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剧本之恋 (一)

转载自不协和音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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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正坐在精神病院里面写着这些东西，我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我疯了。事实上，我知道自己没疯。尽管我对他们说了不下一万次类似于这样的话，可是没人相信。他们从来不会认为我说的话是真的。他们把我送到了这里，这个全是精神病、妄想症患者的世界。他们其中也许也有人和我一样，是被冤枉的，但，我又能看出来什么呢？再正常的人到了这里不久后都会变得和周围其他人一样。
    我知道我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也许当你们看到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所以我想趁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把那个埋藏我心底很久，那些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记录下来，告诉大家。

    那个故事曾经颠覆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让我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于丧失了对许多事物的辨别能力——美与丑现如今在我心中只不过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团。

    它让我觉得痛不欲生，但这些痛苦中又包含着很多的快乐。痛苦的时候快乐总会接踵而至，而快乐也会被痛苦如影随形。它们打得不可开交，但谁也没有战胜谁，一直并存至今。
    我并不求有多少人能够相信我的话，是的，我现在并不奢望这些了，我只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可以把这当作一个故事来看，一个别人口口声声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故事。
    有关于一个女孩的故事，那个我唯一深爱过的女孩，我仍旧爱她。
    那么我现在就要开始讲了，也许你们应该先喝点什么，马天尼、白兰地随便什么都可以。因为这也许会让你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我想我还是先从我的那个朋友开始讲起吧。因为是他让我认识了那个女孩。
    他叫做忌，是学戏剧的。我们几乎是一拍即合，从见到的那天起就成为了好朋友。因为我非常喜欢看电影，而他又对剧本十分了解，所以这就意味着我们在一起的大多时候都会谈论着这样的话题。我们几乎成天泡在一起看电影，讨论剧本。有的时候他也会拿来他写的剧本给我看，听取我的意见——他总是相信我可以给他好的灵感。

    和他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谈论剧本更是。如果你有看过他写的剧本你就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了，那完全是才华横溢的作品，不比当今任何一个剧作家写出来的东西差。而且，他的东西似乎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魔力，可以把你轻易的带进任何一个时空。每一次你看他写的剧本都会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那段时间我刚刚从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小报社当记者。当时的工作远远要比我想象中的清闲，而且薪水也不低——除了每月需要支付的开销外，还能存上不少钱。总之可以说得上是完全的四平八稳。但更多的时候我似乎是在寂寞中度过，因为我的朋友并不算多，能谈得上交心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十分希望能出现一个女孩填补我情感上的空白。
    忌对此似乎也十分着急，他总对我说：“雾，你不觉得你应该找个女孩了吗？你再这样我都该怀疑你是同性恋啦。”
    我每次也只是笑笑而已，因为我知道我身边的女孩并不能说得上少，但至多也只是认识而已，我对于她们完全没有想继续发展的意图，我相信她们也是如此。因为大家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比你们想象中的自闭。我更多的时候喜欢呆在家里看电影，把喜欢的电影看上一遍又一遍。而那些女孩则更青睐于对你讲一些名牌香水或者皮包之类的事情。这是我们本质上的差异，我想忌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那样说只是在对我开玩笑。
    可有一天忌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十分适合你的女孩，也是学戏剧的，这十分对你胃口吧？”

“你说什么？”我说，我有点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我们上一秒钟还在谈论埃斯库罗斯和他的《报仇神》呢。
    “行啦，别装傻了。”忌说：“一个对电影十分着迷的女孩，你不想见见么？”

未完待续_________

确实很飘逸

看看

坐等~~~~~~~

朋友写的就这样子..我懒得划线了...
洋洋洒洒后面还有好多...

77怎么没有好看的分割线呢？
好可惜哎
不过这个写得好飘逸哎

    她径直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我还记得她那天穿着格调高雅的呢子大衣，脖子上面还围着一条可爱的围巾。她的容貌，我想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深棕色的头发，乌黑的眼睛，左边眼角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白皙到几乎丧失血色的皮肤。只有脸颊处还透着一丝红晕，可我情愿相信那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太冷了。那真是一种独特的、令人无法解释的美丽气质。她一下子让我忘记了我脑海里有关于她的长相的任何版本，因为我知道我错得太离谱了，你根本无法见到这样的女孩，那不是能不能够经常见到的问题，而是，你根本无法接触到。或者我应该说，她是，天使。
    而我的小天使就在这时开口对我说话了：“我想你就是雾吧。你好。我叫璐，是忌的朋友。忌应该对你说过的吧。”她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
    “是的，我是说，他说过。你好。”我极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优雅一点，可还是难听的像个怪物。
    小天使对我笑了一下，坐在了我的面前，并且伸手叫来了餐厅里面的服务员。那动作简直太美了，让我无法忘记——我到现在都还时常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而我也知道，就在她对我笑的那一刹那，我就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笑容的主人。我毫无抵抗的被突如其来的的情感击中。这种疯狂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想过，我相信这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我爱上了一个只看见过一眼的女孩，并且有预感她将成为我的唯一。我知道我会沉迷于这种情节当中，变得不能自拔。
    “忌对你说了他今天来不了的事了吧？”在我们点完东西之后，她对我说。
    “是的，他说他病了，身上像一百万只虫子在爬。”我说。
    “但愿他真是这样。”璐笑着对我说：“可他只是发烧了。”
    “发烧了？”
    “是的，昨天晚上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跑去河里游泳，结果今天就发烧了。”
    “这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我说：“这是他对你说的？”
    “当然了，我还能自己杜撰不成？”
    我想象着忌发烧的样子就会觉得十分好笑，他现在也许正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呢。
    “你也是学戏剧的？”我说。

