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边防线上的那棵红杉树

丨一朵丶小磊 · 发表于 2009-6-12 00:44:47

[ft=,3,] 红杉树，是世界上最著名、最高的树种之一。[/ft] [br/][ft=,3,] 而在哀牢山腹地的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的十里村边防工作站大门旁边的树林里，也生长着一棵红杉树。[/ft][ft=,3,]然而，这不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红杉树，它是一棵凝聚着军队和老百姓鱼水之情的树。[/ft] [br/][ft=,3,] 转眼间，从金平县采访回来已经有2个月了，但那棵高大、粗壮的红杉树经常会浮现在我的眼前；夜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我的耳际经常会传来了红杉树的树叶在山风的吹拂下唱出的充满人间真挚的爱的歌声……[/ft] [br/][M][ft=,3,][B]一、[/B][/ft][/M][ft=,3,] 今年7月的一天早晨，我们在武警红河边防支队金平县大队大队长吴梓权的陪同下，踏上了去十里村边防工作站采访的路途。[/ft] [br/][ft=,3,] 十里村乡，距县城13公里，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莱州省封土县的瑶族山区接壤，辖区面积112平方公里，在这里居住着苗、瑶、傣、哈尼、壮、彝、等8种民族约17000多人。而驻守在这里的武警红河边防支队金平县大队十里村边防工作站的武警官兵们就担负着74公里长的边境线的管理任务。当我们乘坐的越野车沿着弯曲的盘山公路向上缓缓行驶时，从车窗探头往外看去，只见这里山高坡陡，沟壑纵横；山岗上树木葱绿，那红、黄、白等色彩的小野花争奇斗艳，随风送来了一阵阵醉人的馨香；那直入云霄的梯田里，稻谷刚刚泛起金黄的色彩，山风掠过，从那被乳白色的云雾笼罩下的瑶族、哈尼族村寨里带来了一串串悦耳的牧笛声和山歌声，构成了一幅此景只应天上有的美景……[/ft] [br/][ft=,3,]] 来到十里村边防工作站，吴大队长和站长说了几句话后，便和官兵们匆匆地径直往距离营房门10多米远的那片树林走去。当来到一棵高大、粗壮的红杉树前时，他们看到这棵大树在这里长势良好之时，脸上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从树林里返回来时，他们又来到营房大门对面的一间小屋里，看望一位面目慈祥，有着87岁高龄的农村老大妈，向她问寒问暖，倾听她对部队建设的意见……站长告诉我：只要上面的领导到十里村边防站检查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看一看这棵红杉树的生长情况，然后再来看一看这位老大妈，这已经是多年形成的不成文的老规矩了。[/ft] [br/][ft=,3,] 一棵普通的红彬树和一位平凡的农村老大妈和这里的边防武警官兵们有着什么样的特殊关系呢？看到我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站长便向我们讲述了这棵红杉树的来历：[/ft] [br/][M][ft=,3,][B]二、[/B][/ft][/M][ft=,3,] 1963年的春天，一队边防军带着干粮、行李来到这里开始建立十里村边防工作站时，一位战士向附近的彝族村子——老乌寨的村民要了一棵红杉树的小树苗种在了这里，当时他的心愿可能是想与小树苗一起扎根边防，共同成长吧。然而，这位战士却在一次剿匪的战斗中牺牲了，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在了祖国的南大门口；而这棵小树苗在他的战友们培育下，渐渐地长大了，长粗壮了；边防站的官兵们从此也在这块土地上扎下了根……[/ft] [br/][ft=,3,] 就在官兵们一开始在这里建站时，老乌寨里的一位妇女也象这棵红杉树一样，走进了边防站官兵们的生活中。这位名叫张四川的妇女18岁时便嫁到了老乌寨，可才嫁过来2年丈夫就去世了。