,翅膀一张,飞到高庸涵身前,不住用身子蹭着高庸涵,示意他骑到自己背上。高庸涵一咬牙,往火螈王背上一坐,跟着它冲进了地火熔浆中。

        在钻进地火熔浆的一刹那,高庸涵灵力游走全身,全力抵挡扑面而来的热浪。可是令他称奇的是,火螈王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周围出现了一个护身法阵,将灼热的地火熔浆挡在身外一丈开外,这下,高庸涵总算是放心了。

        火螈王在熔浆中,竟然不是游动,而是飞翔,双翅一展,便是数十丈的距离,速度极快。高庸涵心情大好,没了后顾之忧,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地火熔浆内的景色。

        地火熔浆的范围极大,如同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在粘稠的熔浆中,不时有一团一团刺眼的光团,光团中隐隐有紫色的波纹流动。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光团内传来的灵力,可以想见定然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随着越来越深入,可以见到许多体形巨大的火螈,比之虻尊火螈都要大了许多,在地火熔浆内嬉戏,但是一见到火螈王就一哄而散,显然是怕极了火螈王。火螈王似乎刚才已经吃饱了,对这些火螈看都不看,一闪而过。

        渐渐地,高庸涵感觉到四周的地火熔浆,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火螈王的护身法阵明显缩小了许多。再往下走,火螈王收起翅膀,由飞翔改成了游动。远远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漩涡,搅得熔浆一片沸腾,那个漩涡极大,方圆达数十里。

        “不会是要进入到漩涡之中吧?”高庸涵心自惴惴时,火螈王果然一头扎进了漩涡之中。

        强大的压力,极高的温度,令高庸涵心惊胆颤,他无法想像,火螈王倒底要去哪里,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幸好,漩涡内部比起外面来,要平静了许多,在漩涡中间,是一座紫气笼罩的高山,刚一进入到山前五六里的范围,顿时一阵清凉,灼热的地火熔浆全被挡在了外面。

        火螈王停在山腰的一个平台上,高庸涵从火螈王背上下来,踏到坚实的土地上,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眼前全是紫色的奇石,走到一个岩石旁,用手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音,质地很是怪异,金不金石不石的。

        火螈王到了这里,神态变得十分恭敬,摇身一变,体形缩小了一倍,顺着一条山路往里走去。高庸涵紧跟在火螈王身后,心里暗暗称奇,不敢多说话,亦步亦趋。

        转过一个山崖,高庸涵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只见无数的奇花异草,遍布在山间,数条溪流穿行于山石之中,然后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汪清潭,走到潭边,便见到一个幽谷窈然而深藏。过了一道石梁,再往前走,又穿过一片石林,到了一座石壁跟前。石壁旁是一道飞流而下的瀑布,间中一块奇石负土而出,上面生着一株奇花,这株奇花的藤蔓通体幽蓝,色泽温润宛如翡翠,上面挂着数十枚个火红的果子。

        高庸涵对这种红果已经十分熟悉,因为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天天都在吃这种果子,这正是楚兰红泪。不过这里的楚兰红泪,比起自己见过的,要大了许多,而且有一股从未闻过的异香,显然不是凡品。

        火螈王游到石壁跟前,一阵低沉的吟唱,石壁漾起一片绚烂的波光,一座洞府显现出来,上书三个大字,字体柔美秀丽,是为:凝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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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6 19:38:2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章仙子

        高庸涵看到这座凝愁宫,心里大为震惊,没想到在这地火熔浆之下,居然还有这等洞天福地,能在这里建一座洞府,其修为要到何等的程度?只是“凝愁宫”这三个字温婉有余,却欠缺一些力道,显然是出自女性之手。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火螈王早已不知去向,由于不知这凝愁宫的主人是何来历,高庸涵不敢造次,走到紧闭的洞门前,轻轻叩了一下门环。

        清脆的叩击声在洞府内回荡,片刻的功夫,两扇石门便缓缓打开。高庸涵看着石门后面的一条小径,有些犹豫,就听见远远传来一句:“贵客请进,恕不远迎!”

        这声音清脆悦耳,动听之极,高庸涵暗自点头,这座凝愁宫的主人,果然是一位女子。顺着小径转过一个弯,眼前是一个回廊,回廊横跨在两座山崖之间,两侧是幽谷流泉,花红柳绿,鸟语花香,风景美到了极致。高庸涵毕竟曾是大衍国的贵族,家学渊源,自然眼光独到,看着这一草一木,无不匠心独运,显示出这里的主人意趣之高,可谓超凡脱俗。这一路行来,回廊两侧美景连连,看的高庸涵心旷神怡,多日来的种种烦恼和艰辛也似乎放到了一边。

        在回廊的尽头,是一座翠竹搭成的凉亭,凉亭前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袖手而立,颈下悬着一颗流光异彩的珠子。

        高庸涵不敢直视,抢前几步,一揖到地,语气十分恭敬:“晚辈高庸涵,拜见仙子!”在他心中,早已把这座洞府的主人当成了仙人,因为他所熟知,甚至是传说中的修真者,没有一个能有这等超凡脱俗的怀抱。而且,最为重要的,这个女子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一片空灵,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那个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是什么仙子,你是何人,怎么会来到地火熔浆这里?”

        高庸涵不敢平视,低着头答道:“晚辈是玄元宗弟子高庸涵,因为要去阅昙洞拜见七虫族长老会,结果被褐甲蠕虫部族所阻,打斗中误入地火熔浆,幸亏被一只异兽带到这里。冒昧之处,还望仙子见谅!”

        “这么复杂?阅昙洞?七虫族?”那名女子有些不解,跟着自言自语道:“嗯,是了!那些讨厌的虫子,一定就是你说的七虫族了。而那个虫子的巢穴,想来就是你说的阅昙洞了,不过,那里臭气熏天,这些虫子又不知礼数,去那里做什么?”

        高庸涵一愣,看来这位仙子不问世事,对焚天坑的状况不太了解,当下答道:“晚辈此去,一是为了寻找我的一位好朋友,二是为了能了解一下七虫族的境遇,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们。”

        扑哧一笑,那名仙子问道:“我长得很难看吗?为什么你不敢抬头看我?”

        高庸涵本就是十分洒脱的性格,之所以不敢抬头,是为了表示对仙子的敬意,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抬起头来。“轰”的一下,高庸涵脑子一片空白。

        面前的这位仙子,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美了,那种美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应该属于天上才对。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也许是高高悬在百丈冰崖上的雪莲,也许是静静守着寂寞的深谷幽兰,然而这些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的美,是一种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不染一分尘俗的清馨。

        这一刻,高庸涵的目光有些游离,因为这种美令人不忍逼视,而他的心都已经痴了。

        又是一笑,这一笑如同春山远处,“你怎么不说话,跟个呆子一样?”

        “哦,”高庸涵从迷醉中醒来,有些窘迫地说道:“晚辈失礼了。”

        “不要晚辈晚辈地称呼,听起来好像我已经很老了似的。”接着脸色微微一沉。这个仙子的言谈举止,无不流露出一种天真、率直,一颦一笑都发乎自然,没有半点凡尘的流俗。

        “是!”高庸涵从这几句短短几句话中,已经十分清楚,仙子不是凡人,自然就没有凡人的那套虚礼,于是不再拘束,直接提出请求:“既然仙子知道阅昙洞的去处,还望能指点一二。”

        那仙子听了,脸色黯淡下来,幽幽说道:“你这便要走了么?几百年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能不能多留几天,陪我说说话,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话了。”

        高庸涵看到仙子黯然的表情,没来由的也是心中一酸,可是转念想到凤五的安危,只得说道:“待找到我的朋友,办完事情以后,我自然会来向仙子道谢的。”

        “你那个朋友莫非也是虫子?你这么急着找他,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难处?能给我说一说你的事情么?”

