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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秦歌】
抬头仰视高耸入云的九阳宫，秦歌的眼睛被阳光刺痛，举起手来遮挡住光芒的时候，泪珠从眼中滑落而出。
“一将功成万骨枯”，云荒八州三郡的统一，造就了苍穹帝国的辉煌，造就了凌天波这个云荒第一霸主，却也让无数人战死沙场，埋骨他乡。
握刀的手不由紧了紧，手心沁出的细汗让刀柄有些湿润。
渡步走在古老的街头，看着昔日繁华逝去。记忆也开始流转，黑暗之中那一双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让他有种窒息的压抑。他想叫，可是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能听见的只是心底那个声音越来越响，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
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
一幕轻纱之后，她淡淡的声音传出来：“好了！让秦歌下去休息。”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她那一张绝世的脸。
人群中有不屑的笑声：“休息？他应该休息够了吧？当年他就休息了！离城一役，他本该早就战死，可是他呢？此刻他依然活生生站在我们面前。”
女子美目一转，目光透过轻纱射向说话的男子，似是轻描淡写一瞥，却是让偌大的殿堂之上在无半点声响。
“是。”秦歌语出惊人，看他眉色之间竟是似无半点波澜，“我做了逃兵。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后一句却是充满了戏谑。
女子秀眉微挑，口气也是充满了戏谑：“那么，你的责任呢？身为虎牙卫的你居然临阵脱逃，放弃了守卫九阳宫，放弃了守护君主的责任？”
秦歌默不作声。
女子拔剑，一股寒意在剑出鞘的那一刻四下弥漫，充斥满整个大厅，“告诉我！”
秦歌看着她的剑伸过来抵在自己的咽喉之间，寒意渗入肌肤却并未丝毫在意。
“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看着对面冰冷的双眸。
女子身体微微一僵，楞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冷笑，“离城破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秦歌的心莫名得疼起来，当年的她早已经死了，是死了吧？！
刀出鞘，寒光流萤，惊鸿一瞥间已然格开了女子的长剑，而众人的目光却是齐刷刷聚集在了他手中那柄刀上。
——枯骨刀？！
【云轻语】
秦歌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陡然如电。
白光，自刀鞘跳出，寒光闪动划过，在夕阳下映起一道血色，似是淡淡的一刀，竟如惊雷，那道带着霸气、妖异和悲怆的气势却是久久不散。
身前不远，白色锦衣男子就那样直直站在那里，像是一棵笔挺的树，手中刀仍在微颤，虎口有丝丝殷红慢慢渗出，可整个人却似是从骨子子就散发着一股傲气。
“云轻语？”
“你就这么走了？”云轻语的目光瞟过来，盯着秦歌，“当年，你一走了之，如今，你又想一走了之？”
“你想如何？”
“跟我回去！”云轻语的眉头微微一皱。
秦歌不言，继续向前走。
云轻语动了，拖起淡淡一条淡淡的残影，刀，在风中微鸣：“我说了，跟我回去！”两柄刀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清脆而嘶哑。
云轻语不甘的看着秦歌的背影，吐字之间略带吃力：“为什么？”
“因为我是秦歌，而你不是。”
云轻语笑了，从小到大，无论干什么他总是比不上秦歌。
二更
【夕颜】
秦歌的脚步又响起，却听到他的声音，“梨落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梨落？！”秦歌的眼神涣散，散开的碎片一片片归拢，再次将记忆重装。
九阳宫，殿外。
儿时的秦歌和梨落嬉戏玩耍，欢愉的笑声回荡在九阳宫的上空，他们的快乐感染着这里每一个人，就连在九阳宫殿堂议事的君臣都不由荡起一片笑意。
“歌，等梨落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好！”他轻拍着梨落的头，梨落的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儿。
“歌，陪梨落出宫去玩吧？”梨落楚楚可怜的望着秦歌。
秦歌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梨落妹妹，你要叫我秦哥哥。”梨落小嘴一瘪，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脸上满是委屈：“我就喜欢叫你歌。”
他只好无奈的耸耸肩，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头：“好！好！就叫歌。梨落妹妹乖，我陪你出宫去玩。”
梨落马上就笑得将一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歌，梨落要到落羽哥哥家去，你也陪我一起去吧？”
秦歌无奈的笑笑：“梨落妹妹乖，我还要在这里值守的。”梨落“哼”了一声，一脚踢得他身上的铁甲“哗哗”的响，鼓起小脸扭过头去一副生气的样子。
王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秦歌，今日你就不要值守了。护送公主到丞相家去吧！”
