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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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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11-30 12:31
  • 签到天数: 13 天

    [LV.3]偶尔看看II

    51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13 17:47:0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回    情深缘浅

          下了一场雨,天空明净得不带一丝云彩。我斜靠在榻床边,面对着明窗。撩开幔帐,一缕阳光斜射进来,整座内室更显得花光侧聚,珠彩横生了。
          自与梦轩离开后,我们便在离王城八百里远的的一个偏远小镇上住了下来。每天他早早就出去给学生授课,保障我们日常的开销,尤于他的乐技出色,所以求教的人络绎不绝。生活虽没有在王宫时那么的奢华,但是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而我也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简单安宁,与世无争的小百姓生活。每天我总会在他会来之前就把饭菜弄好,然后和他一起坐在桌子边说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有时弄了些什么好吃的,他总会往我碗中夹上一块,然后看着我把它吃下去,有时也会在吃完饭后陪着我去树林看那夕阳下的落霞。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侯,他喜欢吃家乡菜,我就按着他说的法子去学做他喜欢的菜,只为能看见他吃过之后那惊讶而又幸福的神情。为了他,从未学过针线的我开始学做女工,虽然春葱般的手指时常被针扎得痛彻骨髓,可是想到秋凉之后就能为他披上我亲手织的衣服时我就觉得这些小小的痛楚算不了什么呢?
          平凡而幸福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中外面一直传言不断,说是楚国公主琴姬被人掳走,重金悬赏寻人。我只是淡然一笑,或许父王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主动跟梦轩走的,只是他太爱面子了。若给别人知道堂堂楚国的公主跟一个乐师私奔了的话,那肯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父王丢不起这个人。
          又或是他认为我离开原来就是受到了梦轩诱惑,我原以为这样的平静的日子会一直这么下去。可是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件让我遗憾了千年的事。
          清晨的雾霭慢慢消散,渐渐地看清了远处山峦的轮廓,我早早地起身为梦轩做好了早点后打来清水,服侍他梳洗完毕,两人坐在小桌子前,我夹了一快排骨放到他碗中,看着他道:“梦轩,我看你这些天气色不是很好,可能是太劳累了,找个时间去看下大夫吧。”
           “不用了,我没事的。”梦轩放下碗,淡然地笑了笑道。
           “梦轩,还是去一下吧,要不然我真的有些担心,去看大夫怎么说,如果真是因为太劳累的话那就先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反正这些天你赚的钱够我们好好过上一阵子了。”我道。
           “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状况我自己很清楚的。”梦轩道。
           “就当是为了我去一趟好么?”我拉住他的手,带着急恳求的神色看着他道。
           “你啊,就是爱疑神疑鬼,我去就是了。”他轻轻点了下我额头,笑着道。
           “梦轩,我们真的要一辈子这么偷偷摸摸地吗?”我轻声说道。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梦轩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道。
           “可是我很想家,很想父王母后。”我看着他道低声说着。
           “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父王到处在通缉我们,我们还能回得去么?”梦轩道。
           “或许我们可以回去求他们让我们完婚,父王一直很疼我,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我急切地道。
           “不可能的,我若现在回去的话你父王肯定会杀了我的。”梦轩抬头,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怕死,可是我怕死了后你会伤心,我不要你为我伤心,不要你为我落泪,明白么?”  
           “不会的,我父王是个仁君,不会乱杀人的,只要我求他,他一定会让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天我整天提心吊胆,怕父王派来的人会找到我,走在街上都怕被人认出来,这种日子我真的无法忍受了,你知道吗?”我幽幽地道 。
           “那我们明天就回秦国吧,在那里至少不怕被你父王的人找到。”梦轩道。
           “为什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随我回宫呢,难道还怕我会害你不成?”我有些生气地道。
           “你以为我们回去就真的能在一起了么,你太天真了。”梦轩摇头苦笑道。
           “是你想得太多了。”我瞪了他一眼道。
           “你可知张仪出使楚国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梦轩脸色有些凝重地道。
           “自是借助我们楚国的力量对付齐国。”我道。
           “张仪说要还你们商於六百里地跟本就是个幌子,秦国跟本就没打算归还商於六百里地,等你父王与齐国彻底决裂之后你父王若是去向张仪讨回土地的话他也早早就想了应对之策,因为是空口许诺,无凭无证,到时张仪就会说我和楚王商定是六里,没听说是六百里。你想想,那样一来你父王盛怒之下能容得下我这个一起和他出使楚国的乐师么,到时死只怕还好,更怕的是求生不得。”梦轩道。
           “好个张仪,够卑鄙的!”我咬着牙,恨恨声道。
           “这就是政治,为了谋求利益,可以不择手段。齐、楚、燕、秦、韩、赵、魏那一个不是狼心野心,又岂是易与之辈,在这战乱年代我们也都只是政治的牺牲品而已。”梦轩痛苦地叹了口气道。
           “战争,为什么要有战争?”我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声音低低地,象是在向苍天控诉。因为战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因为战争,多少有情人生离死别。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就知道一味地以暴力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战争,结果受苦的仍是天下苍生。在这个战乱年代人命都如草菅一般,什么情情爱爱在这个年代都微薄得不值一提。
          “只要有欲望就会有战争,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人流血,这本就是无法避免的。”梦轩低声说着。        今天清晨,推开窗户一看, 雨过天晴,风轻云淡。雨水洗刷后的空气中,少了一份燥热,多了一丝清凉。昨夜梦里,雨中邂逅的意象,有美丽的哀愁,一阙一阙绽放在脸颊。那如烟般的轻盈,翩若彩蝶地落入我的梦乡,如风的心事,穿越红尘的烟雨,静静地等待一份闲愁。
          自从那天看完大夫回来之后,一连几天,梦轩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管我怎么问他他总是对我说没事。可是我分明能看出他眼中藏着一些心事。梦轩,你也开始对我有所隐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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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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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52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13 17:47:10 | 只看该作者
    我的心有些微微地刺痛,梦轩出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时一连好几天他都半夜喝得大醉才回来。对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冰冷。我隐隐感到会有些大事发生,或许这平静的日子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我最担心地一天终于还是来了,那个夏日的午后。初夏在现实中交融着,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它拽着春的尾巴,托付着暮春的绿意,此刻,正是立夏微醺时。空气里缓缓升起那生命涌动的气息,令人感觉十分地遐意。初夏美丽如诗,如果说春天的美,美在百卉争妍、绚烂多姿,那么初夏的美,就美在满目皆绿而秀色可餐。初夏的绿显现出一种层次丰富的美,那不同的淡绿和浓绿,能令人感受到自然界千变万化的神奇。
          与往常一样,用过饭后我正准备收拾碗筷,他站在一边看了我良久,才低着头说了一句话:“公主,我们分手吧。”声音也很轻,可是在我心里却无疑地如同一声惊雷。
          “你…… 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梦轩。
          “公主,我是说我们分手,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梦轩侧过头去,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你不爱我了?难道你先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凄然道。
          “是,我以前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从来都没有…… ”梦轩极力想让声音稳定下来,可是声音还是在颤抖着。
          “我不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坚定地看着他道。
          “你…… 真的是个蠢女人,我已经说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为什么还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梦轩突然狂笑着道,疯狂地大笑,笑到后来那声音已经分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如果你以前说爱我是骗我的话,那你就再骗我一次。”我看着他,眼泪从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你是个贪慕虚荣,只知道享受的女人,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吗?我只不过是在玩弄你而已,现在我对你已经厌倦了,你回你的王宫去当你那个狗屁公主好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梦轩咬着牙,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逼出来的,他的双手紧紧捏着,已经发青,他的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出溢出血丝。
          “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你不要想赶我走!”我抬着头,含泪的目是那样的倔强。
          “要我怎么说你才懂,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你明白吗!”梦轩大声吼着,但是一线泪水却忍不住从他眼中落下。
          “我不明白,我永远也不要明白,你不爱我那是你的事,可是我爱你是我的事,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不会离开你的!”也对着他哭着吼道。
          “公主,对不起,我只是试探你对我的真心而已。”梦轩走过来紧紧抱住我。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以后不许再这样,要不然我真的会离开你的。”我娇小的身子伏在他怀中轻轻抽泣,就如雨后梨花那样,惹人怜爱。
          “不会了,以后你再也不用为伤心了…… 再也不会了…… ”梦轩低声呢喃着,声银出奇地温柔,就象是梦呓。
           “公主,对不起了。”我只觉得他手一紧,腰间一麻,接着就一阵头昏脑涨,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间却分明见到他万般眷恋的眼神,和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直到那一刻我仍深信着他是爱着我的。
          等我再次醒来之后梦轩已经不知所踪,他只留给我一张字条,说是他因为某些原因要去海外一趟,让我先回楚等他五年,说五年后一定会带着最好的彩礼来娶我。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去海外到底想做些什么事,可是我仍是相信他会回来娶我。回到宫中之后父王只是把我痛骂了一顿,然后就整日把我关在宫中,不许我再出宫门一步。于是我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等着梦轩回来娶我,因为要等他,我好几死以抗拒父王为我安排的婚事。我整日就抱着梦轩留下的筝睹物思人,在这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如梦轩所说的一样,张仪果然以一副无赖的嘴脸拒绝退还我们楚国的六百里土地。父王勃然大怒,发兵攻秦。秦军在丹阳打败楚军,楚兵被杀八万人,大将屈匄被俘,秦攻取楚国的汉中地六百里。而我也因为长期的思念郁郁而终,而我的魂魄就寄居在那把古筝之中,等着梦轩回来完成他的承诺,在筝中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沉沉地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做了好多奇怪的梦,只到不久前才醒过来,却没想到大梦初醒,竟已千年。
          龙逍遥听她把这些说完后,心头也只觉得一阵地沉重,思绪万千。而糖糖却早已泪流面。一千年的等待只为了一句岁月不老的誓言,一颗至死不渝的真心。游荡在这世间的鬼魂是没办寄居在死物之内的,除非那样东西是一样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可是在凡人眼中世上又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生命更宝贵呢?
          这把筝对于琴姬来说,已不仅仅是一把筝,而是一个信念,是她十九年生命中最温暖的那场记忆。这把筝在她身边,就相当于梦轩在自己身边一样,她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梦轩。一样的,她死也不会让人动这把筝分毫,她可以死,但这把筝不能毁。      “琴姬公主,当年梦轩他并不是故意失约的,因为据我读过的史书记载,秦国乐师梦轩,因恶疾死于周赧王三年,生平所发明十余种乐器,写了无数传世的诗歌,我想那时梦轩先生要你离开他并非是真的在试探公主,而是真的想让公主一怒之下离他而去,因为他害怕自己的死会让公主一生伤心,所以才会对公主说那么绝决的话,可是由于公主不肯,他才毒昏公主独自而去,他留书五年后来取公主只是不想让公主去找他,他好找个地方了此残生,而五年的时间也足够公主去忘记一个人了,只是他看轻了公主对他的爱,千年来公主都还没万记过他。如果他能知道的话恐怕也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吧。”龙逍遥抬着头,长长地叹了口道。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的…… 梦轩,你好狠心,就那样离我而去,却让我独自等了千年…… ”她的目光飘向遥远的天外,听到这句话,这千年纷纷落落地寂寞就可在便可在一瞬间翩然远去。千年的岁月,几代王朝的兴衰,岁月悠悠,当时光的步子远去才得以见证这场真情,千年的岁月,沧海已成桑田,星移斗转,唯有爱,千年不变!
          “谢谢你们能告诉我这个答案,知道了这个,这一千年我没白等。”琴姬微笑着道,就晃如多少年前那个夏日午后和梦轩在一起看着门外那只在微风中摆动的风铃。
          龙逍遥浑身突然猛都一抖,然后眼神一变,看着琴姬道:“琴姬,我来了。”
           “梦轩,你是梦轩!”琴姬惊喜地道。
           “逍遥哥哥…… ”糖糖疑惑地看着龙逍遥。
           “小妹妹,我不是逍遥哥哥,我是梦轩,秦国乐师梦轩。”龙逍遥微笑着道。
           “梦轩,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琴姬想跑过来抱住龙逍遥,但发现在己没有身体,跟本没办法够得着他。
          “站在我身边,用心感受,你能感觉得到我的。”龙逍遥微笑对他着道。
          琴姬站在龙逍遥身边,把做势轻轻倚在他身上,龙逍遥也做了个揽住她肩的姿势,虽然所揽之处空若无物。
           “能感觉到吗?”琴姬问。
           “嗯。”龙逍遥应声。
           “什么感觉?”琴姬问。
           “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龙逍遥低声道。
           “一千年了,你毕竟还是没有失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琴姬的表情是那样的幸福而安祥。
           “对不起,我让你等了一千多年。”龙逍遥有些内疚地道。
           “没有,你一直都在我心里。”琴姬柔声道。
           “可是我还是来晚了。”龙逍遥垂着头,低声道。
           “没有,最少我还能见上你一面。还记得你教我的那首《兼葭》吗?再为我唱一次好吗?”琴姬道。
           “好。”龙逍遥暗暗庆幸,还好他读过这首诗,要是要他弹的话那他可就露馅了,梦轩并没有附在他身上,他仍是龙逍遥。只是他实在不忍心见琴姬到死还不能偿愿,所以才决定假装梦轩附体,帮她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让她不要带着任何遗憾离开。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在歌声中琴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淡,最终和空气合为一体,再不见踪影……
            “我们走吧。”龙逍遥背起琴姬留下的那把古筝道。
            “你到底是梦轩还是逍遥哥哥啊?”糖糖问道。
            “我从来都是龙逍遥。”龙逍遥道。
            “那你刚刚是骗琴姬公主的了?”糖糖问。
            “是啊,”龙逍遥看着琴姬消失地地方,叹了口气道。
            “逍遥哥哥,你怎么能撒谎呢,撒谎是不对的哦。”糖糖道。
            “些谎言是善意的,说出来只是让人安心,这样谎言可以多说。”龙逍遥道。
            “什么是善意地谎言?”糖糖道。
            “就是为了别人好而对他说的假话,就比如穷家的孩子好不容易要来一些饭,为了让母亲肯吃下去而装做吃得很饱的样子去拿给母亲,告诉她自己吃得很饱,又比如说梦轩先生因为重病不想拖累琴姬公主而说出的那样的话就叫善意的谎言。”龙逍遥道。
           “哦,这样啊。”糖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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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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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13 17:48:0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回   斗狼