        一连窜的问题,只表明了眼前的这名仙子是何等的寂寞,高庸涵心中一软,也不知为何,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幼年,回忆起在天机峰上学艺的那段时日,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高庸涵不知不觉地,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学艺有成,回到东陵道,如何与叶帆结识,又如何成了东陵府兵马大元帅。接着,天下大乱,玄明盛世不再,东陵道遭到了异族的攻击,自己如何率军抵抗。

        又说道历山的背叛,叶帆的死义,以及自己如何逃出生天,反而因祸得福,学会了诡鹏的血凝大法。继而说道如何结识魁豹,被十二叠鼓楼的人追杀,魁豹为了保护自己和尸头蝠王同归于尽,再后来,如何进了焚天坑,结识了凤五,以至于此后发生的每件事,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那仙子听得如痴如醉,听到惊险处会掩嘴惊呼,听到高庸涵转危为安时,又会抚掌相庆。终于听完了高庸涵的经历,仙子开口说了一句话,令高庸涵惊喜莫名,兴奋不已,这句话的原话是:“你那几个死去的朋友,兴许能想办法让他们活转过来!”

        高庸涵当即翻身在地,重重叩了几个头,喜极而泣,失声道:“望仙子大慈大悲,救救我那几个朋友!”

        那仙子侧而不受高庸涵的大礼,从旁一指,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扶起,缓声说道:“能不能救,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而且具体怎么个救法,我虽然大致知道一些,但是细节却不是很清楚。”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想了想,跟着又摇摇头道:“不过,这个法子太过危险,而且成功的机会并不大。”

        高庸涵伸起右臂,朝天一指,向天盟誓:“只要有哪怕一丝希望,我都必尽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跟着转身又是一揖,恳求道:“有何办法能救回我的朋友,求仙子明示!”

        “你的修为太低,根本去不了那个地方,还是等你有修仙的实力再说吧。”因为那处地方实在太过险恶,以她的法眼,一眼就看出高庸涵的修为还远远不够,所以不再提及此事,转而问道:“你把手上的那个藏鸦指环,给我看看?”

        高庸涵也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的确是需要高深的修为才能解决。自己的修为倒底有多高,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暗下决心,一定勤修苦炼加倍努力。只是要修到仙人的境界,何其艰难?

        当下心乱如麻,木然地将右手抬了起来,那仙子有些诧异地看了高庸涵一眼,伸出芊芊玉手,握住了高庸涵的右手,仔细查看藏鸦指环。

        高庸涵身子一震,闻着淡淡的幽香,呆呆地看着那仙子。

        那仙子恍然未觉,凝神想了一下,忽然发出一股灵力,将藏鸦指环居然取了下来。高庸涵体内,源自诡鹏的那部分灵力极力挣扎,以至于紫府急速转动,高庸涵眼前一黑,一跤坐到地上。

        那仙子惊觉,急忙扶起高庸涵,歉意道:“我只是觉得这枚指环有些奇怪,想要仔细看看,没有伤到你吧?”

        高庸涵知道,她并无恶意,连忙摇头,对这个仙子的修为更加佩服。这枚藏鸦指环自从戴在手上以来,还从未取下来过,连凤五都办不到,却被眼前的这个女子,轻轻巧巧地给摘了下来。忽然心中一动,也许可以让仙子为自己指点迷津,提升修为,以便能更早救回叶帆、魁豹等人,当下愈发的恭敬了。

        那仙子把藏鸦指环拿在手中,反复查看,忽而皱眉,忽而微笑,高庸涵在一旁不敢出声,怕惊扰了她。这个指环是诡鹏炼制的一件法器,从仙子的沉思可以看出,诡鹏不愧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代宗师,纵使修为未及仙界,只怕比之玄元、重始二位道尊,也相去不远。

        过了良久,那仙子突然把藏鸦指环戴在手上,手捏兰花法印,屈指轻轻一弹,那只尸螟蝠应声而出,跟着手腕一抖,尸螟蝠又自行回到指环内。这样反复了几次,终于轻笑道:“果然如此,这件法器倒是一件难得的宝贝,里面除了一只蝙蝠,竟然还有一个大虫子,倒也有趣。”跟着脱下指环,拿给高庸涵,说道:“我原以为,这枚藏鸦是我以前见过的那枚,没想到竟然不是,害得我白白花了这么多功夫。”

        继而笑道:“你先带上吧,既然有缘到了凝愁宫,我便教你个法门用这个法器,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过,这枚指环似乎能吸人灵胎,有伤天和,还是少用为妙。”

        其实如何激发藏鸦指环,只需要一个法门而已,尽管这个法门,已经在诡鹏坐化之后失传,但是那仙子所传的并不复杂,高庸涵一学就会。在他心里,已经为这个法门取了个名字,就叫凝愁术,以纪念这一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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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6 19:38:3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章情动

        不知不觉间,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足足有一天了,高庸涵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何在,而那仙子也似浑然忘了时间。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楚兰红泪已经把二人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楚兰红泪本就由相思泪而来,到目前为止,整个厚土界近千年来,也只有凝愁宫内的这个仙子,才真正品尝过,高庸涵则是因为服食了太多,无意中已被相思所羁绊。至于凤五当时采集的那些楚兰红泪,不过是偶尔流传在外,少了相思之苦的凡品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久一轮皓月升起,高庸涵一抬头,才发现身在凝愁宫内,身心已经逐渐被眼前这个女子所占据。头上的明月,将他从神情恍惚中拉了回来,恢复了几分清明,对此情景不由感到十分的诧异,在地火熔浆之下,何来的夜空,何来的明月?

        听了高庸涵的疑问,那仙子微微摇头并不作答,仰头看着天上孤零零的圆月,轻叹了一声,随手递给高庸涵一枚楚兰红泪。

        一口咬下,高庸涵这次没有流泪,却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看着一旁略显落寞的仙子,情不自禁,突然生出了一股柔情,三十余年来,从未波动的心弦,在这一刻颤动了。

        那仙子同样深陷相思而不自觉,心里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有了将自己多年来的经历,一吐为快的念头,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仿佛感受到了高庸涵的异样,幽幽说道:“我并不是什么仙子,我叫紫袖,只是一条鸾龙,就是带你进凝愁宫的那只鸾龙而已。”

        这话如同一声霹雳,把高庸涵从心酸中给震醒了,“你,你是——”高庸涵指着那仙子,有些难以置信,结结巴巴说道:“你是那只火螈王?”

        “我不是什么火螈王,我本是九重天境霜月海里的一条鸾龙,在我出生不久,便遇到了九界坍塌,幸被路过的凝愁仙子所救,从那以后,我便追随仙子奔波于各界。”

        在修真界里有个传说,是关于鸾龙的,相传鸾龙不受九界束缚,可自由穿行于九重天境,是名副其实的神兽,也只有仙人才有那个能力,将其收为己用。其时恰逢天劫来临,九重天境坍塌,波及到霜月海。紫袖因为出生不久,根本无力抵抗天劫,在霜月海碎裂时与父母失散,并被离火界溅落的天火所伤。幸亏遇到了刚刚脱离桎梏的凝愁仙子,才保住了性命,从此以后,紫袖便依附于仙子而生。

        凝愁仙子的确如传说的那样,四处寻找昔日的恋人,甚至也曾闯入到地府大闹了一场,但是事与愿违,最终失意而归,漫无目的地在厚土界游荡。当来到焚天坑时,无意中发现了深藏在地火熔浆之下的紫莹山,心灰意冷之下,隐居在此处。后设下层层禁制,将紫莹山的灵气锁住,又使出星移大法,把山挪到了这地火熔浆核心的巨大漩涡之中,以免引来外人的窥测。做好这一切后,凝愁仙子依照记忆中的情景,用仙术重塑紫莹山,建凝愁宫。

        凝愁仙子起初还能靠着修建洞府等杂事,来分散一些思念,随着凝愁宫的建成,整日陷入到相思之中,以泪洗面,渐渐的形神憔悴,终于在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后,化作了一株相思树。

