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替兵讨赏 刘墉诓了和申一跪,回家睡觉去了。晚上睡醒一觉,又琢磨上啦:你和申不是爱亮“份儿”吗?我叫你亮!这一次还不行,还得再想个主意。哎,对,我就这么办。 第二天早朝,刘墉往品极台前一跪: “臣,刘墉见驾,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说:“刘爱卿,有何奏章?” “启奏万岁,臣上朝之时,走在街市之上,见八旗兵丁甚苦,食不充饥、衣不遮体,请我主万岁,圣明裁决。 那意思是:您给想个主意,救济救济八旗兵丁。 乾隆一听,嗯?心说:不对呀!我封你八旗副都统,就是让和申管着你呀,省得你见官大一级了。怎么?刚当上副都统,就给八旗兵丁讨赏来啦?就算八旗兵丁真这么苦,你也得跟和申商量商量啊,你一个来,算怎么回事啊?夺权!多事!好,我再问问: “刘爱卿,听你之言,是为八旗兵丁讨赏吗?” 乾隆心想,我问完了你要顺口答音,说:“正是”。就打你个“多事”“夺权”。多事、夺权怎么样?降级罚俸! 要换别人,准得顺口答音说“正是”,那刘墉多机灵啊,一听就明白了。等乾隆问完了,刘墉说: “启奏万岁,臣并非给八旗兵丁讨赏。” “并非讨赏?那你说这话干什么呀?” “为得是江山社稷,恐怕我主江山不牢,社稷不稳。” 乾隆当时就火了: “胡说!我大清江山定鼎以来,各国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版图也不在元朝忽必烈之下,我大清怎么会江山不牢,社稷不稳哪,啊?” “万岁,您说得不错。可如今八旗兵丁食不充饥,衣不遮体,吃不饱、穿不暖。那外国使臣来到中国,一看我大清兵丁这样的苦,必然军心涣散,不堪一击。他们会生侵略之心,挑起战端,犯我疆土,残害百姓啊;如若让八旗兵丁,穿暖了,吃饱了,每日抡刀舞剑,以壮国威,外国使臣看后怎敢轻视中华?臣实为您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乾隆一听,嘿!他还真有的说呀?!明明他来讨赏,还说是为我好,怕我的江山不牢,社稷不稳。话又说回来了,八旗兵丁要衣冠齐整,吃饱喝足,也确实有好处。 “好,既然如此,看在你的面子上,赐给八旗兵丁两个月恩赏,下殿去吧。” “谢主隆恩。” 可刘墉不走,又说上了: “万岁,臣还有本奏。臣乃八旗副都统,想那和申是八旗正都统。八旗兵丁食不充饥,衣不遮体,正都统他能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不上殿讨赏呢?常此下去,岂不是有意官逼民反吗?” 皇上一听,哎,对呀!和申这东西太可恶了,你是正都统不来讨赏,让刘墉这个副都统来讨赏,嗯?! “刘墉你下殿去吧,宣和申上殿!” 刘墉走了,把和申叫来了,乾隆是狠狠地把他训斥了一顿。 哎,您说和申挨这顿训多窝心! 刘墉下殿之后,干什么去了?回家睡大觉去了。把赏讨下来了,他没事儿啦。和申呢?可忙上啦,到户部领银子,点花名册,发放军晌,这是正都统的事儿,他得顶着呀!刘墉睡觉去了,和申忙得一天一宿没睡! 赶到第二天,刘墉来到品级台前一跪,又说上了: “臣,刘墉见驾,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说:“刘爱卿,有何奏章?” 刘墉哪,真拉得下脸来。还是昨儿那一套: “启奏万岁,臣上朝之时,走在街市之上,见八旗兵丁甚苦,食不充饥,衣不遮体,请我主圣明裁决!” 皇上一听,怎么又是这一套哇?你昨儿不是来了一回啦吗?我要再一问他,他又告诉我了——为大清的江山社稷,恐怕江山不牢,社稷不稳。麻烦半天还得依着他。得了,有再一、再二,他不能再三。对。 “好,好,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再赏八旗兵丁,两个月的恩赏,下殿去吧!” “谢主隆恩。” 刘墉下殿又回家睡觉去啦。和申接碴儿忙活,户部领银子,点花名册,发放军饷,又一天一宿没睡!和申光受累还不算哪,还得挨骂。怎么挨骂呀?点花名册领银子的时候,兵丁跟兵丁就说了: “哎,我说,你瞧咱们这头儿。”