          虽是早春,但是夜里的山风还是透着丝丝地冷气,树枝在夜风中猎猎舞动着。清幽月光缓缓地从枝叶的空隙中渗出来,在地上洒满点点的光斑。
          冷冷地山风吹起陆飘絮单薄的衣衫,肆无忌惮地从她的的衣领钻进去,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摩擦着。陆飘絮忍不住打个哆嗦。
          她抱着肩坐在树下,虽说她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可是一个人面对这黑夜里空旷的山林,听着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不时混杂着几声狼嚎。
          荒山,黑夜,狼嚎。
          陆飘絮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阵寒意,她警惕地注意着四方。她虽算不上高手,可是毕竟也是练过武的,功夫底子并不弱,所以她还有到惊惶失措的地步。
          有时侯人和野兽真的很相似,这乍听上去会让人绝得很离谱。可是人在面对危险时都会有一种野兽一样的本能,能隐隐闻到凶险的气味。这种没办法解释的第六感可以帮助人避过某些危机。不同的人第六感的强弱也不同,大部分人都不能充份的运用自己的第六感,只是让任由它时隐时现,而修为高深的人才可以充份地利用这种本能。
          陆飘絮不是高手,可她也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她凝神戒备,三玫金针握在手中,一双秀目电扫四方。
          猛地从她身后传来一阵嘶吼声,一个东西猛地向她扑来,陆飘絮的反应也不慢,及时闪身避过,手中三根金针射出,只见在夜空中金光一闪,那扑向陆飘絮的东西就软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挣扎可几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顺着月光,陆飘絮才看清刚刚扑向自己的是头狼。陆飘絮的金针上并没有喂毒,只是喂了一种麻药,在射到对手后会让人昏迷六时个时辰,陆飘絮不喜欢杀人,所以她从不在防身的金针上喂毒。她也相信若真的危险的话,让对方昏迷六个时辰也足够她从容脱身,她是医师,她敬重生命,所以她不杀人。
           看见狼到下去,陆飘絮也总算长长松了口气,上官夜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吧,到时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陆飘絮这样想着,可是就在一瞬间,陆飘絮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一件可怕的事。
           她的脸色不由得大变。
           因为她想到了,狼是群体动物,通常不会单个行动。而这只狼出现在这里就只能说明,这里肯定还有狼群!
           狼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它们的可怕甚至不下猎豹,而三只成年公狼加在一起的绝对比一头猛虎更加可怕。狼与狼之间的默契配合成为狼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们总能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为它才使得狼得以千心万苦地生存下来,狼驾驭变化的能力使它们成为世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狼的凶残坚忍,团结,执着是任何一种动物也无法企及的,若真有狼群的她能支撑到上官夜回来么?
          她数了下怀中的防身金针,还下两根,就算每根针能治服一只狼,但是狼的数量如果超过两只又要怎么办呢?
          陆飘絮急得团团打转,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四处都响起踩着枯叶上那轻微的碎裂之声。
          暗夜中突然,冒出无数道碧绿的光点,光点慢慢接近。
          陆飘絮看清了,这些绿光原来是狼的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一眨,散发着无尽的凶意,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把陆飘絮撕碎。陆飘絮捏着手中的唯一两枚沾着麻药的金针,惊恐地望着那些狼群。
          可惜的那些狼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仍是一步一步朝着陆飘絮紧逼,它们呈一个环形把陆飘絮紧紧包围着,把她任何有可能脱身的退路给封锁得死死的。
          陆飘絮之觉得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狼群已经越逼越近,其中有一只已经再次向她扑过来,陆飘絮也毫不犹豫,手中的金针发出,射入那头狼的脑门之中,那狼躺在哀鸣了几声之后,便软软地睡了过去,别的狼群见势又稍稍退开几步,但是那呈圈形的阵势的还是没有一点松散。众狼见那狼被陆飘絮以金针已金针射昏,以为它已经死在陆飘絮手中,一齐抬头仰着天空,发出一声声凄厉地狼嚎,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些狼的耳朵竖立着,背毛会竖起,露出森森的獠牙,对着陆飘絮咆哮着。然后一头较为健壮的狼发出几声低吼,那些愤怒的狼又呈圈状地退开几步,然后端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陆飘絮。很显然那头健壮的狼是狼群的首领,是它刚刚发号了命令,让它们暂时先把陆飘絮包围住,不要冒然进攻,等到陆飘絮身心俱疲,意志崩溃之时再出击。消耗战本就是狼群最贯用的战术。
          陆飘絮见那些没有主动进攻,心下也有些窃喜,只要能拖到上官夜回来,一切都好办了。现在陆飘絮手上只剩下一根银针,一根银针只能制服一只狼,而包围着陆飘絮的狼最少有一百多只,如果它们此刻一拥而上的话,陆飘絮肯定要被撕成碎片。所幸的是那些狼还没摸清她的虚实,久久不敢对她发动进攻。
          就这样,一群狼和一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肯先动攻势。有几只狼已经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慢慢向陆飘絮逼近,陆飘絮的手上全是冷汗,最后的一枚金针紧紧捏在手中,准备发动这最后的一击。
          可是出乎陆飘絮的意料 ,那几只狼没有对陆飘絮动进攻,而是走到她面前三尺处之时又迅速退了回去,然后又再次试探着前进,这次比上次又稍稍走近了一些,陆飘絮手一扬,正准备发针,可是那狼没等她针发出手,又再次迅速退回狼群中。
          陆飘絮一时不明白它们到底想做什么,心下却是不敢有一丝松懈,凝神戒备着。那几头狼又反复复地来回了几次,可每次半途都退了回去,余下的狼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陆飘絮死死盯着面前的这群狼,不敢有一丝松懈。
          那群狼仍在在一来一回地吸引着陆飘絮的注意力,另外那些狼井然有序地在她身边游走着,象是随时会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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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13 17:48:10 | 只看该作者
    突然那群狼一起抬头对着天空发出令人毛骨竦然的叫声,而在同一时间,陆飘絮身后的那只狼已经扑了上来,原来那些狼刚刚那样来来回回只是为了吸引陆飘絮的注意力,好让她背后的那只狼伺机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撕开陆飘絮的咽喉,减少己方的伤亡。
          狼是自然界中极为聪明的猎手,它们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换来最大的胜利。果然,陆飘絮中了它们的计,就在她注意力被面前的那几只狼完全吸引住之后,她身的那只狼已经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她,而狼群们的叫喊让她更是心神一凛,就在她这一楞神之间,那只狼已经扑到她身上,她都能感觉到狼那锋利的爪子抓在她肩上,那狼口中喷着的热气已经在她脸上,狼的利牙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只要再用一分力,就可以把她的玉颈咬穿。
           “我命休矣!”陆飘絮暗叹道。她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突然看到一个柳丝如烟的日子,她的爱人骑着白马而来,他的眼神忧郁而多情。他就这样坐在她的窗下,吹着你忧伤的短笛,看着满天飞柳絮。
          烟雨,江南。
          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
          那一场微雨下的邂逅,那个刚毅英挺的男子抱着剑微笑地站在她的房檐下。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竟然没我想的那样可怕。
          原来死亡竟是这么甜蜜的感觉?
          就在狼牙正要咬下去的瞬间,一道紫色的气芒带着锋锐的剑气远远射来,剑气正好从那皮正准备咬陆飘絮的狼的左脑射穿,直透右脑,剑气也扫落陆飘絮的几缕发丝,却没有伤到她的皮肉,随着剑光的闪现,一道劲风卷过,一个剑眉英目的男子已经来到了陆飘絮的身边,肩上还扛着一只肥大的山猪,山猪还没断气,一直在哼哼个不停,那人把山猪重重摔在地上,怒目扫向那群围着他们的狼。
          这人当然就是陆飘絮一直在等的救星,上官夜。看到上官夜陆飘絮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上官夜既已来了,区区几十头狼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们。
          那群狼见同伴惨死,一个个全怒视着上官夜,咆哮着,象是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陆姑娘,你没事吧。”上官夜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还好上官大哥来得及时。”陆飘絮道。
           “她们没伤到你吧?”陆飘絮道。
           “没有,上官大哥放心吧,我们还是先把这些东西赶走,准备诱捕无目之蛇才是正事。”陆飘絮道。
           “好的。”上官夜点头,中指一划,剑气带起地面的尘土,直直扫向其中的一头狼,那狼闪避不及,被这一道剑气生生劈开成两半。