        凝愁仙子在世时,紫袖还无法变成人形,于是安静地附着在仙子的衣袖上,跟着她上天入地四处奔波。正因为此,紫袖才知道,要想找一个人,原来也可以到地府里面找。多年下来,紫袖对凝愁仙子的依恋越来越深,所以当仙子化作相思树后,紫袖舍不得离开紫莹山,便守在这里,看护着相思树,看护着凝愁宫。每隔些日子便外出一次,穿过外面的熔浆漩涡,以地火熔浆里的火螈为食,倒也逍遥自在。

        这么过了两百余年,玄元道尊将七虫族迁到了焚天坑内,紫袖当时恰好到了修出人形的关键时刻,所以一直呆在凝愁宫里。又过了一百年,紫袖前后历经三次痛苦的劫难,蜕下了三层龙鳞,终于功德圆满,由原来的紫色变成了通体雪白,同时生出了一对羽翼,自此可自由变化成人形。而在这一刻,相思树沉寂了三百年后,竟然结出了相思果,紫袖知道,这是凝愁仙子在为她高兴,也更加不愿离开凝愁宫了。

        岁月变迁,紫袖渐渐从最初的欣喜,陷入到无尽的寂寞中,因为她有了人的情感,也有了人的烦恼。她曾窥探过突然涌入的七虫族,可是已经没了灵胎的七虫族,完全丧失了作为智慧生物的那种灵性,丝毫引不起紫袖的好感,反而对于私自闯入地火熔浆,抓捕火螈的七虫族人心生厌恶,一旦遇到便将其格杀。由于紫袖每次外出,都是以本来面目出现,所以被七虫族人称之为火螈王。

        在凝愁宫,凝愁仙子垂泪的地方,长出了一大片楚兰红泪,紫袖偶尔品尝了一枚,顿时被那种心酸所感染。由于她自幻化出人形以来,从未和任何人见过面,所以也无从了解这种心酸,是缘何而来,这种感觉整日萦绕在心头,令她无所适从。

        每日就在这地火熔浆之中,孑然一人,偶尔外出以捕杀火螈,和擅闯进来的虫子,来发泄内心深处的孤独。这次无意中遇到高庸涵,她便感到了一丝惊喜,再加上高庸涵也服食了大量的楚兰红泪,更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不由得对这个陌生的人族,产生一丝好奇,于是将他带到了紫莹山凝愁宫。

        高庸涵并不知道,紫袖对他的亲近,来源于楚兰红泪,他更不知道,由于楚兰红泪服食后流泪的特点,使得七虫族根本不接受这种仙果。

        听了紫袖的倾诉,高庸涵忽然对面前这个女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怜惜,这么一个女子,枯守在地火熔浆之中,一呆就是几百年。自己虽然连遭巨变,可是至少还有一帮生死与共的朋友,哪怕是身陷绝境,也从不会感到寂寞。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紫袖希望他能陪她说说话,实在是寂寞到了极点,就算有那么高的修为,又怎么能填充内心中的凄苦?

        “也许,只有九界道祖一类的圣人,才可以摆脱世俗情感吧!”高庸涵长叹一声,默默想到。

        紫袖说完之后,不再言语,只是痴痴地看着天上的圆月,高庸涵也不做声,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月亮偏西,红日东升。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凝愁宫,紫袖收回目光,突然转头朝高庸涵一笑,说道:“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高庸涵满脸的温柔,点点头,跟着紫袖往山后走去。一路行来,紫袖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不停地给高庸涵说着一旁的景致,甚至于一颗小草,一朵小花也能说上半天。紫袖并没有意识到,第一次向一个人敞开心扉,意味着什么,在她的心里,高庸涵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高庸涵其实并不关心这些景致,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这个白衣如雪,时而忧郁,时而欢快的女子。他也不知道,他已经深深地被这个女子所打动,因为他根本没有听到紫袖在说什么,只是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紫袖一笑,他就感到开心,而紫袖的眉头一锁,他便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其实,固然是楚兰红泪打动他在先,最重要的,是她的经历让他深感怜惜,由怜生爱,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看!”紫袖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崖,在一个石像跟前,有一棵美丽的相思树,相思树紧紧依偎在石像旁,“那就是仙子化作的相思树,那个石像,是仙子亲手雕刻的。”

        紫袖不知道,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高庸涵心中一酸,这个心酸,和楚兰红泪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如果说那种心酸只是一场濛濛细雨,此时的心酸就是涌起的海浪。高庸涵想伸手拭去紫袖脸上的泪珠,但是在他抬手的刹那,却犹豫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乱成了一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决断,曾经的豪气似乎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依偎在石像怀里的相思树,一时间都有些痴了。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也依偎在了一起,高庸涵低头看了看越发娇艳的相思树,猛然间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中流露出一股坚定:“紫袖,你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去看看,这样才不会寂寞!”

        紫袖的眼中一片迷离,喃喃道:“要离开这里吗?”

        “是!”久违的豪迈又回到了体内,高庸涵一时间豪气大发,大声说道:“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我想,即便是仙子在世,也一定不愿你终老在这里,也一定不会拦你的!”

        紫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来,自从听了高庸涵的那段经历,她已经多少有些心动了,对焚天坑之外的一切,都生出了一种好奇。可是她仍有疑虑,这个疑虑来自于相依为命的凝愁仙子:“我这么一走,还有谁能守护仙子?”

        高庸涵语顿,其实,紫莹山深处地火熔浆之中,如此隐秘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有这种修为找到这里?而且这棵相思树真的需要人来看护么?他自然清楚,这是紫袖对凝愁仙子的依恋,这种依恋,他也曾对恩师权思真人有过,无疑,紫袖的这种感情,比他来的要深的多。

        半晌无语,良久,高庸涵才涩声道:“既然如此,高某这就告辞了,望姑娘能为我指明去路。”

        “你这就要走了吗?”紫袖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对高庸涵已经种下了几缕情丝,对他的离去有些不舍,同时也的确有意出外走走,另一方面,对凝愁仙子却又割舍不下,当真是左右为难。

        高庸涵看着紫袖黯淡下去的目光,心里也有几分不忍,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当下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以后,我还要回来找你,请你帮忙,去救我那几个朋友呢。”

        紫袖默然。

        就在这时,高庸涵突然高呼:“快看!”

        转头,相思树的树叶全部飞舞了起来,在天空中摆出了一个奇异的符纹,经久才散去。紫袖笑了,轻快地说道:“仙子允我离开,让我……”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有些害羞,不敢再说下去,因为符纹的意思,是要紫袖跟着高庸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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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7 18:06:2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捕捉

        随着月亮再一次升起,两人又来到了凉亭,同样的情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紫袖很快乐,她并不怎么在意,到了外面会遇到些什么,发生些什么。只要能跟在高庸涵身边,既遵从了仙子的意思,又遂了自己的心愿,相信能从他身上,看到许多新鲜的事物。

        看着略微有些羞涩,却洋溢着幸福的紫袖,高庸涵感慨万千。他很怀念以前在东陵府的那段时光,那时和叶帆、历山等人,性情相投,把酒言欢,共剪西窗,是何等的快意。可惜变故来的太快,历山的背信弃义,叶帆的从容赴难,使得自己走上了复仇的道路。可是没有这些变故,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来到焚天坑,怎么可能遇到凤五、魁豹,怎么可能遇到令自己心动的紫袖?对于什么法器宝物、修真法术之类,高庸涵并不十分在意,他更愿意用所得的一切,来换取亲人、朋友的平安。

        这两天的际遇,如同一场梦一样,扭头看了看娴静的紫袖,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落寞,高庸涵心中一暖。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厌恶争战的念头。不过,他很快就醒悟过来,为了肩上的责任,怎么能有避世的想法?难道真的是说,一旦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了吗?想到这里,高庸涵心里不住摇头,看来,自己不光是修为不够,其实心性方面也还差了很多。

        “你在想什么?”