啊?嘿!斗气儿啊?!和申心说:什么?讨一年的?半年你也讨不下来!还讨一年的哪?倒霉不倒到家,你是不死心哪! “什么,讨一年的赏?你讨一年的赏,我和申一年不要俸禄!” “好,讨不了一年赏,我刘墉一年不要俸禄!” “对!” 俩人儿打赌击掌。刚击完掌,就听奏事处那儿喊上啦: “圣上传旨,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朝散,请驾还宫啊!” “臣,刘墉有本。” 皇上一听,得,他又来啦! “宣刘墉随旨上殿。” 刘墉来到品级台前,往那儿一跪: “臣,刘墉见驾,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这个气呀!可又不能不问: “刘墉,今见朕当,又有何奏章啊?” 这刘墉,不嫌贫,也不嫌俗。说: “启奏万岁,臣上朝之时,走在街市之上,见八旗兵丁甚苦,食不充饥……” 皇上说: “行了,行了,行了,甭往下说了。又是你看见八旗兵丁甚苦,食不充饥,衣不遮体,请我主圣明裁决呀?又这套词儿啊?我都会啦,你贫不贫哪?!” 象这样,皇上应当这么说就好了。刘墉,你已经给八旗兵丁讨了四个月的赏啦,再讨我也不给了,下殿去吧!——哎,把他轰下去就完了。可乾隆没这么办,要跟他说道说道。这不是倒霉催的吗!跟他说你说得过吗?说着说着就绕到里头啦!乾隆还非要说: “刘墉,朕不是不给你面子,你想一想,你刚当上八旗副都统,就连着三天来讨赏。就这三天,你给八旗兵丁讨了多少赏啦?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的。多咱为止呢?前天来了,我给俩月赏;昨天来了,我又给俩月赏;今天来了,我再给俩月赏。难道说,我得给八旗兵丁半年的赏吗?啊?!” “谢主隆恩!” 跟着刘墉就磕头。乾隆一瞧,哎,哎,这“恩”谢得怎么这么快呀。 “刘墉,你谢什么恩哪?” “谢万岁您说赏给八旗兵丁半年银子。” “啊?我多咱说的?” “您不是刚说的吗!” “刚说的,我刚怎么说的?” “您不是说嘛,前天给俩月的,昨天又给俩月的,今天再给俩月的,就得给半年的赏啦;这不是您赏给八旗兵丁半年的赏吗?!” “嗐!我这是打个比方,说着玩儿的!” “万岁,君无戏言,您说着玩儿不行;您说话不能不算,如果您说话不算,那明儿我们说话全不算!” 皇上说:“算!算!好嘛,不算,明儿我说什么,不算什么,那还行。” 算是算啦,半年银子可没啦! “好,依着你,半年就半年。” “谢主隆恩。” “哎,你又谢什么恩哪?” “谢万岁赏给八旗兵丁一年的银子!” “啊?我多咱说赏一年的了?” “您说:依着你,半年就半年……” “是啊,半年就半年。” “半年就半年,半年再就合上半年,万岁,俩半年是多少啊?” 皇上说:“俩半年是一年哪。” “谢主隆恩!” 哎,更磁实啦! “行,行,一年就……” 皇上没敢往下说,怎么?一年就一年,那……就二年啦! 刚说半截儿,一琢磨不对劲儿,又咽回去啦。 “一年就……你下殿去吧!” 哎,把刘墉给轰下去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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