          余下的狼群见状又是一阵低嚎,那狼王发出一声尖利的长鸣,那群狼的阵势又再次发生变化,群狼忽地散开,每一个最少相距了十余步。群狼不慌不忙地慢慢在他们身边打着转,那为首的狼王,突然猛地向上官夜发动进攻,上官夜见他扑来,想也不想就是一道紫色的剑气打出,但那狼却似早有准备,它一闪身,向左侧一纵,避过上官夜这道剑气,但是上官夜的修为毕竟是超级高手的行列,它虽避过过致命的危机,但是身上仍被剑气擦出一道长长的创口。
          上官夜也暗暗也了一惊,他虽只用上三分力,可是以他的修为,纵是三分力够也足够杀死一头黑熊了。但是这头狼的反应竟是远超出他的意料中,上官夜一招刚发出,还来不及出第二招时那狼王已经扑了上来,张口就咬向上官夜的手臂,但是上官夜又岂会让它如此轻易就得手,上官夜双手闪电般扣住那狼王的前肢,用力一拧,只听见一声刺耳地裂骨之声,狼王的前肢生生被折断,发出一阵凄厉的哀鸣之声。
          前肢被折断,狼王自是无法在站稳,只能倒在地上,辗转哀嚎着。上官夜正准备结果它性命之时,另外那些狼发疯一般地扑上来,准备抢救那只狼王。上官夜长夜出鞘,剑光大盛,一道水蓝的剑芒环成数个圈子围在他们周身,剑芒越扩越宽,方圆十丈尽被这片蓝光所照亮。
          剑芒所及,一切物体都被剑气的一分为二,剑气扫过大树,大树无声地折断,切口处竟如镜子一般地光滑。剑风扫得满天落叶飘下,任何一片落叶只要接近上官夜剑气的圈子就再不见踪影,这十丈之内仿佛有几千万把利剑,再由几千万只手控制着,纵是一粒黄豆,只要落在这圈中,就会被斩成几千万片,成为肉眼所不能见的细粉。
          那些狼不管怎么猛扑,怎么突击,那些狼也是无法穿进上官剑气所及范围的半尺之内,上官夜以守为攻,就如铁桶江山一样,滴水不漏。那些狼被剑气割得碎肢横飞,鲜血四溅,但却并没有退去的意图,发动的攻势一轮比一轮更猛烈,一轮比一轮更疯狂。
          上官夜虽也把狼群杀的死伤过半,可是心下也一阵骇然。他怕的不是不是狼群的本身,而是它们那股不死不休的战意,和对同伴的忠诚,若是大宋的军人能有这种品质的话,宋国何愁天下不安,四海不服。任何一支军对只要能如狼群一般的话,那在这世上定是一支所向披靡的无敌战队!
          狼是一种很值得尊重的动物。虽然凶残,但那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狼对种群的忠诚、对幼崽的照顾和对伴侣的眷恋都是其他动物比不上的。而且狼的耐力,执着,拼搏,团队精神都是自然界中最优良的。狼在猎食时是比较爱算计,可是一但同伴有危险的话,它们从来不会单独逃生,可算是义字当先。
          上官夜越杀越不忍,剑气开始慢慢转弱,那狼王似也看出了些端倪,高声呼叫着,象是让那群狼速速离开,那群狼听到狼王呼叫之后也停止了进攻,聚在一起,对着上官夜怒嚎着。
          那狼王又连着发出几声哀鸣,一声比一声凄厉,另外几只较为健壮的狼和它呼应着叫了几声,然后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带着那群狼远远离去,在离去的过程中。不时还有几只回过头来看着受伤的狼王。