于是，她才20多岁便开始守寡……[/ft] [br/][ft=,3,] 部队来到这里后，她看到战士们经常吃不上蔬菜，在她的建议下战士们在营房周围开出了一块块的菜地，她拿来了菜籽撒在了菜地里，播种下了边防站的第一批蔬菜；从那后，为了不让战士们过度的劳累，她便在战士们出去巡逻执勤、中午午休时，一个人来到菜地里浇水松土，锄草施肥；战士们的餐桌上，经常会出现她亲自做的豆腐、花生、粑粑、凉粉；战士们的衣服破了，她便一针一线地缝补好；战士们执勤归来时，总是发现自己的脏衣服已被她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的床上……一年年过去了，她的名字已经被这里的战士们淡忘了，但不论是才入伍的17、18岁的新战士，还是年过40多岁的干部，都亲切地叫她“豆腐大妈”、“兵妈妈”。[/ft] [br/][ft=,3,] 干部们告诉我：那些年由于边防站离县医院很远再加上交通不便，在一天夜里，一位前任站长的妻子突然要临产了，这时，已经来不及送到县城里的医院里。站长只好跑到寨子里请张大妈来接生，于是，张大妈便摸着漆黑的山路走到站上，经过一阵忙碌之后，站长的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阵阵令官兵们喜不自禁的婴儿的哭声。说来，张大妈在这边防站里已经为五位正副站长的妻子接过五次生了，每次，她们母子或母女都是平平安安的……[/ft] [br/][ft=,3,] 张大妈是个有心人，那时，只要她知道了那位干部、战士的生日，在这一天，他们都会收到她送来的一个染得红红的，热得烫手的大鸡蛋，还有一句：祝你生日快乐的美好祝福。[/ft] [br/][ft=,3,] 那一年的二月，一场保卫国土完整的战争就要在这里打响了。战前张大妈的家里住进了一个班的战士，战士们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她，她也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照料着这些即将走上战场的战士们。。她特别喜欢那个才19岁便当上了排长的小杨。那天夜里战士们悄悄地出发了，她站在门前目送着战士们从这里走上战场后，把他们留下的衣服、胶鞋等一一洗干净，心想：等他们回来时一定会来拿走这些东西的。战斗打响了，张大妈和村子里的乡亲们一起参加了支前工作，为前线送粮、送水、送弹药……[/ft] [br/][ft=,3,] 战士们从战场上归来了，纷纷从她家里领走了自己的衣服，只有杨排长的那一份还留在那里，她的心不禁一阵阵地开始发慌了，当杨排长的遗体抬下来时，张大妈伤心地哭了，哭得大山也低下了高傲的头，哭得林中的鸟儿停止了喧闹，默默为英烈垂泪……她边哭边为烈士洗去了身上的血迹，然后为他换上了新军装后，她像护送自己的亲人一样哇哇地放声痛哭着送烈士上路……[/ft] [br/][ft=,3,]……[/ft] [br/][M][ft=,3,][B]三、[/B][/ft][/M][ft=,3,]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驻守在边防站的干部、战士依然是年青的小伙子，但是，“兵妈妈”却越来越老了……边防站的官兵们已经记不得从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起，已有好多任站长在上任的交接工作中，老站长都会与战友们共同做出过庄严而亲切的决议：保护好站门口的那棵红杉树，不得采伐它用。要留着它万一我们的“兵妈妈”去世时，给她老人家做寿木……[/ft] [br/][ft=,3,] 听说，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时官兵们都对她老人家保密哩，怕她知道官兵们在为她准备后事而感到难过。但这事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她老人家知道了，她高兴地接受了她的这些“兵儿子”们的这份深情厚意。她逢人便说：这事并不犯忌，是这些孩子们对她的孝心啊！[/ft] [br/][ft=,3,] 前些年，张大妈那在四川省南充某部队任师级干部的亲生儿子将她接到了身边，要赡养老人的终年以尽做儿子的孝心。可她在那里只住了一段时间便再也不想住了，一心要回到十里村来。