        紫袖轻柔、动听的声音,将高庸涵从神思不定中拉了回来,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心头一阵轻松,低声答道:“我在想,明天就要离开凝愁宫了,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难免会有疏忽,就怕委屈了你。”

        “什么叫委屈?”在紫袖的心中,对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好奇地问道:“比一个人呆在这里,还要难过吗?”

        高庸涵大为怜惜,一股柔情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柔声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这话一出,紫袖大为娇羞,白了高庸涵一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高庸涵也是大为尴尬,刚才那句话可谓是情不自禁,却不想唐突了佳人,脸上一红,不敢再乱说了。但是两人间的气氛十分微妙,颇有几分暧昧,一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但是心里却多了一丝甜蜜。

        两人一直坐到天明,又再次到了那棵相思树下,齐齐拜了三下。在跪拜时,高庸涵恍惚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当即意识到这是凝愁仙子的神识,在她深邃的目光中,包含着托付与期待。

        紫袖在离别时,显得格外的不舍,她和凝愁仙子虽为主仆,多年来的相依为命,使得两人早已情同手足,直到转过山崖,已经望不见相思树,仍旧珠泪盈盈。

        “别难过了,以后你想念仙子了,大可以回来住一段时间嘛。”高庸涵的安慰,终于令紫袖渐渐平静下来。当走出洞府,石门消失在法阵中时,紫袖再度拜了下去,生长在瀑布奇石上的楚兰红泪,枝条轻轻摆动,也似挥手道别。

        两人又来到了山腰处的那个平台上,紫袖问道:“你是要去阅昙洞么?”

        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凤五,高庸涵有些迫不及待,重重点头道:“对,我们去阅昙洞,到时我给你引见一个好朋友!”

        紫袖微微一笑,没有再变回鸾龙的模样,默默念了一段法诀,颈下那粒珠子散发出一团五彩云雾,将二人包裹其中,然后拉着高庸涵朝漩涡外飞去。

        飞出漩涡,一路往上,四周的压力逐渐减轻,高庸涵见到紫袖默默不语,心知她仍有些伤感。突然从二人身旁窜出一条火螈,瞬间逃的无影无踪,高庸涵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咱们捉几条火螈好不好,我把一个朋友炼制的火螈击碎了,干脆赔他两条。”

        紫袖的兴趣显然也被勾起来了,当即点头:“好啊,要捉就捉大的,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跟着一催动宝珠,掉头朝熔浆深处飞去。

        高庸涵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紫袖显然对自己的要求十分重视,只是却忘了当务之急是赶到阅昙洞。不过,难得她这么高的兴致,估计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跟着看看吧。

        越往下,熔浆越来越粘稠,颜色也越来越深,呈现出一片暗红。一路上,高庸涵见到了好几条火螈,体形也只比虻尊火螈小了一点点,可是紫袖却压根正眼都不瞧一下,只顾东张西望。高庸涵本来还指指点点,不过看到紫袖毫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还有更大的火螈,当下老老实实闭嘴,乖乖地呆在一旁。在这地火熔浆中,紫袖能被称为火螈王,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有机会能见识到这般奇景,也不枉此行。

        忽然,紫袖抚掌欢呼道:“前面有条大的,你呆在五彩云雾里不要乱动,看我去给你捉过来。”说完,身形一晃出了云雾,白衣飘飘,竟然没有丝毫的停滞,瞬间没入到浓重的熔浆中。

        高庸涵呆在五彩云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就感觉面前的熔浆不断挤压过来,远远传来几声怒吼。尽管知道紫袖的修为深不可测,但是仍旧没来由的有一些担心。一个人正在胡思乱想,一股沛然无匹的法力涌了过来,地火熔浆猛地朝两边倒卷过去,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空旷。

        眼前是一条巨大的火螈,简直称得上是大到了极点,身长在百丈开外,腰身超过了十丈,不断地喷出火柱,火焰竟然呈现出紫色,显见是一条已有数百年道行的火螈。虻尊火螈和这条火螈比起来,就像是拿一条蚯蚓和一条蛇放在一起,根本就没法比。但是这条火螈空长着这么大的个头,却被紫袖戏弄的团团乱转,暴跳连连。

        这条火螈一直藏在地火熔浆的最深处,早已经结出了内丹,眼见就快要面对第一次天劫,一旦渡劫成功,便有望化成人形,凝成灵胎。这么多年来,其实紫袖一直知道有这么一条火螈存在,不过念在它修行不易,所以也没去管它。而这条火螈自然也知道火螈王的存在,自知不敌,所以一直躲在这里安心修行。

        没想到,今天也不知触了什么霉头,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不点,居然想收了自己,这令火螈大为恼怒。可是一交上手,才从来人的气息中感觉出来,面前的这个小不点,竟然就是那只火螈王所变。本想拼上一把,然后伺机逃脱,哪知此人好厉害的手段,把周围的地火熔浆,全部用法力给逼到了一边,让自己无处躲藏。

        也不知紫袖用了什么法术,轻盈地围着火螈游走,不时伸手在火螈身上拍上这么几下,火螈每次都疼得不停地翻滚,然后愤怒地喷出几根火柱。可是紫袖显然对火螈太熟悉了,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打的火螈不住哀嚎。

        高庸涵心中有些不忍,但不知紫袖这么做是何用意,所以仔细观看。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火螈被逼出了真火,暴怒之下不惜使出两败俱伤的法子,一张嘴,仰天厉啸,跟着死死盯着紫袖,一颗鲜红的内丹激射而出,朝紫袖击来。

        高庸涵大惊,虽离两人打斗的地方尚有数里之遥,也能感受到火螈内丹的厉害,在炽热无比中掺杂着森森寒意。这条火螈竟然有如此的道行,能在极阳的环境下炼化出极阴的灵力,高庸涵大叫不妙,褐纹犀甲再度披挂,左手抽出敛眉剑,右手捏着聚象金元大法的法诀,一闪身从五彩云雾中钻了出来,踩着一只符鸟,朝场中飞奔而去。

        这颗内丹大如磐石,闪电般击向紫袖,紫袖似乎早已料定,不慌不忙,身形一闪凭空消失,内丹击空,直接打到了一旁的火墙上。这一击威力奇大无比,紫袖布下的法阵,被内丹打的一阵剧晃,跟着出现了几条裂缝,暗红色的地火熔浆如同喷泉一般,朝阵中涌来。

        火螈大为得意,用力往回一吸,就要把内丹收回来,在它想来,只要再来这么几下,法阵肯定能被破掉,那时自己就是龙归大海了。一旦出现生机,它立刻没有了和紫袖抗衡的勇气,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

        这不过是火螈的一厢情愿而已,就在内丹往回吸的一瞬间,紫袖突然闪现,手一扬将内丹定在空中,跟着祭出一个法器,一道白光照在内丹上,眼见那内丹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丹丸,被收进了法器中。

        火螈大骇,内丹被收,自己的生死便全在别人手中了,不过火螈天生性情暴躁,哪肯这么容易低头,嚎叫声中连火柱都不喷了,直接张开巨嘴咬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在紫袖收取内丹的同时,火螈已经扑了上来,高庸涵也到了紫袖身前,眼见火螈来势凶猛,情急之下,聚象金元大法奋力击出。

        那只火螈虽然不敌紫袖,但是论实力,却比高庸涵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聚象金元大法乃是玄门正宗极高明的法术,火螈也不敢硬抗,只得忍痛看着紫袖把内丹收去,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高庸涵身上,一道火柱迎着聚象金元大法喷了过去。

        火柱还没到,符鸟就一下子被熔化了,高庸涵就觉得浑身似乎要被熔化一样,大惊之下拼命催动灵力,可是也就缓了一缓,火柱直直烧了过来。

        紫袖一把将高庸涵拉到身后,左手一挥,将火柱引到一边,跟着退回到五彩云雾中,法阵已然支撑不住,轰然碎裂,两侧的地火熔浆瞬间将空旷处填的满满当当。

        “谁让你出去的?”紫袖有些埋怨,然后又十分关切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高庸涵笑道:“有你在旁边,怎么会受伤?”