           “这家伙怎么处置?”上官夜看着受伤的狼王道。
           “好歹是条命啊,还是医好它,让它回去吧。”陆飘絮轻轻叹了声道。
           “这不大好吧,它毕竟是狼啊,会危害到的人的。”上官夜皱眉道。
           “如果它死了的话,它的家人和同伴会伤心的。”陆飘絮的目光又些凄迷,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往事。十年前的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横刀自刎,因为她的父亲好赌,输到一无所有,竟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拿出来当赌本。她母亲不甘受辱,自杀当场。而她在卖入青楼三天之后蒙柳如松所救,成为医仙的传人。可是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母亲就那样绝然的离去,成为她心中永远的一个痛。在往后的多少个午夜梦回里,她想起那绝然而凄苦的脸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陆姑娘这话似乎有感而发啊。”上官夜道。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陆飘絮幽幽叹了口气道。
          上官夜也没再去追问,毕竟去逼问一个小姑娘说她不想记起的一些往事是件很残忍的事,谁的心底深处都隐藏着一些不想为人知道的往事。
           “上官公子,你把那野猪先绑好,我先给它接下骨。”陆飘絮道。
           “好。”
          陆飘絮找来四根树枝,走到狼身边,轻轻摸了摸它的头道:“乖,不要乱动,我来给你治伤。”
          那狼似也看出了陆飘絮没有什么恶意,并没有乱动,也没有乘机去咬她。而是很温顺地伏在地上,任由陆飘絮轻轻抚摸它的头。
          陆飘絮从衣服上撒下几块布条,把两根树枝固定在狼的前左肢上,然后把剩的两根树枝又邦在它的右前肢上。接着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抹在狼的两个前肢上面,又再它身上那道剑伤上面敷了些金创药。
           “好了,你暂时还是不能走,我会带你回圣医谷,等你的伤彻底好了之后我会让你回家的。”陆飘絮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
          狼敷了药之后,痛楚减轻了许多,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陆飘絮的手,一双眼睛带着感激之色望着她。
          陆飘絮笑了笑,然后走到上官夜身边,让他把那只受伤的狼抱到一个隐敝的地方,自己则着找了一处草从藏好。
          上官夜把狼抱开之后,就提着那只半死不活的野猪,把它放在沼泽边上,自己则拿着那根用树皮搓好的长绳一端,跃到一颗树上,凝神静气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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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29 10:22:0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回      鬼一口

          经过这一这一番折之后,差不多已到了三更时分,此时的夜色更是沉得有些骇人。月亮已经隐进了乌云之中,原本就幽暗的树林显得更加的阴森。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等待,那野猪在沼泽边已经哼得不想再哼,也无力再做最后的挣扎,就那样躺在地行,动也不动。若不是它时不时还有呼吸声传出的话,几乎要让以为那是一头死猪。
          但是上官夜却是没有点心烦气燥,他无疑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昆仑山神剑宗世代单传,从七岁开始,他所能见到的除了自己的师父路乘风之外就只剩下那终年茫茫飞雪的大山。终年在冷寂的昆仑山上习剑,寂寞对于他来说早就成了习惯。如果他都耐不住寂寞的话只怕早就在昆仑山上因积郁而死。而狼的耐性怎么说也是动物中非常优秀的,那只狼只伏在暗处,静心养伤,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到是陆飘絮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了,陆飘絮虽然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女,养气功夫自是不如上官夜来的精湛。

          她已经站来来回回在附近走了无数次了,不时还轻轻地跺了几下脚。由于闹了了这近大半夜,他们傍晚时吃下的那些食物早已消化殆尽,现在早就饿得饥肠碌碌。
          上官夜还好,内功深厚,总算忍得住饥饿,只是可怜了陆飘絮那么个小姑娘。又饿又累还要留在这里苦苦等侯。她表面虽不说什么,可是心中却已是在暗暗叫苦。自被柳如松收养之后,她就一直是养尊处优,几曾尝过这种滋味。虽是幼年时她也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可是这多年来的优裕生活早让她把这种感觉给忘了。
          若不是这时发生了一件让她气期待了很久的事的话,只怕她就要躺在地上大睡一觉了。
          两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沼泽中钻出的那条长形的东西已经缠上了那头倒在地上的野猪,野猪受袭,立时发出一阵凄厉哀嚎之声。

          原来死寂的山林被打破了,上官夜静静地等袋着,他开始感到手中的绳子越拉越紧了,那只无目之蛇正死死缠着那头被上官夜用绳子系着的野猪往沼泽脱。
          上官夜并没有冒然出手,他还要等,等到那只蛇把野猪缠紧之后再出手,务求一击必杀。因为陆飘絮对他说过,这无目之蛇的警觉性很高,若一击不能成功的话,就再难引得它第二次出来。
          所以为了重伤的梅雪儿,他一定要一击必中才行。想起那个眉目间流露着刚毅和温柔的女子,想起她被自己无声的拒绝后,那凄然的眼神,她的心也一定伤得很重吧。想到这里,上官夜不由得有些微微地心痛,自己昆仑习剑十二年,却还是没有一颗豁达的心胸,自己毕竟是负了那个女子,原来自己也和普通的小男人一样,容不下自己的恋人比自己更能干。
          上官夜啊上官夜,你真的是个小人。

          上官夜暗暗叹了一口气道。他心下比任何人都清楚,梅雪儿不论从那一方面来说都不比陆飘絮逊色。他也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敢去接受梅雪儿的感情。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做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么?他也无数次拿梅雪儿与陆飘絮对比,不管怎么比,梅雪儿都比陆飘絮要出色,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在第一眼见到陆飘絮时就无法自拔,而与梅雪儿在起那么久却只是有过微微的心动,但更多的却是敬畏。
          上官夜无耐地摇了摇头,手中的绳子已经绷紧到了极致。那只无目之蛇正死死缠着那只野猪,想把它往沼里面拖。上官夜看准时机,手用力一拉,连蛇带猪一起扯上半空,于此同时上官夜的长剑已脱手射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比流星还耀眼的蓝光,蓝光闪电般向无目之蛇劈去。

          奇怪的是这有若万钧雷霆的一剑竟能不发出丝毫的风声,因为这一招的剑意已经把方圆四丈空间全给封锁死了,在那个空间里面任何的声音都会被那无形的的气墙所挡,声音跟本就传不出来,所以在外面的人听了会觉得这一剑没点声响,只有处在剑气中心的人才知道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实不下于雷鸣。
          长剑从天而落,化成一道蓝色的电芒,那无目之蛇的反应却也是极快,它虽是处在半空之中,可是眼见这道剑芒闪来时迅速扔下野猪,凌空一翻,竟避过了上官夜的剑势。避过这一剑之后,上官夜暗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无目之身子虽是粗大,但却如此的灵活。无目之蛇落地之后迅速向沼泽蹿去,那速度就如疾射出去的一支箭,不能说不快。可是它快,那上官夜更快!