秦歌应声向王行礼，余光扫到跳上马车的梨落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将眼睛都笑成了一对月牙儿。
云轻语冷笑一声，纵空而起。
秦歌跌转回身，他的脸开始扭曲。
“秦公子，我们首领不想再见你，请你离开。“秦歌带动的气息让门卫有些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很有涵养的这样说。
“不见我？”他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不见我那我就闯！”言罢，刀已出鞘，看不清刀影已闻一声刀归鞘的脆响。
门卫瞪大了双眼，手还紧紧拽着剑柄，已然将剑拔出一寸，只是他的眼中已经满是恐色，枯骨刀的寒意从他脖子上的大动脉上直接渗入心扉。
女子看见秦歌的时候，蒙面的轻纱已经摘去，她的眉头已经紧锁成一个“川”字。此时的秦歌，天下还有谁可以拦得住？
“秦歌？你还敢回来！”
秦歌冷哼一声，问：“梨落在哪？”
“梨落？梨落？……”女子喃喃细语，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似是再也止不住。
“你笑什么？”秦歌有些微怒，手，将枯骨刀微微拉动，刀身与刀鞘之间发出嘶哑的摩擦声。
“你终于对我拔刀了？！”女子笑得更加肆虐，可是，秦歌却看见她眼中的那一框碧水在她的笑声中倾下。
“梨落妹妹！梨落妹妹！……你的眼中除了梨落妹妹还容得下其他人吗？”当年的她也是这般憋红了俏脸，大声质问着秦歌，眼中满是泪水却是硬生生忍住没掉下来。
他就默默看着她，不出声。
她目不转睛得盯着他看，许久，她终于转身，发出一声轻叹，“秦歌，梨落是整个涯国最高贵的公主，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虎牙卫而已。你记住！我，夕颜才是你真正未过门的妻子。”
刀，停在鞘中再也拔不出，只有半截刀身映着室内的灯火。
“这么多年了，你累吗？”他终于出声。
“累。很累，很累。”夕颜在秦歌的一句话下突然显得那么落寂与疲惫，仿佛多年来所受的困苦都在她那一刻刻上了她的脸上，“可是再累我也不能倒下去，也绝对不可以倒下去！”
“涯国已经亡了！”秦歌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前一刻，还是那么落寂与疲惫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乍得消失不见，只剩下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夕颜：“涯国灭，但我未亡。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涯国再度复兴！”
秦歌将刀入鞘，室内一片寂静。
三更
【夏梨落】
梨苑。
两条身影安静的立于墙头，微风一起，满鼻清香。
看着院中梨树下那个一尘不染、宛若仙子的女子，秦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看来，梨落生活的很好。”
“好？”夕颜扭头看着他，脸上一丝讥讽闪过，“一个亡国公主，你认为她会生活的有多好？”手不由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左肩，似乎伤口又崩裂了。
“落羽还好吧？”秦歌没有注意到夕颜微锁的眉头。
“落羽？我还以为你都已经忘记了。”夕颜笑笑，低头看着黑暗中殷红慢慢渗出，染红了衣裳。
“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林落羽，我又怎会忘记？”秦歌脑海中呈现出当年落羽大殿拔剑直指满朝文武的情形，回首看到夕颜肩上那一抹红，“你的伤？”
“不打紧。”夕颜摇摇头，轻描淡写的一笑。突然间，她说：“秦歌，回来吧！”
“回来？”秦歌看了看梨树下的女子，又看了看夜空中那轮明月，“回哪里？”
“等我们复国了我们就有家了。”
是啊！我们是一群连家都没有的浪子。只是，涯国已亡，天下初定，没有人再希望重起战事。
秦歌淡淡说：“如果你执意再起战事，你我势必为敌！”听到他的回答，夕颜明亮的眼神黯淡下去。
院中的女子突然抬起了头，看到墙头的两道人影，轻声呼唤：“歌，是你吗？”
听到她的声音，秦歌的心头一震，是叫歌？还是叫哥？
夕颜从墙头跳下，落在外边，秦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终于纵空跳入院中，带起的风，吹散满园梨花。
梨落定定的看着他，许久，终于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秦歌那张已经被时光刻画了很多沧桑的脸，声音带着微微颤抖：“歌，你终于回来了。”恍惚中，她又看到当年他在她院中种下一棵梨树然后认真的对自己说：“梨落妹妹，秦歌会永远守护着你，就像这棵梨树一样！”说话时，他的脸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擦的汗珠。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秦歌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滑落。
“我就知道歌不会丢下梨落一个人的。”梨落将头钻入他的怀里，只有这样，她还能真正感受到他已经真真实实的回来了，才能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
歌，你终于回来了。
梨落在心里对自己说，那一刻，夹杂着幸福和苦涩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湖水，再也停不下来。
“歌，九阳宫的那棵梨树被砍掉了。”梨落躺在秦歌怀里，望着天上的星星。