        紫袖看着高庸涵被烤的有些发黑的面庞,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出了五彩云雾,心中一阵甜蜜,跟着怒道:“这条不知死活的火螈,我要它好看。”

        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鲜红的丹丸,一道灵力打在上面,喝道:“死火螈,还不滚过来!”

        地火熔浆一阵翻滚,那条火螈露出了一个脑袋,奄奄一息,眼中全是求饶的神情。高庸涵知道,这条火螈已经被收服了,看紫袖的意思还不肯罢休,便替它求情:“既然这条火螈已经认输,就不要再惩罚它了吧!”

        紫袖还有些不肯,禁不住高庸涵的劝说,当下对那条火螈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要不是我手下留情,早把你给拆了。我问你,你可愿老老实实地听话?”

        那条火螈已经颇具灵性,情知是高庸涵帮它求情,连忙点头,并伸出一条血红的巨舌,舔了一下五彩云雾。

        紫袖双眉一扬,就要发作,高庸涵连忙给劝了下来,心中却哭笑不得。

        紫袖再次祭出玉瓶,一阵咒语,玉瓶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火螈身上,火螈和内丹一样,越来越小,随着最后一道白光,被收进了玉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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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7 18:07:0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八章受阻

        收了火螈,紫袖皱了皱眉,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这条火螈是最大的,只能再去捉一条小一点的。”

        高庸涵已经很满意了,他原想着,给计穹赔两条像虻尊火螈那般大小的,就已经足够了,现在早已超出了预期,这条火螈才真正称得上是火螈王,当下连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有了这条火螈足矣,咱们还是尽快赶到阅昙洞吧。”

        紫袖没有再坚持,而是顺从地调转方向,朝阅昙洞飞去。

        一路上,高庸涵对紫袖刚才的表现十分好奇,紫袖很耐心地一一作了解答。

        “我刚才反复击打那条火螈,就是为了逼它吐出内丹,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其收服。如果是要杀了它,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原来是这样。”高庸涵恍然大悟,转而问道:“你那个玉瓶是什么法器,好生厉害?”

        “这个玉瓶是当年仙子留给我的,唤作云霄瓶,内中有浩浩乾坤,可以将整个天地都装进去。”紫袖轻轻抚摸着玉瓶,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惜,我的修为离仙子差的太远了,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威力。”

        高庸涵大为诧异,没想到,在厚土界居然真的能见到仙器,这原本只是传说中才有的宝物。不过,更令他心惊的是,紫袖的修为,丝毫不逊色于当今任何一位顶尖的修真者,听她的口气,比起真正的仙人来说,还差了太多。“那么可以想见,真正的仙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高庸涵想到这里,不禁默然。从紫袖的陈述中得知,凝愁仙子曾经为了寻找心上人,大闹地府,却失意而归。自己要是想救回叶帆、魁豹等人,势必要硬闯地府,可是地府哪里是说闯就能闯的?除非本身也具备了仙家的神通。可是自九界坍塌以来,成仙的修真者,惟有玄元、重始二位道尊,自己能行吗?

        高庸涵心性天生坚韧无比,不但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生出一股豪气,“二位道尊能做到的,我高庸涵也一定能做到,就算把地府拆了,也要救回叶帆、魁豹!”

        感受到高庸涵的豪迈气势,紫袖一阵迷醉,只觉得这个男子身上,藏着一种令人心动的东西。而远在地府的冥尊,却从沉思中惊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乱。

        要想成仙谈何容易?高庸涵明白,修仙之路崎岖漫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能成功,只有勤修苦炼,方才有望。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不断向紫袖提出一些修真的难题,紫袖毫无保留,将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无形中,虽然不至于立刻就能见效,但是于高庸涵在修真见解方面,却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紫袖对外面的世界尽管很是期待,但是事到临头,多少还是有些胆怯,加上有心和高庸涵多一点独处的时间,所以不自觉地放慢了五彩云雾的速度,而高庸涵一心沉浸在修真见解之中,丝毫没有察觉。但是,路始终是有尽头的,几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到了地火熔浆之上。

        “上面就是阅昙洞了。”

        高庸涵往上望了一眼,除了密实的山岩之外,别无出路,不禁有些疑惑:“这里并无出路,难道还要打出一条通道么?”

        “我记得这里以前是有路的,可能被他们给堵了,不过没关系,开一条路也不难。”紫袖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走到一处山岩边,记忆中这里似乎比较比较薄弱,当下口中念念有词,跟着玉指一点,一道白光击出,眼前的山岩化为齑粉。尘土飞扬下,现出一个高约五尺的通道,笔直伸向前方。

        紫袖随手弹出一个水滴,瞬间张开形成了一个水幕,将尘土全部包裹起来,掉进了地火熔浆里。回过头冲高庸涵一笑:“我们走吧!”

        高庸涵走上前去,和紫袖并肩走了进去,走了大约两三里路,到了尽头,却是一面石壁横亘在面前。紫袖大感讶异:“怎么会这样?”

        在她想来,这条通道无论如何都应该直通阅昙洞,熟料却成了一个死胡同,放出神识略微探察了一下,赞道:“想不到这些虫子倒也有些本事,上次被我杀了几个,竟然知道在此布下禁制,有些意思。”

        高庸涵知道,紫袖对这些虫子颇有些厌恶,想来是那次到阅昙洞的时候,起了一些冲突,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杀了几个七虫族的修真者,希望等下不会因此出现什么意外才好。从短短几天来的相处,他对紫袖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这是一个十分重情的女子,天真烂漫,但是长久以来的孤寂,和地火熔浆中独特的环境,又使得她有几分率性而为,出手也有几分狠辣。不过,她本性善良,只要自己从旁多加劝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此时,紫袖双手连捏几个法诀,已经开始破阵了。

        在阅昙洞,情形已经十分危急,不出高庸涵所料,褐甲蠕虫部族果然大规模异变,将阅昙洞团团围住,情势汹汹。七虫族长老会,代表红丝蛰虫部族的凤五、红蜓和虫髅棠,和银牙厉虫部族,仗着略胜一筹的实力,勉强挡住了褐甲蠕虫的攻势,不过已是势如危卵。

        此时,布在洞中,专用来抵御来自地火熔浆威胁的法阵,却传来异动,显见有人想要从地底攻入,这令七虫族长老会惊恐万状。

        身为大长老的枯镝,还清晰地记得,在百多年前,有一个神秘的女子,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当时枯镝的师傅,也是当时长老会的大长老,惊怒下出言不逊,随后又贸然出手,结果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坚持下来,就被那女子击成重伤。随后,族内剩余的九位长老同时出手,原本想着能将这么女子拿下,双方斗法斗了整整三天三夜,那女子终于有些力竭,盛怒之下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器,一下子就将这些长老全部击飞,随后大杀一通才离去。

        尤为可怕的是,后来出手的九位长老中,有五个人的灵胎竟然完全被击碎,剩余的四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没过多久就先后辞世。这次变故,对于本来就日益的衰败的七虫族,无疑是雪上加霜,以至于又有一些族中的修真法门失传。经此一役后,阅昙洞对那名女子惧怕到了极点,所幸那名女子再未出现,等到枯镝等人修行有成,接任长老之职,合全族修真者之力,在洞内布下勾漏大阵,将洞底方圆数十里牢牢守住,为的就是阻止那名女子再度突袭阅昙洞。

        眼下,值此大变之际,勾漏大阵第一次发动,显见那名女子沉寂了百年之后,又将再度出现。枯镝心中一片惨然:“莫非是天亡七虫族不成?七虫大帝,你若有灵,一定要护佑你的子孙能平安渡过此劫啊!”