          上官夜这一剑落空,整个人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电射而出,在剑还未落地之前把剑接在手中。然后整个人自上而下,连人带剑刺向那无目之蛇,这一招其势就有如怒鹰搏兔一般,不管时时间,力道,方位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那无目之蛇见这必杀的一剑杀到,心知避无可避,于是扬起尾端线上官夜砸去。上官夜见它那棕褐色的尾巴打向自己,心中也是暗暗一喜。他原来就不打算与这无目之蛇做生死之斗,只是想用最快的方法割下它身上的一片肉。他知道一头野兽在生死存亡之时的困兽之斗有多可怕,他在昆仑山不止一次地见过猛兽在生死边缘所作的反扑,那是超出它本身能力几倍的潜在力量全数开发的结果,就算对手把它杀死,但是也必将负出极惨痛的代价。

          上官夜是聪明人,不是野兽,所以他不会用野兽的方法去与一头野兽来决斗。
          所以在他看到无目之蛇的尾巴扫过来时,他迅速变招了,变刺为斩,长剑在一瞬间从紫色转到白色再转到青转到红转最后转到蓝,蓝色剑芒是上官夜目前能达到的最高修为的剑气,与其师路乘风的黄金剑气相比虽还有一大段无法跨越的鸿沟,但是在后辈中足以称雄,若不是碰上了梅雪儿的话,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年轻一辈的江湖上是无人能敌的。
          上官夜功力运到顶峰,剑势顺着无目之蛇的尾巴迎去,原以为这一招能有一记硬拼。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上官夜的剑竟轻松的就划过了无目之蛇的尾巴,无目之蛇的尾巴掉了下来。上官夜一愣,这也太轻松了,怎么会这这么容易?
          上官夜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剑斩进无目之蛇的身体时觉不会比斩开一块豆腐要费力,无目之蛇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斩断身体,这么容易就能得手的东西,医仙前辈当年怎么会只得到那一点,只配成了一下小瓶接经续骨科膏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呢?
          就在上官夜愣神之时,陆飘絮惊叫道: “上官公子,快闪开!”
          就在她惊叫的同一时间,无目之蛇断开的尾部喷出无数的血丝,同时冒出一股刺鼻的黑烟,上官夜疾退。仅仅瞬间他就向后掠出了三十多丈,避过那股浓烟,但是无目之蛇喷出的血丝却有一道还是沾在了上官夜的手臂上。
          上官夜只觉得沾到血丝的那处皮肤有一股刺骨的奇痒正在蔓延,而手臂上被血丝沾到的的那处皮肤已经出现一块铜钱般大的红斑,红斑还在进一步扩散。

          上官夜连忙疾点手臂上的数处大穴,阻止毒性的蔓延。陆飘絮也赶快过来,拉起上官夜中毒的那条手臂,把十三枚金针同时打进上官夜手臂的穴位之中。接着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刀划开那块铜钱般大的红斑,红斑划破,流出来的血竟是紫色的。
          只见陆飘絮神色凝重,又从怀中那个小盒中取出三枚金针扎在上官夜心脏附近的三处大穴,以保毒血不侵入心脉。
          陆飘絮道:“上官大哥,你把全身的真气逆行三个周天,然后集中在手少阳三焦经之中,把所中之毒逼出来,这样你可以多保四天的命,等回到了圣医谷之后我再设法救你。”陆飘絮皱着眉,严肃地道。
          上官夜点了点头,照着陆飘絮所说的那样,让全身真气逆转三个周天,要知道逆行真气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若非功力深厚者逆行真气的话随时可能会经脉爆裂而亡。饶是上官夜功力不俗,但是这几番逆心真气之下,体内也象是翻江倒海般地难受。经脉里面更象是万千蛇爬蚁行一般,那滋味可不是一个痛苦就能说明白的,只有上官夜知道这有多难受,比死都还难受。
          好不容易逆行完三个周天之后,上官夜才把手上的毒又逼出少许,陆飘絮又让他服下一些清热散毒的药丸,过了良久上官夜才道:“陆姑娘,这是什么毒, 怎么这么古怪?”

          “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毒,只知道这种毒猛烈无比。只要沾上的话半个时辰内就会全身发红溃烂而死,可算是天下毒物之最。纵是唐门第一奇毒狂风沙也不及,无目之蛇在遇到强敌之时就会自残身体,喷出毒血,散出毒烟遁走。三十年前我师父着过他的道,几乎丧命,不过幸运的是中毒的那个不是别人,而是我师父。我师父在生死存亡关头想出了压制这种毒的办法,之后又配成了一种专门解这蛇毒的解药,我来这里之前为了以防意外,就在师父的摇房里拿了一些,到时只要回圣医谷就能彻底去除你身上的余毒了。”陆飘絮道。
           “还好有陆姑娘在身边,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上官夜看着陆飘絮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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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29 10:22:11 | 只看该作者
    “上官大哥说笑了,上官大哥是为了陪我找药才中的毒,我自是不会让上官大哥有什么意外了。”陆飘絮脸一红,轻声道。
           “对了,现在无目之蛇的的肉也有了,就只剩下枯树之果了。可是枯树真的会结果么?”上官夜捡起那段被斩断的蛇尾,放进陆飘絮的那个小背篓里面。
           “其实说真的,连我也有些怀疑这所谓的枯树之果到底存不存在。”陆飘絮轻轻摇头,苦笑着道。
           “枯树就是死树,死树要是会结果,这可真是怪了。”上官夜也笑了笑道。
           “石壁之花,无目之蛇,枯树之果,那一样又是我们所能想到的东西呢?既有无目之蛇和石壁之花,我相信枯树之果也是一样存在的。”陆飘絮坚定地道。
           “但愿吧。”上官夜道。
           “上官公子,你有没有发现,梅姑娘好象喜欢你呢。”陆飘絮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着上官夜脸上的神情。
           “陆姑娘说笑了,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哪样。”上官夜连忙解释道。
           “真的么?”陆飘絮微笑着问道。
           “当……当然了……”上官夜语气稍稍犹豫了一下,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是么?”也不知道陆飘絮是真的没听出上官夜话中那言不由衷的味道,还是故意装做没听出来,只是淡淡问了句,却并不道破。
           “陆姑娘,你也饿了吧,我们先弄点吃的好了。”上官夜连忙转开话题道。
           “嗯。”上官压这么一想,陆飘絮才真的想起已经饿了很久。