秦歌“嗯”了一声，她又继续说：“歌，你知道吗？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眼前就浮现出了当年你的样子，那一刻，我似乎觉得梨树不在了，歌也离开了。”
他低头，看着梨落秀美的脸庞：“梨树不在了，秦歌还在。秦歌不是树，不会任人宰割，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我所在乎的一切。”
“歌，你知道吗？”梨落的目光暖暖的包着秦歌，“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梦见那场可怕的战争中你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好怕你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秦歌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梨落笑了，那一弯细月一如当年。是阿，也不会让秦歌离开自己了，永远也不要。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在他说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的那一刻都已淡去，风轻云散。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将头探进他的怀中，安心享受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和温暖。
【四更】
【夏莫鸢】
“姐，我回来了。”院中响起淡淡的声音，温文尔雅，似如春风拂面。
黑衣少年掠影而过，出现在两人面前，带起满园梨香，双目夜中明亮如月，扫过秦歌的时候恍惚微微迸出一道精光，一展即逝：“是你？”
“莫鸢，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秦歌眉头微微皱起，感受到黑衣男子身上传来的敌意和花香下掩盖的血腥味。
“莫鸢！”梨落看到秦歌微皱的眉头，不满的叫道。
“你回来做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秦歌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小屋，似是担心刚刚入睡的梨落。
“别看了！”莫鸢转过身，脸上尽是冷漠，“我问你回来做什么？”
秦歌没有回到他的问题：“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夏莫鸢？是刚才那个在姐姐面前尽显温柔和纯真的弟弟？还是，此刻站在我面前这个冷漠如冰的剑客？”
夏莫鸢的眉头微微挑动，有些不耐烦：“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眼中，那个一边欢快的笑着，跑着，一边口中大声喊着“秦哥哥、梨落姐姐”的男孩越来越远，最终在秦歌的前面和这个黑衣男子重叠在一起。
“你不该回来！”看他不说话，夏莫鸢又转过身去，玄衣黑发在风中肆意飘扬，越来越远。
或许，我是真的不该回来吧！看着眼前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秦歌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恍然看见墙头那双明亮的眼睛，夕颜？！
纵身而起，与夕颜并肩而立。
“你一直都未曾离去？”秦歌的目光停在夕颜的肩头。
夕颜扭过头去：“我只是途中遇到莫鸢回来，有些担心才回来的。”
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我陪你回去。”夕颜回头，怔怔的看着他：“你不留在梨苑？”
他不再作声，回头望了一眼，道：“走了！“身体已在数丈之外，夕颜的目中闪过一道奇异的色彩，尾随而上。
夕颜的住处很安静，但秦歌明白这安静的背后到底藏匿着什么，这和梨苑中的那种恬静不一样。闻着空气浮动的淡淡腥味，他握刀的手不做自主的紧了紧。
“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气味。”夕颜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了身比较宽大舒适的裙裳。
“只是不习惯这里的血腥味和杀气而已。”秦歌一直都未坐下，就定定的站在院中，像是一棵树。
夕颜从屋中走出，站在他的身旁：“你的刀永不离身？”
“只有刀在我手，我才会安心。”秦歌的目光穿过云层，有些恍惚。
“你变了！”夕颜轻轻的叹气。
“我们每个人都在改变，是人就都会发生改变的。不过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改变了不了，不是吗？”他将目光收回，看着身旁的夕颜，“你还没告诉我落羽现在怎么样。”
“死了。”夕颜淡淡的说，口气中似乎没有一点点忧伤，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当年他为浅烟拔剑，却是被浅烟所杀。”
秦歌的瞳孔收缩如针，一声脆响，手中刀在鞘中微鸣：“到底怎么回事？”
【五更】
【落羽浅烟】
听着夕颜的讲述，秦歌把自己幻化成林落羽，那一刻，秦歌成了林落羽，林落羽却不是秦歌。
他就这样拉着浅烟的手从九阳宫走出，每一步都沉重的似乎要将自己压碎。
王刚才的模样还在眼前久久不散，面对自己的拔剑，他似乎突然老去，目光再也不复当年的锐利，而有了老后的呆滞。他轻轻对围上大殿的虎牙侍卫摇头：“落羽……”名字出口却是许久都未说话，半响才说：“你带着浅烟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回首，看了一眼恢宏壮观的九阳宫，他问：“浅烟，王为什么会让我们离开？”