“学习还有研究。比如易卜生和莎士比亚。”璐有些自豪的说。
    “我猜还有奥斯特洛夫斯基。”
    “是的，当然有奥斯特洛夫斯基。还有欧里庇得斯，你知道他吧？”
    “最伟大的悲剧作家！”我说。
    紧接着又补充到：“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璐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笑着说道：“还挺了解的。”
    “略微知道一点而已，就知道《美狄亚》和《希波吕托斯》。”我前两天刚跟忌谈过。
    “我猜你一定想知道忌怎么向我说的你。”
    “怎么说的我？”我问。
    “是的，怎么向我介绍的你。”
    “介绍一个男孩给你认识吧。我猜他跟你会非常有话题的，你看怎么样？”我学着忌的口气说。
    “哈哈。”璐夸奖我：“学得真像。”
    突然之间我觉得我像个小丑了，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呢：“不，我们只是总呆在一起，所以能模仿出来一点。”我连忙为自己犯傻的行为解释。
    璐好像看出我的尴尬了，笑着说：“他说你是真正懂电影的人，真正热爱电影的人。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强多了。”
    “没有这回事儿。”我连忙说。
    “我当时也想，这样的人会多的满街都是吗？但既然是忌说的，那么见见也无妨。”璐说：“原本我是从来不会这样轻易认识男孩的，能相信吗？”
    我边喝咖啡边点头：“就像相亲一样。”
“尤其是像今天的这种尴尬局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喂，和不认识的男孩单独吃饭可是头一次。连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在家的时候我就想，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对方不行就立马掉头走人好了。”
    “对方不行？”
    “对啊，就是那种不能相处的人。万一是很奇怪的人呢？这种状况不能排除吧？”
    “那倒也是。”我说：“万一是色情狂什么的呢？”
    “真喜欢的话色情狂也无所谓，就怕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人。”
    “的确是有些让人受不了，现在看来我可能不是那种人，之前还有担心呢。”
    “你当然不是。嗳，问个问题怎么样？”
    “什么？”
    “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我当时完全被这句问话惊呆了。我不知道她干吗这么问，可她的确应该这么问，是阿，她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我来呢？可我又知道什么呢？难道我应该说，我们是命中注定一般这样的傻话吗？
    “嗯……”我决定实话实说：“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眼能够认出我来。但是我却总有一种感觉，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肯定会把你认出来。就算是再多人挡在你面前，我也可以从中把你挑出来，找到你。我说得真是傻话，对吗？就像是剧本里注定的那样。我真是傻的可以。对吗？”
    璐睁大了眼睛——今天是她第二次这么做了，并且露出了一幅像是在说：“天啊，你这个家伙怎么能说这样子的话。”的表情。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了，于是连忙说到：“这真是一句傻话，对吧，别往心里去好吗？”
    “真是这么想的吗？”璐说。
    “当然，我是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么想的，可我不应该这么无礼，对吗？”
    “不。”璐温柔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因为你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怕你觉得我在犯傻呢。我也感觉就像剧本一样，我们的相遇是安排好的。我可以从人潮汹涌的地方找到贴在你身上的标签，从而把你认出来。”
    那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美妙的空间里面，这里面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完美，甚至有些不真实。我真想过去抱抱她，可我没敢这么做，因为尽管你们两个都有这样的感觉，可又能说明什么呢？我真想知道，她知道我爱她吗？人家也许只把这当作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爱我吗？雾。”璐说。
    安排，这绝对是剧本的安排，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我对此深信不疑了，在我最想知道她究竟是否知道我爱她的时候她问了我，这说明了什么呢？她可以问我，你在想什么，她也可以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她可以问我任何的话语，可她偏偏问了我，你爱我吗？就在这节骨眼上，就在这一刻，她问了我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回答呢？各位，你们说我该怎么回答呢？
    “爱，我当然爱，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从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可我说完之后就立马后悔了，我在说什么呢？我真是个蠢货，你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就说出了这么失礼的话。人家会怎么想？我几乎能想象到璐生气的样子，她对我说，你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混蛋的时候，以及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时的情景。
    可是——璐没有动，她哪儿也没去。这让我欣喜若狂，我想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动作，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恰恰就在于她什么都没做。在这种情景下，她没有离开，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只是安静地坐在了那里。还会有比这更美的动作吗？
    “我也爱你，雾。真的，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了。”紧接着，最美的话又诞生了。这的确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你能相信我们是一见钟情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我们就是一见钟情，就像，就像很多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对吗？”我说，我高兴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相信我，如果你们也尝试过一见钟情的滋味，就不会觉得我现在的快乐是在夸大其辞了，那完全是一种你未曾体验过的感受。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一见钟情，我总固执的认为就算是有一见钟情也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我相信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一直在对我说：“你不觉得，我们的相见就是一部美丽的爱情电影吗？”
    对此我当然表示同意，我甚至还说了类似于“这一定是我看过得最美的电影。”之类的傻话，但她完全没有介意，我知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这真是一部好电影，它应该有一个好的剧本。”在这之后不久她喃喃的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桌子上的杯子，好像那里有什么美丽的风景或者让她着迷的东西一样。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次停下笔来。刚才有一个疯子跑过来跟我捣乱，被我教训了一顿，他完全没有介意，哈哈大笑的跑开了。他的心里现在除了笑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了，他还知道什么呢？也许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自己的父母亲戚朋友也都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他还有什么回忆呢？而我，我知道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他那个样子。所有的事情都将从我的身体里祛除，我将变成一个空壳。那个时候有关于璐的一切都将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我会再也不知道她是谁了，那个时候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涌起了无限的哀伤。我想我不能够再浪费时间了，我要趁我还清醒的时候，多记录一些有关于她的事情。