因为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老人家便生病了，并且病得很重。俗话说：知母莫过儿啊！她的儿子知道：老人家的心里是在牵挂着她那些在边防站上为了祖国的安宁，而日夜巡逻在边防线上的边防武警儿子啊！只有见到他们老人家的病才会好转。于是，儿子只好又将母亲送了回来。说来也奇怪，当张大妈一回到十里村见到边防站的武警官兵们时，她的精神顿时好多了，一个星期后她的病竟全好了，村子里通往边防站的那条山间小路上，又经常传来了她那开心的笑声，官兵们的餐桌上，经常出现她亲自做的豆腐、凉粉……[/ft] [br/][ft=,3,] 岁月如逝，转眼间张大妈也从一个身手强壮的妇女，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年迈苍桑的80多岁的老人。为了赡养、照顾老人让她安度晚年，1998年，站领导组织官兵们在站门口的对面为张大妈建盖了一间砖筑石棉瓦房将她接到这里住下了。官兵们常年累月为张大妈打扫住房，炊事班的战士们想方设法地调整老人的饮食，一日三餐都送到老人的面前，大妈的牙齿几乎掉光了，他们便在做饭时特地为她准备一些适宜老年人吃喝的食物，有时张大妈和站上官兵吃一样的伙食，也要把有些食物加工到使张大妈能顺利消化；站上的医生定期给她打针吃药，检查身体；干部们经常主动上门问寒问暖，搀扶她走动散步、活动筋骨；大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让已经87岁高龄的张大妈活得有滋有味，心情愉快，精神饱满。这些年来，虽然站上的领导换了一届又一届，战士走了一茬又一茬，但照料老人家生活起居的事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过……[/ft] [br/][ft=,3,] 而张大妈看到战士们走出营房门出发去巡逻了，老人便会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灭在山道上后，她就坐在门前一直等啊等，直到看到战士们平安归来了，她这才放心地回到她的小屋中！有时她得知官兵吃菜难时，自己走动不便捎口信叫她的亲属买瓜菜种送到站上，新兵入伍来到这里，老兵便带领他们去看望张大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战士们在为张大妈扫地、收拾房间的时候会透露一些这样那样的想法，张大妈就充当起“政治指导员”的角色，讲驻地的社情、民情、敌情，用自己最朴实的言行打动官兵的心灵，激励官兵的工作热情和疏导官兵的思想。每年退伍之前，老兵们都会从退伍费里拿出钱来给张大妈买点礼物送给她做纪念，有些老兵退伍回乡后因思念她，又抽出时间专门从千里迢迢的地方回来看望她老人家。[/ft] [br/][ft=,3,] 我在采访张大妈时，她老人家丝毫不提她拥军的事迹，却一直都在向我讲述40年来官兵们照顾她、关心她的事情。如：那年她在地里劳动时被毒蛇咬着，右脚从脚趾到腿肿得不能走路生命垂危时，是边防站的站长派卫生员牵了匹马来家里将她送到县医院治疗；前段时间她的头有点昏沉，官兵们便托人从昆明带来天麻药给她治疗；还有，谁给她送来一件毛衣，谁给了她几包压缩干粮……[/ft] [br/][ft=,3,] 这些，她都一直记着在心里哩。[/ft] [br/][ft=,3,] 我的采访结束了去向她老人家告别时，张大妈拉着我的手说：“你要好好工作。要对得起国家和你自己的父母亲啊！”[/ft] [br/][ft=,3,] 望着大妈那慈祥的脸庞，又回头遥望着那棵高大、粗壮的红杉树，我想：中国有句老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只要过了八十四岁还活着的老人一定是会长寿的。而我们的张大妈今年已经有八十七岁了，已经闯过了这一道鬼门关。她一定会活到一百岁的。[/ft] [br/][ft=,3,] 我祝这位敬爱的老人长寿![/ft] [br/][ft=,3,] 愿边防线上的这棵红杉树永远常绿![/ft][br/] [br/][ft=#00ff00,6,] 后续：这位老人已经去世了 [/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