          上官夜走到沼泽边上,把那只被无目之蛇扔下的野猪捡起来。然后破开,把内脏和头弄了下来,放到那只狼身边。那只狼抬头看着上官夜轻轻呜鸣了几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官夜。上官夜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它的头道:“乖,快吃吧。”那狼伏着身子,大口啃食着那些东西,走了几步上官夜又觉得两人似似吃不了这么多,于是又用剑把剩下的野猪劈开成两半,丢了一半给狼。
          上官夜走到溪边,把剩下的一半野猪肉洗干净之后才回到陆飘絮身边。
          陆飘絮早早就把火给生好了,上官夜又找来两根树杈子,把肉分几块,串在树杈上面。两人各拿一枝树杈在烧得正旺的火上慢慢翻转着,肉香早就弥漫开了,陆飘絮从包中拿出一些细盐洒在烤肉上面。
          两人小心地把那些烤熟的地方掰了下来,慢慢地吃着。这野猪肉比家猪肉要精一些,但却满是土味,并不怎么好吃。而且他们做法也并不高明,所以弄出来的味道就更一般了,好在他们实在是饿得慌,也不去管它好不好吃,只顾把肚子填饱就行。
          吃完之后,上官夜又砍了些树枝回来铺在地上,让她躺下。自己则坐在他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向。有上官夜守在身边,陆飘絮自是很放心,加上她实在是累得慌了,一沾在地上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上官夜看着她熟睡中那如同婴儿般纯真的面孔,心底也泛起一丝丝柔情,这个女孩真的是个很让人怜惜的女子。更没想到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竟有一颗如此坚强的心。为了寻药她不惜跋山涉水,以身犯险,受了这么多罪却硬是不喊一声。谁都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可以忍受这么多的磨难。

          上官夜暗暗想着,由于他也累了大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挨着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他半醒半睡之间,隐隐听到一个女子求救的声音。
          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凝神把灵力凝聚到到耳朵上面,灵能激发下他的双耳听力猛进,十里之内飞花落叶均瞒不过他的耳,他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之处,原来声音是从三十丈外的地方传来的。上官夜皱了皱眉,这深更半夜的是那家女子会在山林里遇险了呢?

           他轻轻拍了拍陆飘絮的肩,陆飘絮轻轻低吟了几声,却并没醒过来。
           上官夜看着她熟睡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倦色,也不忍心再把她叫醒。上官夜剑指抖出,在陆运飘絮身边划出七道剑痕,然后拔出长剑,割破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那些刚刚划出的剑痕之中。然后再把长剑插在那七道剑痕中间。只见在剑光大盛,一道笔直的剑光直刺天穹。随着剑光的升起,那七道剑痕中的血也开始浮起红光,红光幻化成七道红色的剑影,剑影形成一个环形,围绕着那把发光的长剑不断流转着。这是昆仑山神剑宗的独门阵法,七星伴月阵,由人的鲜血激发其剑的灵性,由剑本身来引导那些有形的剑气,由于剑上沾着剑主人的血,已经将剑性与人身短暂的合二为一。只要在百里之内这剑边上有任何异动的,主人也能得知得清清楚楚。如果陆飘絮遇难的话,上官夜只需动用意念便可隔空操纵绕在剑边上的剑气,伤敌在百里之外。
          只是此种做法大损真元,一但启用,非但开阵者本身的灵力会大减,而且还有可能导致元神受损,每次开阵后没两三个月的调养只怕那以恢复元气。

           当日在杭州树林时,上官夜对着杨蕊尚且还舍不得开动此阵。可此刻为了陆飘絮他却用了如此伤神伤身的法子。可见这陆飘絮在他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
           上官夜沿着声音找到一个树从中,求救声越来越急促,上官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庞然巨物就在自己身前四丈处,那怪物足有三丈多高,九尺多宽,全身呈暗红色,此时他正张开着血盆大嘴,一个女子的半截身躯已被她吞进肚中,只留下上半身还露在外边,这怪物口中的女子虽不能与陆飘絮,杨蕊那些倾国绝色来比,可是却也算得上是秀丽脱俗。只是那张脸上却全是一片凄然之色,怔怔地望着上官夜,象是在哀求。
           “姑娘莫怕,我来救你。”上官夜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害人,吃我昆仑剑气!”上官夜剑指疾出,由于帮陆飘絮布阵而浪费了大量的灵力,上官夜已经发不出蓝色剑芒,只能以红色剑芒迎战,那红色剑芒隔空发出。其中一道直取那怪物的面门,而另一道冲至它面前时却又陡然升空而起,然后自上而下直直射向那怪物的天灵。

          但上官夜却没想到,那怪物虽是身体庞大,但是动作却是出奇的灵敏,它一个闪身,不知道何时竟已移到了上官夜的身后。上官夜感到背后传来一阵腥风,他猛的转身,单掌化出一把巨大青色剑影向那怪物斩下,可是招出到一半却怕伤到那怪物嘴中的女子从而变招,变劈为扫,横斩那怪物的腰。剑气扫得二十长内草折木断,那怪物举足一抬,竟用血肉之体把上官夜这猛招挡散。

          青色的剑茫被它举足一档,化做无数道青色的流光散去。
           “这什么怪物,怎么连昆仑剑气都耐何不了它?”上官夜暗暗吃了一惊。而在同一时间,那怪物张嘴一吸,一股巨大的扯力把上官夜扯向那怪物的嘴中,上官夜顺势化做一道剑芒,加上怪兽的吸力,那身法速度猛地加快了十数倍,带着雷电之势刺向那怪物的嘴中。那怪物也暗暗吃了这一惊,要知道他皮肉虽是坚硬,但是口腔那里却甚是脆弱,看上官夜这一招的威势,若被击中的话只怕会有穿颈之祸。

          那怪物急忙收招,正准闪开时上官夜身形再度加速,一下子钻进那怪物的嘴中,一道剑气直飞向它咽喉深处。那怪物那料到上官夜会有这样的举动,当下中招,痛得惨叫,上官夜揽住那怪物嘴中的女子,准备脱身时却发现自己跟本就移动不了那女子,他吃了一惊,这时他耳边又传来那女子的怪笑声,上官夜再仔细打量这女子,却发现一件惊奇的事。
          那绝对是一个午夜里汗水淋漓的恶梦,一个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恶梦。
          那女子没有下半身,而她的上半身是紧紧贴在那怪物舌头上的,刚刚它故意把舌头上那半截美女身子露出来,做出快被吞噬的样子,发出声音诱人来救,等人一走近它身边,它就把人吃。
          在昆仑山的学艺本来就包括了识别天下各门各类的妖魔鬼怪精,可是这种怪物却是上官夜前所未见,甚至可说是闻所未闻。
          什么时候世上又多了这么种怪物?

          就在上官夜吃惊之时,那怪物大嘴一闭,满口的尖牙几乎已碰到了上官夜的身体。上官夜足下运劲站稳,双手拖住那怪物的上颚,用力向上顶,以求借机脱身,那怪物似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死命地想闭上嘴把上官夜嚼碎。一时间斗得不相上下,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上官夜虽能顶住,但却是没办法移动半分,只要他有一松懈,那怪物的尖牙将会把他贯穿。
          可是上官夜也暗暗吃惊,他这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撑不了多久,自己这些年什么样的妖魔没面对过,想到自己要死在这不知名的怪物口中,却是怎么也不甘。
          僵持得越久,上官夜就越处于下风,他已经被压得半跪了下来,死命咬着牙苦苦支撑着。他全身的骨骼几乎要被压碎,每处关节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每天经脉都有如万千虫蚁在爬,又酸又麻又痒,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随时就支撑不住,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死死的苦撑,以求多拖延片刻。
          而就在这时上官夜二边传来一声佛号,一把禅杖飞至那怪物嘴中,然后猛地伸长,把那怪物的嘴巴撑开。上官夜趁机抽身,出怪物的嘴中的退出。
          在同一时间,另外八个僧人,已经拉长几根红线,几个人各朝不同的方向聚拢后再散开,红线索被交织成成一张网,八人各执着红线的一端盘膝坐下,口中喃喃催动着咒语。
          在咒语的催动之下,那张网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红光沿着红线越扩越长,然后八人再度散开,把那张发光的巨网猛地抛向那怪物,然后坐落下来扯着丝线的一端把那怪物困在网中,然后每个人都取出一颗蓝色的圆球,在咒语的催动下,蓝球发出蓝色的光束,向那怪物照去,那怪物本来还在网中挣扎,可是被这八道光束照中之后却是再动弹不得,只能发出闷雷般的怒吼。
          站在远处那个中年僧人则在远处细信观测着那怪物,看样子这几个人总这个僧人的地位最高,只是看他们的装束却与中土的僧人装束不大一样,都是青一色地戴着斗笠,足下绑着千层浪绑腿,上身则是短衣和黑色的腰带,看上去更象是行走江湖的苦力脚夫。