浅烟柔声似水：“还不明白吗？王一直都把你当作是亲生儿子一般。而今天，你却为了一个女子在大殿之上不惜对他拔剑，让我们离开即是对你的成全，也饱含了他满满的失落。”
我当年的誓言，说要守候一生九阳宫的理想。今天，也不复存在了罢？
“义父！”霎那间，泪流满面。跪在九阳宫前，向着九阳宫扣了三首，久久不起。
涯国，离城一役。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袭银甲就要出发，却被柔弱的浅烟固执的拦住。
“浅烟，你让开！”眉头高高挑起，话语之间惊雷隐忍不发，口齿之间的坚定却是如山似岳。
“我不会让你去的。”浅烟摇头，“此役离城必破，我不让你去送死！”
一声脆响，长剑出鞘，寒意直逼浅烟咽喉之间：“义父一直视我如同己出，三年前我在大殿拔剑，誓与你同生共死，对面满朝文武，义父为了成全你我二人，仍不顾百官反对放我们离开。今日，义父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况且，我也是涯国一员，守护离城本是我的责任！苏浅烟，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那一刻，他是动了真怒。
面对他的长剑，浅烟竟是寸步不让：“落羽，我知道。可是，离城在烽烟之中已然摇摇欲坠，就凭你一人如何挡得住凌天波千军万马？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义，我也不懂什么天下苍生，我只要你！我不要你去送死！”
寒锋入骨，浅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唇上已被咬出一道血痕。
他拔剑，带起飞溅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浅烟凝视着他的双目，终于让开，血，从肩头血流出，染红了衣裳。看到她毫无表情的脸，他眼中有些怜惜与不舍，但最终还是大步向外走出。
自己是个男人，也是个军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落羽！”陡然止步，他听见浅烟声音中凄凉和绝望四下蔓延，回头，鲜血模糊了他的眼，血色中，一抹紫衣的女子，依然美丽如常。
他就这样轰然倒下，眼中，浅烟的模样越来越暗。
“落羽。”秦歌的嘴角蠕动着。
“城破后，我们才发现落羽的坟墓，只是早已被掘，不见了尸体。”夕颜的语气从始至终都这样平静。
“浅烟呢？”
“浅烟？”夕颜的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浅烟也失踪了，无论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只是……”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凌天波的侍卫队在城破之后的第二天就将他们居住过的地方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之后，凌天波便经常一个人呆在那里。”
“嗯？”秦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夕颜。
“因为，浅烟是凌天波最宠爱的妃子。”夕颜的笑意更浓，在夜色中也更诡异。
苏浅烟是凌天波最宠爱的妃子？
“梨落知道吗？”
“我们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夕颜的脸上闪过一抹忧伤，“她一直都把落羽当作亲哥哥一样。”
六更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落羽哥哥死了？”黑暗中，梨落缓缓走出，脸上的神情让秦歌心疼。
“梨落？”
“公主？”
梨落的脸上牵起一丝笑意：“其实我并没睡着，其实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一直欺骗着自己，以为一切都会变得和原来一样，我一直把自己伪装成当年那个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小梨落，可是我并不傻。”
“公主，我一定会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和原来一样的。”夕颜的神色坚定。
“一样？”梨落凄然一笑，“落羽哥哥还会活的好好的吗？莫鸢还会和原来一样单纯善良吗？一切都已经变了，回不去了。”她低下头，“我们只是一群连家都没有的流浪儿。”
夕颜看着梨落，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秦歌：“秦歌，回来吧！我们需要你。”
秦歌看了她一眼，上前轻轻拥住夕颜，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梨落，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梨落抬起目光，泪眼汪汪的看着秦歌。
夕颜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像是风化的石像。
“你要带我姐去哪？”黑暗中，冷冷的声音骤然让空气下降，莫鸢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梨落看到莫鸢微微一愣，惊诧道：“莫鸢，你……？”
莫鸢没说回答梨落的话，只是冷冷盯着秦歌，仿是盯着一直猎物，长剑缓缓从鞘中拉出，寒意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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