        当下,枯镝命凤五等人,坚守在阅昙洞外,抵挡褐甲蠕虫部族如潮的攻势,随后亲率其余九位长老,守住勾漏大阵的阵眼,一起发功抵挡紫袖。

        这些情形,是一阵之隔的高庸涵和紫袖,所不了解的。紫袖也想看看,这些虫子经过百年之后,倒底有没有什么长进,当下法诀纷飞,一股霸道之极的法力击出。

        高庸涵在一旁凝神戒备,却没有想像中的山崩地裂,紫袖的全力一击,仿佛泥牛入海,竟没有一丝反应。高庸涵正自诧异,就见紫袖鼻子微微一皱,调皮地一笑,娇叱一声:“开!”就见一股肉眼可见的法力波纹,猛地炸开,向四周扩散开来。

        阅昙洞口激战的褐甲蠕虫、银牙厉虫,以及凤五等人,虽然没有听到什么爆炸声,每个人却都感觉到心中没来由的慌乱,手中自然慢了下来。跟着,一道极为猛烈的灵力,从地底喷出,把所有的人都震到了空中,然后重重摔到地上。猝不及防下,阅昙洞内外方圆几里之内的虫人,倒了一片。

        褐甲蠕虫部族观战的两大尊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发出几声厉啸,令手下暂且退却。凤五等人也不知倒底是何缘故,竟然有这般强横的灵力波动,不敢追击,收束族人,缓缓退守住三道石梁,双方暂且罢战。

        倒底不愧是传世几近千年的勾漏大阵,被紫袖一通狂轰,居然撑了下来,至于洞内的十位长老,被刚才那一下,震得东倒西歪,其中修为最差的,已经面色惨白,嘴角渗出鲜血了。

        凤五最近的火气很旺,本来变成了计虫匀就令他很不快了,为了不至于暴露身份才不得不来到阅昙洞。哪知,祭坛大典之后,枯镝硬要把自己留下,说是要商量什么族内大事。七虫族的死活,凤五原本不放在心上,但是当听到褐甲蠕虫部族的无理要求后,气的破口大骂。褐甲蠕虫的三大尊主之一,戎尊竟然大放厥词,说即将到来的食物危机,要红丝蛰虫部族全部承担。这就是说,此次总计上千万的人口损失,全部从红丝蛰虫部族中扣除,这下,就连长老会和银牙厉虫部族都看不过去了。

        虫髅棠盛怒之下,向戎尊出手,结果反被戎尊所伤。凤五这些天来,已经逐渐了解了七虫族的现状,加上逐渐接受了计虫匀这么个身份,和红蜓、虫髅棠等人也有了一些感情,见到虫髅棠生生被戎尊废去了双臂,忍无可忍,一出手就是聚象金元大法,打的戎尊措手不及,伤了灵胎。

        枯镝等人也对戎尊的蛮横,大为不满,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戎尊恼羞成怒,留下几句狠话愤而离场。众人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没想到戎尊回去后没几天,褐甲蠕虫就大兵压境,竟似要将阅昙洞一并毁了。凤五知道,一旦阅昙洞被褐甲蠕虫部族攻占,红丝蛰虫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放弃了逃走的机会,留下来和银牙厉虫部族并肩作战。

        趁着褐甲蠕虫后退,凤五押住阵脚,安排好相应事宜,匆忙赶回洞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再看到枯镝等人吃力的神情,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也能想像得出来人的强悍,心头一阵叹息。

        地底,紫袖也没想到,一击之下竟然还没打出通路,秀眉一竖,不理会高庸涵的劝阻,颈下宝珠放出七彩灵气,整个人慢慢漂浮到半空,眼见就是惊天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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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7 18:08:3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九章误会

        枯镝等人原以为,勾漏大阵的全力发动,必然能挡住来自地底的威胁。而且刚才那一下,惊天动地,自己这边借助阵法,尚且有几位长老被震伤,想来地底的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来人的修为似乎比之百年以前,更胜一筹,而长老会的十位长老,修为上参差不齐,最差的那位已呈不支,所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大声呼喝同伴,向勾漏大阵灌注法力。

        就在凤五准备上前,接替其中一位伤势最重的长老时,突然心生警觉,他虽然连番使用还魂术,以至于法力大减,但是修为见解仍在,感觉到危险来临,本能地避让到一边。

        果然,一股更为强大、更为霸道的法力自地底喷出,勾漏大阵由于一个阵眼呈现不稳,那股法力朝最弱的地方一阵猛攻,那位长老最先倒下,勾漏大阵出现了一处破绽。

        紫袖已经察觉出阵法出现松动,强行催动法力,法诀不断打出,令一旁观战的高庸涵眼花缭乱。从紫袖的法诀纷飞中,高庸涵用心体会,虽然大半都无法理解,但是对比所学,对于聚象金元大法又有了更深的一层体悟。

        其实强行破阵,紫袖也有些吃力,毕竟是传自上古时期的勾漏大阵,岂是这么容易破解的?要不是枯镝等人修为太差,而且关于阵法的诸多法门早已失传,连三成的法力都发挥不出来,紫袖也不可能占尽上风。饶是如此,紫袖以一己之力,硬撼十位修真者,同时还要应对勾漏大阵的反击,体内也是气血翻腾。不过,眼见就要成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拼着灵胎受损,也要打出一条通路。

        连绵不断的法力冲击下,阅昙洞地底传出一阵巨响,枯镝等人终于支撑不住,勾漏大阵土崩瓦解。阵法反噬的威力十分巨大,从阵眼所在的地方,层层向外爆裂,整个阅昙洞几乎塌了一半,幸亏银牙厉虫部族为了抵御褐甲蠕虫,多在外围戒备,所以死伤不算太重,即便如此也有数万之众。

        至于洞外的褐甲蠕虫,也被这等声威吓得一阵骚动。戎尊心知,阅昙洞内定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当此良机岂能错过,约束好部众,大手一挥,再次猛攻过来。

        凤五从废墟中爬起,枯镝等人虽无法抗衡紫袖,但是自保绰绰有余,也相继钻出,聚在一起。众人无暇顾及洞外的震天杀声,死死盯着渐渐裂开的地面,准备在来人现身的时候,便合力出手。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就算联手,只怕也很难与之相抗。

        高庸涵看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紫袖,大惊之下冲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急忙取出几颗楚兰红泪,塞到紫袖嘴里。跟着放出神识,慢慢探进紫袖紫府之中,细细查看她的灵胎,刚才的那阵斗法,紫袖也被震伤了灵胎。

        服下几颗楚兰红泪后,紫袖有些散落的灵力,渐渐回到了紫府,灵胎也好过了一些,有些吃力地说道:“那个法阵已被破掉,咱们这就上去,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了。”跟着舒心一笑,续道:“总算没有耽误你太多时间,我也就安心了。”

        高庸涵这才明白,紫袖这般拼命,完全是为了自己,因为自己所表现出的那种急切,想必令她始终记挂在心上,心中大为感动,同时又对自己有些痛恨,仰天叹道:“都怪我不好,不该——”

        紫袖轻轻摇头,笑道:“不要说了,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我没有什么大碍,还是快上去吧。”

        高庸涵此时已经明了紫袖的一番苦心,暗暗发誓,今生决不会令这个女子伤心、难过,当下重重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坚定,低头充满爱怜地望了紫袖一眼。左手“垂弦”击出,一道亮光从上面照下来,揽着紫袖跃了上去。

        凤五蓄势待发,默默运转聚象金元大法,只待来人一冒头,就全力击出。一道闪电从地底窜出,跟着地面裂开一个大洞,两条身影骤然出现。

        这道闪电极其熟悉,凤五第一个念头是诧异,“难道地底下的,竟然是高庸涵?”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且慢动手!”

        但是枯镝等人已然出手,几道法力轰了过去,中间夹杂着几个法宝。窜出的那两条身影中,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人信手一挥,一道金光迎了上去。凤五一见,就知道是高庸涵无疑,早已准备好的聚象金元大法同时击出,不过目标却是击向高庸涵的那些法术、法宝。

        金光闪过,石屑飞扬,几条身影一触即分,纷纷撞到石壁上。

        高庸涵早已料到,紫袖的举动定然已经惊动了阅昙洞的七虫族,一上去肯定会遭到围攻,所以一见有人攻到,便是一招聚象金元大法。但是他的修为和枯镝等人比起来,还是弱了一些,被震得倒飞出去。他怕紫袖受伤,一上来是挡在前面,被震飞时却将紫袖抱在了怀里,身子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怒骂:“计虫匀,你疯了不成?”