           “请问大师,这是什么妖怪,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上官夜问那僧人道。
           “这东西叫鬼一口,美女是鬼首前面的诱饵,长在它的长舌头上,作出快被吞噬的惨状引诱人来救她,然后把人吃掉,这东西在东灜害了不少人命,在我们清水寺的追杀下竟跑到中土来了,还好我们及时追上,否则不知道它又要害多少人命。”那僧人虽是东灜人,但是汉语说得却甚是流利。
           “原来是东灜的妖怪,难怪我不知道它的来历,险些还着了它的道,在下先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了。”上官夜抱拳对那僧人道。
           “施主能与这妖怪僵持如此之久,也实不容易,依我看施主的修为应该也不会低,却不知施主师出何门呢?”那僧人合什道。
           “我是昆仑山神剑宗传人,上官夜。”上官夜道。
           “传闻中土武林后起之秀中的昆仑山神剑宗上官夜,强武堂梅雪儿,杨子兴,五行门颜若雪,相国寺玄空,洞庭湖萧笑,南宫世家的南宫飞雪,川中唐门的唐幽都是中土武林近三年来最出色的人物是么?”不知道道什么时侯,一个冰冷锐利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随着声音的出现,一个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上官夜第一眼看见他就就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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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29 10:23:49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回     东灜第一剑客
          