还有下半部分没贴___继续未完待续吧..___

我真是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忌为什么要介绍女孩给我认识。但我想，如果这个女孩能给我带来梦寐以求的美丽爱情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她同样也对电影着迷，意味着她可能会理解我对电影几乎病态的热爱，并且不会每天都告诉我那些令人发疯的名牌今天又出了什么新款式。至少是不会经常告诉我。
    “我当然想。”我说：“可是你是怎么跟人家说的？有关于我。”
    “嗨，老兄，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没说你坏话，你就只管好好的去见人家就可以了。”忌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把你说得棒极了。”
    “那人家的反应是怎么样的？没觉得我是个傻子？”
    “自然也是十分想见你啦，十分。”忌强调着“十分”这个词，像是那个女孩已经喜欢上了我一样。
    “这么说，你都约好了？”我说。
    “约好了。两天后一起吃个饭。”
    “我们三个人吗？”
    “当然，还是说你不想让我去？”
    “不不，我当然没这个意思。”
    “那就好。”忌说：“我们两天后见。”
    说完忌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他总是那样走路，像是站不稳一样。
    “记得那天早点到”忌回过头对我说：“和女士吃饭可千万不能迟到。”
    “知道了，我明天就会去那里等着了。”我说。
    “两天后见。”忌又朝我摆了摆手，这次他真的走了。
    话虽如此，两天后我却没能看见忌。那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天哪，我病得厉害极了，身上难受得像一百万只虫子在爬。恐怕今天我不能去了，希望你们能谈得来。”
那个时候我正在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挂上电话后坐在沙发上简直哭笑不得。他不能去了？那我们怎么办？无论怎样，同一名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孩吃饭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尤其是像我这样并不善于言谈的人，我们要怎么相处呢？也许到时我们都会低着头闷不做声的吃饭，就像完成一个艰苦的任务那样。我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场景。我纵然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补救方法，最终只能得出结论：倒时随机应变就是，但愿我想多了。
    而事实上，我的确是想多了，因为在我们见面之后，我们就像所有的老朋友那样，谈得十分开心。
    我提前了一会儿到达了我们约定的餐厅。在此之前我花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在家里来观察我的衣服是否有不妥之处——我总是把衣服的颜色和样式搭配得乱七八糟。而由于天气很冷的缘故，我进去先要了一杯热可可。之后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来坐，因为我想，当你没话题可说的时候，还可以假装看看外面的风景，避免一下当时的尴尬。事实上，我不得不再次提起，我的确是想多了。
    我曾经想过她的样子，不下一百次。脑子里面关于她的样子就有一百多个版本，我甚至会把在街上看到的女孩想象成是她，将那个容貌与我的想象重叠起来，然后勾勒出一个新的版本。可尽管我有很多个关于她样子的版本，我还是知道那些都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总认为，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会一眼把她认出来。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但随后这种想法越来越明显，就像一种暗示，一种催眠，让你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一样。我开始幻想，其实我们是在一部电影当中——我总是爱把自己的生活套入电影。男女主角会像剧本里写的那样，相遇，然后相爱。我是说，无论他们之前错过多少次，在规定的时间内，他们总会按照写好的那样相遇。不管这时间有多巧合，不管这件事情看起来会多荒诞，他们都会相遇的。
    我又再一次的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我看见她了。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从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从她站在餐厅里四处张望的时候我就认出她来了。我确定那就是她。而她也径直向我走来——她同样也发现了我，并且认定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天啊，我该怎么形容这一刻呢？真像是剧本里写的那样，像一个电影一样。我们之前存在着难以言喻的默契，这种默契可能源自于任何事物。你知道你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一切就会像一个写好的故事那样继续发展。

这真是太棒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停一停了。我想要抽上一支烟，或者喝上两口威士忌。但精神病院里面没有这玩意儿，他们也不会让你得到的。所以我只能整理一下思绪，让自己冷静一些，然后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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