        高庸涵心中一喜,凤五果然在这里,可是随即怀里一轻,紫袖已经飞了出去,直接攻向枯镝等人。原来,却是紫袖见到高庸涵受伤,大怒之下一言不发,径自向所有的虫人攻去。

        紫袖虽然灵胎受伤颇重,灵力运转都有些凝滞,但是枯镝等人依然手忙脚乱。紫袖不识凤五,连他一起算在内,杀招接连发出,逼得凤五一步步退到枯镝等人身旁,合力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凤五本想喝止所有人停手,眼前完全是误会,无奈紫袖攻势太猛,竟然被压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另一边,那些银牙厉虫部族的修真者,纷纷朝高庸涵出手,高庸涵一边连呼“停手”。一边来回招架,也是苦不堪言。

        这场混战中,只有凤五和高庸涵知道,这架打的实在太过冤枉,可是紫袖太厉害了,凤五全力抵挡,一时间根本无法张嘴。而高庸涵这边不愿出重手,也是险象环生。

        幸亏,旁边还有一个修真者没有动手,这个人是所有人中最清醒的一个,还有一点,此人的身份极高,高到足以令大多数人听命,她就是银牙厉虫部族的族长厉屏鸦!

        厉屏鸦从凤五出手的那刻起,就感觉到事情好像不是先前认为的那样,因为,堂堂红丝蛰虫部族的族长,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作此自绝于族人的举动。从这些天的相处,还有与褐甲蠕虫的争斗中,可以看出,这个计虫匀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称得上是有勇有谋,那么她的这一举动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厉屏鸦并未向高庸涵二人出手,而是退到一旁,细心观察。

        来人有两个,一男一女。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一出手就可看出,修为高的超乎想像,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女子。那个看上去,一身护甲有些像褐甲蠕虫的男子,虽然修为一般,但是所用的法术,竟然和计虫匀一模一样,这就值得注意了。

        其实,此次到阅昙洞的计虫匀,自枯镝、厉屏鸦以下,都感觉到与以往有极大的不同。以前的计虫匀,性情阴狠,睚眦必报,而且斤斤计较;现在却变得豪迈、豁达,于事理极其通透,尤其是在向戎尊出手时,使用的法术居然无人能识。这些一度让厉屏鸦十分怀疑,但是旁敲侧击,从红蜓、虫髅棠等人的言谈中,又可以肯定,必是计虫匀本人无疑,厉屏鸦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于计虫匀或许另有奇缘。任谁都不会想到,凤五夺了计虫匀的躯体。

        不管计虫匀是否遇到了什么变故,总之,从她来到阅昙洞以后的一个多月,无论是厉屏鸦,还是枯镝等长老,都对她的这一变化欣慰不已。既然计虫匀不愿说出变化的原因,枯镝等人也就不去追问,乐得有此极好的结果。

        厉屏鸦站在一旁,脑筋这么一转,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说法。从计虫匀、高庸涵二人所使的法术来看,二人必定有些渊源,而高庸涵又和这名女子同行,那么,计虫匀的变化说不定就和这个高手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于眼下的危局必然有莫大的帮助,能和眼前这名女子搭上线,阅昙洞至少可以保全下来了。想通了这一节,厉屏鸦大吼道:“统统住手!”

        围攻高庸涵的基本上都是厉屏鸦属下,闻言随即后退,隐隐成包围状,以防他逃脱。

        紫袖却毫不理会厉屏鸦的话,依旧攻势如潮,打的枯镝等人暗暗叫苦。要不是紫袖受伤在前,兼且知道高庸涵的朋友也在阅昙洞,没有祭出云霄瓶,否则枯镝、凤五等人早就被收了。紫袖倒不是非要这帮虫人的性命,只是恨他们打伤了高庸涵,至于自己受伤的原因,反而不甚在意。

        厉屏鸦手下一退,高庸涵终于缓过气来,朝紫袖大喊道:“紫袖,不要打了,这是一场误会!”

        紫袖闻言当即住手,冷冷扫视了一圈,冷哼一声,退到高庸涵身边,轻轻扶着高庸涵的手臂,满是柔情地看着他,柔声关切道:“你伤的重吗?”

        “无妨!”此时,高庸涵的眼里全是对面站着的凤五,顾不得回头,一阵狂喜道:“他就是我时常给你提及的,我的朋友!”

        紫袖没来由的一阵落寞,原来,在高庸涵心中,这个虫人比自己还要来的重要。

        凤五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慢慢走过来,似乎有些恍如梦中,不停地喊着:“高老弟!”

        高庸涵轻轻挣开紫袖玉手,大步迎了上去,冲到凤五面前纳头就拜,哽咽道:“五哥!”

        凤五一把拉起高庸涵,紧紧握着高庸涵的双手,颤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来?虽然来晚了,但是我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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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千朝 发表于 2010-3-10 20:29:44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章深渊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亮,但是凤五和高庸涵充耳不闻,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倒是旁边的虫人,全部傻了眼,怎么好好的计虫匀计大族长,一个娇滴滴的七虫族美女,成了人族修真者口中的“五哥”了?枯镝抬眼朝红蜓望去,红蜓一脸迷糊,和虫髅棠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厉屏鸦轻轻咳了一声,笑道:“既然是误会就好办了,两位贵客请先歇息一下,计大姐,”看到凤五还沉浸在老友重逢的喜悦中,厉屏鸦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凤五的肩膀,续道:“计大姐,你陪着两位贵客,我和枯镝长老他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如何。”

        凤五终于回过神来,记起自己计虫匀的身份,对厉屏鸦点点头,然后对高庸涵说道:“高老弟,我要出去打个痛快,你们给我压阵如何?”

        “好啊,我当然是要跟在五哥身后!”高庸涵笑着应承下来,跟着转身走到紫袖身边,有些歉然地说道:“我要和朋友一起出去对敌,你也一起去好吗?”

        紫袖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跟在高庸涵身后,一起走到阅昙洞外。

        高庸涵毕竟没有和女孩子打过什么交道,此时又是一脑子兴奋,自然没有注意到紫袖的异样。而紫袖突然面对这么多陌生人,难免会有些不适,高庸涵一时的疏忽,却令她心中颇有些失落之感。

        其实凤五倒是对紫袖充满了好奇,在他这一生,还从未见过修为如此之高的修真者。这个女子刚才凭一己之力,硬是把七虫族的十来个顶尖高手,逼得挤成了一团,联手之下才勉强自保,这等修为,哪怕是自己的师父拓山,也办不到。但是他不便开口询问,既然高庸涵不说,想来有他的考虑,况且眼下也不是时候,等外面的局势平静下来,再单独和高庸涵细谈也不迟。

        高庸涵并不愿让太多人知道紫袖的来历,他必须要顾及到地火熔浆中,紫莹山的秘密;而且紫袖本就对七虫族没什么好感,加上以前的过节,更加不便当众细说,一切都留待和凤五详谈之后,再做打算。

        幸亏现在褐甲蠕虫的攻势很猛,而厉屏鸦、枯镝等人在乎的,是来人的身份以及目的,现在已经明确大家是友非敌,那么第一要务,当然是对付异变的褐甲蠕虫。至于来人的真实身份,既然堂堂的红丝蛰虫部族族长计虫匀,和那个男子交情非同一般,自然可以从他那里获知一切,所以也不去追究这个问题。

        所以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家刚刚才大打出手,而且是以性命相攻,转眼间就尽释前嫌,连多余的客套都没有。由于对紫袖心怀敬畏,加上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厉屏鸦、枯镝等人不由自主地远远避了开来,率先出了阅昙洞。