          
          锐利。
          锐利,一个人怎会给别人这样的感觉呢?可是上官夜却分明感到锐利,一种刀锋一样的锐利。
          上官夜觉得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出鞘的神剑,剑气逼人。
          他走路的方式也是非常的奇怪,他先是左脚迈出,然后右脚再慢慢跟上,他的步子非常的笨拙,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因为这个而去笑话他。因为朝笑他的人通常只换来一剑,这一剑必定会把人送去一个永远也无法回来的地方。那个地方也是所有人都要去的地方,地狱。
          他并不是那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他的长相很平凡,一万个人里面就有九千张这样的面孔。但是不管谁,都会在一万个人里面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只因为他身上的那份孤意,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是一种寻遍万丈红尘却苦无一对手的孤意。
          他握剑的手极度的稳定,连一丝颤动都没有,仿佛他握着的不是剑,而是自己的生命。就算他的身体都四分五裂,他的手还是不会离开这把剑。因为这把剑就是他所能拥有的一切,他五岁习剑,,十一岁一剑成名,十五岁在东灜就再无他三合之将。为了习剑,他放弃了自爱己的家族,放弃了自己的妻儿,为了寻求更进一步的剑术巅峰他走遍过天竺,波斯,南洋等地,可是所碰到的高手中均无人能接他十招。这些年他又在东灜潜修,已无人知道他的剑术精进到了什么程度。
          握上剑,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但是若放下剑的话他就只是个孤独而又可怜的残废。他小时生过一场怪病,自此之后他的右脚就萎缩,失去了行走能力。所有人都断定了他是个废人,可是他却没有放弃自己。他以残废之躯付出超出常人几十倍的努力,从五岁开始他每天最少拔剑两万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从不间断的练剑。每每闻鸡起舞,光是身上的伤疤就有三百多道,有时是被剑划伤的,有些是在万丈高崖上飞掠时跌伤的,有些是在树林被树枝刮伤的,还有些是削自己手上的老茧时弄伤的,没有人能比他更刻苦了。
          他不是个用剑的天材,但他却又的的确确是一个无法替代的天材。他的剑法没有任何高人相授,一招一式都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磨励才得出来的,他的剑法并不好看,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剑法。
          上官夜记得他出江湖之前他的师父路乘风就对她说过:“你的剑法在中土来说可算是数一数二,但是在中土之外有三个剑手你万万不可去招惹。”
          当时的就问:“那三个呢?”
          路乘风道:“第一个就是波斯的剑术之神,苏伦特,他的剑法极度犀利,招招都是致人死穴,以你目前的修为难挡他二十招。”
          上官夜又问:“那第二个?”
          路乘风回答道:“第二个就是天涯海角的剑术前辈,项深。传闻这项深的剑法与五十年前的三大名剑相比也是不徨多让,只不过此人一向淡薄名利,所以一直不与人争,但是所有知情的人都把他称为三把剑之外的第四把剑,若你与他动手,难接下五招。”
           “那第三个呢?”上官夜问道。
           “第三个……”路乘风语气顿了一下,手掌轻轻抚着剑鞘,眼中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给凝固了:“第三个可以不是一个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上官夜吃了一惊道。
           “是一台杀人机器,他是东灜狂剑武田小次郎,自十五岁起凡与他比剑的对手从无一生还,到目前为止还无人能接他十剑以上,他的剑法霸道,狠辣,快绝,你若与他动手恐怕一剑也接不下。而且这三人中项深从不走出天涯海角,苏伦特也一直呆在波斯授徒,多年来没在别处走动,这三人中武田小次郎可能将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此人近年来四处云游,寻求对手,我想他应该不久就会来到中土。你在中土也是排名前二十的高手,也是当今天下仅次于我的剑手,他若碰到你的话定会向你发起挑战。但你千万不能和他打,因为你若与他动手很可能会死在他剑下。”
           “怎么可能,我连他一剑都不能挡么?”上官夜满脸惊诧地问道。
           “没错,因为他每一剑都是必杀一剑,连高丽的剑术大家金九重也只能接他两剑,你与金九重之间仍有大段距离,所以你万万接不下武田小次郎一剑。就连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胜他。你若碰到他不妨弃剑认输,武田小次郎好武如命,但却绝不会跟一个弃剑认输的人动手。”  
          从那天之后,他的字典里就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东灜狂剑,武田小次郎。
          而眼前这个人当然就是东灜第一剑道高手,武田小次郎。
          一个为剑而生,为剑而狂的战士,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剑道上无法抹灭的奇迹。
          上官夜从他冰冷的双眼中看到一丝寂寞, 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
          这个人不管他身处的地方如何的热闹喧哗,他的骨子里依旧是寒冷寂寞。这个人跟本就是处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与世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或许只有甘心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才能达到剑道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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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3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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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丨一朵丶龍逍遥 发表于 2009-7-29 10:24:04 | 只看该作者
    “这位是……”上官看着武田小次郎对那中年僧人道。
            “他是东灜剑客,武田小次郎。这回随我们来中土是主要是为了印证武学。”那中年僧人道。
            “传闻中土武术博大精深,我想以我的扶桑之剑来会一会中土的各位高手。”武田小次郎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就如隆冬的飞雪,让人一听就觉得有股冷意直刺骨髓深处。
            “武田先生只怕现在来得不是时侯,魔门东来,第一个目标就是直取神洲,我们中土各门各派高手早就在全力以赴准备这次的抗魔的举动,此时此刻,只怕无人有心思与先生一较剑术上的长短。”上官夜道。
            “少侠说得可是佛魔老人既将卷土东来么?”那中年僧人的脸上流露出惶恐之色。
            “正是,大师也知道这事么?”上官夜问道。
            “我自然知道,魔门东来,东胜神洲首当其冲,东灜与中土只不过间水之隔,魔门一但驾临,我东灜又岂会有幸免。五十年前,我东灜火川神社火贺灵,清水寺昭惠大法师,东大寺觉光大师以及数百的佛门好手无不惨死在当年的抗魔大战之中。这五十年来我们东灜佛家也无随时时担心魔门东来,却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此时唇亡齿寒,若中土一但战败下一个肯定就轮到我们东灜,看来我必须招集东灜更多的高手来助阵才行。”中年僧人面色凝重地道。
            “那在下就先替中土所有的人谢过大师了。”上官夜连忙行礼道。
            “公子不必客气,这不单单是为了你们中土,也同样是为了我们东灜。”那僧人合什道。
            “哼!”武田小次郎并不答话,只是冷冷一笑,似乎很不屑的样子。
            “武田先生为何发笑?”中年僧人道。
            “跟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不管是谁想进犯东灜都过不了我这一关。”武田小次郎冷笑道。
            “武田先生,我知道你剑法绝世,可是那魔门中并非普通之人,而是一群能力高出常人几十倍的妖魔,由其是那魔尊,更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当年中土最顶尖的三大剑手加上佛道两家无数高手都不能将其斩杀,可想而知他是何其厉害。那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的啊!”中年僧人道。
            “若是如此,我真想会一会那个魔尊,看看是否真如传说的那般厉害,还是……” 武田小次郎冷冷扫了上官夜一眼,那神情却是说不出的鄙夷,“你们那些所谓的中土高手都是酒囊饭袋。”
            “武田先生,你不要狂妄,你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也仅仅只是打遍东灜无敌手,可是这不代表我们中土武林也没人打得过你!”上官夜毕竟也是年少气盛,眼见这东灜剑客如此不把中土高手放在眼中,心下也不禁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我此来中土只是印证剑术,不想与人做口舌之争,而你上官夜就是我此来中土要挑战的对手之一。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收回我刚刚说的话,要不然就只能证明你们中土全是无能之辈。”武田只是斜斜扫了上官夜一眼,并不正眼看他。这种轻蔑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污辱。这就代表了那个人跟本不值他正眼去看,所以他才只是斜视一眼,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受不了这种轻视,更何况上官夜还是中土有数的高手之一,他如何还能按耐得住。他手一杨,从地上抄起一截枯枝迅速向武田小次郎刺去,那招式在半途化成一道飞虹。那截枯枝在他手上就象有了生命似的,挑出无数朵剑花,每一朵剑花中又蕴藏了十数着杀招。剑势如无数条蛇一样在武田小次郎的身边游走着,方圆十丈全在这剑浪的波及之下,一道道夺目的光彩的在武田小次郎的眼前亮起。上官夜人已与这片剑影融洽在一起,跟本就看不到人影。
          武田小次郎却没有一丝动静,他只是微微分开双腿站好,双手抱肩,剑还斜斜插在腰间,看样子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那嘴角却浮着一抹冷冷的笑意,仿佛上官夜这令人目眩的一招在他眼里看来跟本就不值一提。
          而那中年僧人脸上却现起一抹隐忧,他已看出来了,上官夜与武田小次郎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他们之间的水准跟本不是一个档次,一但武田小次郎出手,上官夜很可能血溅当场。现在他们主要是与中土武林结盟,共同完成魔大业,在这关头实在不宜与中土武林人士结怨。可是他一样也知道,武田小次郎与人动手从不会保留,就算他出面制止只怕也阻止不了武田小次郎那颗杀敌的决心。武田小次郎是个对剑道十分专一的人,他不管面对任何对手都是全力以赴。因为他尊重对手,在他看来每一个敢与他决斗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东灜人尚武,在他们的国度里不管男女都能使上几手,他们推崇的勇士,尊重勇士。在他们的国度里总是认为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但是真正有勇气的人才可以承担得了一切。有勇气才能创造无数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外面都说岛国人崇尚强者,但却并不完全,他们真正崇尚的应该是勇者。
          对一个勇者有所保留是对剑道的不忠,更是对他的一种污辱。武田小次郎表面上虽狂妄,可是他的心里十分地尊重这个对手,他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污辱他的对手,所以他肯定会全力以赴。这与中土武学的谦和含蓄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
          武田小次郎看着那耀眼的剑花,却摇了摇头。然后他索性闭上了眼睛,脸上神情象是无奈又象是怜惜。
          他闭着眼睛然后默默地念了一句诗:枫叶荻花秋瑟瑟。
          然后那满天的剑影,耀眼的剑光忽地消失,上官夜看到了枫林。
          深秋的枫林,满天飘落的红叶。
          无边落木萧萧下,夕阳的在后一抹余辉透过树林洒落在枫林,照在他光洁的脸上。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这一定是幻觉,不行,我一定要清醒过来!
          上官夜知道他一定要从这幻觉中醒来,否则他就永远不会再醒得过来,可怕的不是这幻觉,而是那幻象之外那随时可能会致命的一剑。
          而就在这一瞬间,上官夜看见那满天的落叶被一阵极强的气旋分开。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到了自己面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切又再次回归原点,枫林,落叶,夕阳全部消失。在他眼前的是一把四尺的奇形长剑,长剑已经割破他的剑势,两道气芒交接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之声,上官夜的剑芒硬生生被武田小次郎的剑芒一分为二,变成两道流水直线泻下。而在同一时间武田小次郎的剑已经刺在上官夜的额上,上官夜只觉得脸上一凉,跟本就没看见武田小次郎是如何收招,他的剑已回鞘,人已退出十丈之外,轻轻摇头看着上官夜。
          上官夜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血痕从眉心往下延到鼻子,再到嘴唇,然后一直蔓延到小腹,他整个人就象是被人头到脚要分成两半一样。那道剑痕自眉心到下腹均匀笔直,就象是被人量着画上去的一样。
          由于这一剑实在太快,所以上官夜跟本感觉不到痛楚,直到武田小次郎收招良久之后,鲜血才从他的伤口缓缓渗透出来。上官夜目光呆滞,竟是良久也无法从这一剑的恐惧中走出来。这剑实在太可怕了,这跟本就不人世该有的剑术,而是一股来自地狱的可怕力量,这力量足以诛神杀佛。这绝对是古往今来最强的杀剑,任何生命在这把剑之下都会被催毁,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种毁灭一切生命的剑法。
           “为什么不杀我。”上官夜良久才会过神来问道。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武田小次郎的剑在刺入他体内时收回了九成的剑劲,否则这一剑绝对会把他一分为二。
           “其实你的用剑的天份很高,只可惜你的剑法却不堪入目。”武田小次郎道。
           “什么!”上官不由色变,这套剑法是神剑宗的风雷十方剑法,乃是神剑宗不传之秘,中土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的剑法,却被这武田小次郎说成是不堪入目,这简直无视中土武林所有的强者。
           “我知道你因为某些原因功力大减,加上手中无剑,所以不能把这剑法发挥到极致,但是我也告诉你,我用的剑法叫风林火山,总共四式,我刚刚只用了林那一式,就算你在全盛状态下能挡我一剑却挡不住我第二剑。”武田小次郎轻轻抚摸着剑鞘道。
           “我相信,我就算全盛状态也接不了你那一剑。”上官夜垂首道。
           “你可知你的剑法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武田小次郎道。
           “愿闻其祥。”上官夜道。
           “你在出剑前可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武田小次郎道。
           “自然是击中对手。”上官夜道。
           “没错,我们出剑的目得就是为了击中对手,也只有在击中对手时的那一招才是有用的,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让剑法如何的好看,而是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把剑刺入对手的要害。用招越少就可以省下不必要浪费的体力,而你的剑法却华而不实,快而不准,虚招太多,花样太繁复,却忘了剑法最本质的目的,那就是刺中对手。你在那一刺之前就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完全是没必要,你的剑舞得在华丽,只要别人不为你剑光所惑,你的剑就伤不到别人分毫。真正有用的剑法只要一招就可以了。”武田小次郎道。
           “原来如此,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手下留情。”上官夜道。
           “因为你若苦练三十年有可能与我比肩,我不想失去三十年后的好对手。”武田小次郎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冰月,幽幽叹了口气,那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孤独寂寞。或许他真的寂寞得太久了,所以他不惜去培养一个可能更胜于他的对手来。以求可以稍稍让自己有所期望,让自己不会觉得太孤独,让自己空白的生命中还能有所期盼。
          若换在片刻前,上官夜或许会觉得武田小次郎过于狂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武田小次郎觉对有本钱这样说。他的剑术造诣得确让许多尘世剑手望尘莫及,当今天下能与他对抗的剑客只怕也只剩下他的师父路乘风了。
          而且在武田的眼里上官看到的不是战胜对手后的喜悦,而是无奈与哀伤,因为每一次战胜对手后他的孤寂又加深了一分。因为每战胜一个对手之后这天下值得他拔剑的人又少了一个。
          自从击败了高丽剑术名家金九重之后这天下已没有多少人还值得他去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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