        一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离开阅昙洞,层层环绕而上,来到了洞外的一处高台上,看着远处无数的虫人正在疯狂地厮杀。

        高庸涵和紫袖站在凤五身后,悄悄塞给凤五一枚采自凝愁宫的楚兰红泪,低声说道:“五哥,这是真正的仙果,功效要好上百倍。”

        “哦?”凤五有些讶异,扭头看着高庸涵。紫袖正拿着一枚楚兰红泪递到高庸涵手边,见凤五回头,俏脸一红,低下头去,高庸涵也有些不太自然。凤五微微一笑,继续回头观看战局。

        比起夜痕洞和墨石洞,阅昙洞要小得多,但是却胜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阅昙洞处在一个类似小岛的山崖里,整个地势宛如一朵盛开的昙花,几片花瓣一样的山崖向外伸展,全靠三道石梁与外界相连。尤其令人称奇的是,泛着白色毫光的怪石遍地都是,以至于远远看去,那几处舒展出去的山崖,和周围猩红的灼热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那三道石梁,正是双方争夺的焦点,头部和手脚全是银白色的银牙厉虫,和通体褐色的褐甲蠕虫,绞杀在一起,不断有人被打落,带着长长的惨呼,从石梁两侧掉进黑雾缭绕的深渊。

        银牙厉虫部族,不愧是三个部族中最强的一个,一个人至少抵得住四五个褐甲蠕虫,从石梁上不断掉落的虫人来看,褐甲蠕虫显然死伤要惨重得多。宽仅十余丈的石梁,显然不可能容纳太多的虫人,所以双方能直接交手的,不过就那么几十个人。高庸涵运足目力,看的十分清楚,银牙厉虫牢牢钉在石梁的中间,在褐甲蠕虫的轮番冲击下,不退半步,但是也没有丝毫前冲的意思。

        高庸涵不解,向凤五问道:“五哥,为何不冲过去守住桥头,反而要在中间厮杀?”

        “高老弟,你初次来,可能不知道阅昙洞的奇特,我们这是没有办法啊!”

        高庸涵回头,厉屏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也顺着凤五的称呼,叫自己作高老弟。念及此人刚刚的一个决定,避免了一场误会,高庸涵不由得对厉屏鸦颇有些好感,当下很是客气地转头问道:“五哥,这位是?”

        “我叫厉屏鸦,”厉屏鸦抢过话头,冲凤五笑了一笑,续道:“是银牙厉虫部族的族长!”

        “原来是厉族长,失敬了!”

        “别族长、族长的,我喜欢别人叫我老鸦,高老弟不嫌弃的话,以后也叫我老鸦吧。”

        高庸涵心中一阵好笑,既是女子,却偏喜欢“老鸦”这么一个绰号,倒也有些另类。谦谢了几句,见厉屏鸦一再坚持,也就顺从了她的意思,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老鸦,为何不守桥头呢?”

        “因为——”

        因为,自七虫族来到焚天坑后,经过几次变故下来,长老会已经意识到,想要离开焚天坑,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辗转奔波,终于选定了这里作为核心所在,因为此处地形如同昙花,故名阅昙洞。

        阅昙洞四周的深渊十分古怪,终年弥漫着黑雾,即使是引来地火熔浆灼烧,也没有丝毫的效果。长老会曾经派了一些人下去探察,但是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让一众长老惴惴不安,认为将祭坛建在这里,大为不妥。不过在当时大长老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力排众议,由实力最强的银牙厉虫部族,负责改建、打理阅昙洞。

        大长老之所以固执己见,有个极大的隐秘在里面,他无意中发现,这种黑雾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禁制,能阻止大多数法器飞行。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无论是想靠修为,还是借助法器、灵符,都无法从深渊上空飞抵阅昙洞,这等于是在阅昙洞外加了一层禁制。由于受到玄元宗的打压,他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就算再有外敌入侵,也只能从石梁上一步一步杀过来,单靠人海战术,就足以将其堵在石梁一侧。同时,为了给七虫族多留一些修真种子,阅昙洞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了。也正是大长老当初的这个决定,如今,才阻止了褐甲蠕虫的猛攻。

        至于选择守在石梁中间,是因为一旦冲过石梁,便会遭到褐甲蠕虫来自地面、空中的双重夹击,而且在石梁中间,也可以抵消掉褐甲蠕虫的人数优势。

        “原来如此!”高庸涵恍然大悟,赞道:“如此安排,地利、人和全部占齐了,当真是好算计!”

        厉屏鸦一阵惭愧,这话凤五当初就说过,而她则大加反对。一方面,固然是不知道褐甲蠕虫已经全部异变,还迷恋在本部族强劲的实力之中;另一方面,则是不太瞧得起化身为计虫匀的凤五,大有强者出马,岂有弱小插嘴的道理。结果惨败,甚至还丢了一道石梁,要不是凤五、红蜓等人及时出手,夺回了石梁,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厉屏鸦天生奸猾,见凤五不作声,登时胸膛一挺,连声说道:“哪里,哪里!既然由我银牙厉虫部族守护阅昙洞的安全,我忝为族长,怎敢不尽心尽力?”

        凤五一声冷哼,指着远处冷冷说道:“对方的修真者上来了,怎么迎敌,还要厉族长多费心了。”

        厉屏鸦毫不介意,笑道:“他们有修真者,咱们的儿郎也不差,不是也打退了他们好几次了么?”没笑几声,突然顿住,厉屏鸦脸色剧变,一声呼啸,带着手下一帮精锐,如风般卷下高台,冲向石梁方向。

        从这一动,高庸涵才发现,厉屏鸦的修为着实不低,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被另一处吸引。只见远远的,从天边飘来一团极大的火云,这团火云说不出的诡异,如同一只巨大的虫子一样往前蠕动。正在激战的虫人,见到这个情景,都不由得停手驻足观看,褐甲蠕虫部族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前冲,反而缓缓后退百丈。

        紫袖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朵火云来的极快,凡是被卷入火云的虫人,全部变得通体赤红,面目越发狰狞,从火云里,传来一阵凌厉之极的煞气。她偷眼望了望高庸涵,从他坚毅的脸庞看的出来,他是万万不会置身于事外的,可是对面的火云中,显然有一个极道高手,那么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法护住他的安全。

        正自出神,高庸涵突然回头冲着紫袖温柔地一笑,低声道:“你伤势未好,待会就呆在这里,不要出手,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到伤害了!”

        紫袖心中一暖,“他还是在意我的!”当下缓缓摇头。

        “那好,等会咱们别分开?”

        “嗯!”紫袖含羞低下了头,这一刻,连凤五都感觉到,本来冷如冰霜的紫袖,突然变得温婉可人。

        凤五看的出来,二人之间已有了很深的情意,为高庸涵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依稀想起了一个倩影,只是,一别数十年,她还好么?

        就在这时,火云已经到了石梁对面,突然喷出一股火舌,朝阅昙洞这边激射而来。火舌中似乎有大量的虫人,呼喊着,狠狠扑了过来。厉屏鸦此时离石梁,还有百丈之遥,情急之下,直接跳起来,踩着族人的肩膀往前疾奔,口中同时大声呼喊,布置防守。

        火舌来势极其凶猛,可是一到了深渊上空,似乎从地底生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火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团冲天而起的黑雾包裹着,一头扎进了深渊之中。无数惨叫传了过来,这边厉屏鸦停下脚步,哈哈大笑,连同数万之众的银牙厉虫,也一同鼓噪,对岸的褐甲蠕虫一时为之气夺。

        突然一阵震天的鼓声,将鼓噪声完全压制了下去,只见火云向两边分开,一个巨大的宝座显现出来,两大排奇形怪状的虫人,分侍两边,中间宝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影,全身都隐在一团魔雾当中。

        阵前数十万褐甲蠕虫上部众,一见此人,全部伏到在地,齐声颂道:“参见狂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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